第32章 自由？回家？

    张牧终于走出了网吧，阳光炽烈得让他几乎睁不开眼。这段日子像一场噩梦，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记忆深处，无法抹去。他迷茫地登上了一辆公交车，不自觉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发现自己的手指正不自禁地拨弄着回家的方向。他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屏幕，时间的指针已指向一个他完全陌生的日子——或许已经有半月有余。他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真的发生过，还是只是他的一场漫长梦境。

    他熟练地输入了母亲的号码，盯着那一串数字发呆，心中涌起了不安。宋悦的话在他耳边回响，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如果这个号码已经归属他人，或者那边传来的是陌生的声音，他能否承受这样的打击？他的拇指悬停在拨打键上，迟迟没有按下，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恐惧。

    张牧最终决定面对这份挂念，踏上了回家的路。几经转折，他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早点铺，那是父母辛勤早出晚归，供养他上大学的地方。看到这家小店，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的腿都软了，但当他望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馄饨走向客人的那一刻，他的心稍稍安定。一切如旧，真好。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像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宋悦真的是在欺骗自己！愤怒和希望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再保持冷静，不顾一切地冲进店里。

    &34;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34;那个熟悉的身影抬起头，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声音礼貌而又带着几分陌生感。

    张牧如遭雷击，呆呆地立在原地，目光紧盯着那张脸，那张在无数个恐惧、痛苦的时刻都会在他脑海里安慰他的熟悉的脸。

    双脚像是被钉住一般，无法挪动半分，最后直挺挺地摔倒在地。周围的顾客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老板娘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急忙冲上前去，伸手试图扶起张牧。

    张牧的胳膊被对方紧紧握住，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难道……自己真的就这样消失了吗？尽管他的身体依然留在这个世界，可自己的存在感、与他人的联系以及所有的记忆，都已经荡然无存。

    妈妈，是我啊，妈妈

    张牧在心中疯狂咆哮着，泪水如决堤般不断涌出，模糊了视线。

    “你这小伙子，挺大个人了，怎么还哭了。”那个原本应该是自己妈妈的人，笑着把自己扶了起来，顺手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

    “擦一擦，看你这年纪，跟我孩子差不多，上大学了吧，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对方絮絮叨叨，张牧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她。

    “我就是，我。。。。”张牧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说出来会怎么样，对方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个疯子。

    “妈，我回来了。”此时，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老板娘微笑的看向后面的人，“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不是说要跟同学一起玩嘛？”

    张牧不敢转身，自己没有姐姐和妹妹，这个叫自己妈妈为妈妈的女孩，就是那个替代了自己的人吗？

    他不敢去看，心中恐惧万分，甚至希望那个网吧的大门从来没有打开过，那样自己至少还可以安慰自己。然而现实却残酷地摆在眼前，让他无法逃避。

    &34;玩啥啊，小李子回家了，就没去玩，下次再说吧。&34;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朝前走来。此时，她已经走到了张牧面前，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只是自顾自地跟老板娘说话。

    &34;妈，我饿了，还有啥吃的。&34;女孩的声音清脆动听，如同春天里婉转啼鸣的黄鹂鸟。她的目光落在老板娘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撒娇和期待。

    &34;吃啥自己去做去，就知道来捣乱，店里忙呢。&34;老板娘无奈地回答道。

    张牧默默地注视着女孩，他发现她的面容清秀而灵动，仿佛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她的眉毛犹如经过细致雕琢的佳句，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美丽；双眼闪烁着好奇与智慧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皮肤白皙如雪，细腻得让人不禁想要触摸一下；面颊上淡淡的红晕，像是春日里盛开的桃花，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唇边常常挂着温柔的微笑，给人一种亲切而温暖的感觉。她身着一条简约而不失优雅的长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飘动，既显露出青春的活力，又带着几分文艺的气质。

    张牧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女孩的背影，直到她走进后厨消失不见。那女孩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与他有着几分相似之处，如果他真有一个妹妹，或许就是这个样子。然而，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这样一个妹妹。

    此时，女孩已经进入了后厨，不再关注这边发生的事情。而老板娘则盯着张牧，看到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觉得眼前这个男孩与自家女儿长得颇为相像，于是便半开玩笑地对张牧说道：“你看这小伙子，和我家闺女雯雯长得挺像的，乍一看还真有几分亲呢。你要吃些什么？”

    听到老板娘的话，张牧回过神来，连忙回答道：“那就来碗牛肉面吧。”其实他现在根本没有胃口吃东西，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随口应道。

    “好的，你先坐会儿，马上就好。”老板娘说完，转身回到了柜台后面忙碌起来。

    张牧缓缓坐下，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一般，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此刻他的内心一片荒芜，宛如一片废墟，似乎所有的希望都已破灭。他意识到，如果当初自己不曾离开网吧，如果自己未曾觉醒，那么他依然会是那个备受父母宠爱的大学生。

    然而如今，尽管他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但却失去了一切。这种失去，并非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空虚感，曾经拥有的温暖与幸福，如今已荡然无存。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便端到了张牧面前。张牧木然地看着眼前的食物，心中毫无波澜。就在这时，之前那个女孩将牛肉面轻轻地放在张牧的桌子上，并礼貌地向他打了个招呼后转身离去。然而，女孩刚走出两步，突然停住脚步，发出一声轻咦。

    “咦？”女孩疑惑地弯下腰，捡起一个钱包。她并没有刻意打开钱包，只是轻轻抓住了其中一角。然而，钱包却自然而然地展开了，里面的东西清晰可见。放在钱包最上面的一张卡片吸引了女孩的注意，她好奇地拿起那张卡片看了一眼，随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欣喜。

    “唉，同学，原来你也是林大的呀！”女孩有些兴奋地看向张牧，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张牧愣住了，他有些狐疑地接过钱包，仔细端详起来。这个钱包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显然并不是他自己的物品。然而，当他翻开钱包时，发现了一张印有自己头像的报到证。

    “林大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大一新生，张牧。”

    张牧感到十分困惑，他从未见过这个钱包和这张学生证。但看着证件上熟悉的照片，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世界做的第二次校正。

    钱包里有几张纸币和几张银行卡，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报到证。张牧将这些东西逐一拿出来查看，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最后，他终于在钱包的夹缝里找到了他真正需要的东西——一张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