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野战

    在此之前的几次行程中，张牧总是选择在清晨时分出发。这样做的原因，一方面是期望能够在早上遇见镇上的人，从而获取到一些新的情报；另一方面，则是源于内心深处对于夜晚的恐惧，总觉得夜晚充满了阴森之气。然而，这一次他决定冒险赶夜路前行，如此一来，就无需担心烈日炎炎的侵袭。

    不过，那位会变身的服务员也同时提醒了他，这个世界存在着怪物，夜晚可能会面临其他潜在的危险。

    张牧一边走着，一边从背包格子里取出手术锤。这是他目前仅有的两件武器之一，而另一把则是佩奇自杀的匕首，此刻正静静地躺在背包格里。

    夜晚的小镇，灯光稀少，与外界那漆黑而静谧的小路形成鲜明对比，这里的环境实在好太多了。张牧迅速地离开了小镇的范围，当他从小路上回头遥望时，眼中所见的，只有小镇那片温暖的黄色光芒。

    前面就是监狱了，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张牧在内心深处不停地给自己打气鼓劲，同时还不忘查看系统界面。此时此刻，他注意到自己的精神力仍然处于下降趋势，或许这正是因为内心充满了恐惧吧。实际上，他能够明显感受到身体有些发冷，浑身上下都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张牧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开始活动身体，做一些简单的热身运动。渐渐地，他感觉身体暖和了许多，也不再那么僵硬了。稍作停顿后，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朝着前方迈进。

    明亮的月光洒落在小路上，照亮了四周的一切，所有物体都清晰可见。微风轻轻拂过面庞，带来丝丝凉意。张牧听着小路两旁树木发出的哗哗声，这些声音宛如轻柔的背景音乐，让他感到心旷神怡、心境安宁。

    他再次看向系统界面中的精神力数值，惊喜地发现它已经有好一会儿没有继续下降了。

    “看来确实跟我自身的状态息息相关啊！”张牧心里暗自思忖道。

    有了这样的认知，张牧的心态愈发放松，精神力不仅停止了下降，甚至还上升了一点，成功达到了 46 点。

    张牧再次回头望去的时候，发现小镇已经在视线之中完全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光点，如果继续往前走几分钟的话，这个光点可能就会消失不见了。

    “看来到监狱的路程不远了啊！”张牧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刺耳的破风声突然从树林里面传了出来。张牧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只见一团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朝他扑了过来。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向前滚动身体，试图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等他匆匆忙忙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袭击者究竟是什么东西，便赶紧握紧了手中的手术锤，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危险情况。

    他定睛朝前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个绿油油的小点。凭借之前的遭遇和经验判断，张牧意识到那应该是某种动物的眼睛。

    经过仔细观察后，他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眼前的生物果然是一匹狼。毕竟，不久前他才刚遭到一个类似狼人的服务员的袭击，对于这种野兽的特征自然印象深刻。

    当看清楚敌人的模样时，张牧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除了小时候曾经有过被狗追逐的经历之外，他几乎从未与任何动物进行过真正意义上的战斗。当然，被狗追赶严格来说并不算是一场战斗。因此，此时此刻的张牧感到异常紧张，连手中握着的手术锤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即使借助月光，张牧也难以看清对方的全貌。那一身灰黑色的皮毛成为了它极佳的保护色，特别是奔跑时，仿佛只有两个绿色光点在空中闪烁。庆幸的是，那头灰狼仅仅是对他呲牙咧嘴，并未有扑过来的意图。

    张牧直面这头灰狼，他深知自己根本无路可逃，战斗不可避免。周围并无任何遮蔽物供他藏身，但他仍不由自主地后退。

    内心依然充满恐惧。

    恰在此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嚓”声。张牧心头一震，急忙转身回望，只见身旁另一只体型相近的灰狼似乎企图悄然偷袭，却不慎踩到碎石堆而发出声响。

    见偷袭不成，灰狼 2 号身子往下一压，直接扑了上来，张牧此时腹背受敌，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躲避了。他迅速侧身一闪，手中的手术锤猛地一挥而出。就在这时，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灰狼 1 号也在同一时间发动了攻击，朝他猛扑过来。

    灰狼 2 号的扑击被他成功避开了，手中的手术锤重重地砸在了对方柔软的腹部。只听到一声凄惨的哀叫，2 号摔倒在地，并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滑出了很远。

    然而，灰狼 1 号却是直接朝着自己扑了上来。刚才张牧发起攻击时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此刻他的右手和手术锤根本来不及收回。心中一横，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左手，塞进了扑来的 2 号的嘴里。毕竟，咬断手总比咬破喉咙要好得多。

    但事情往往总是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张牧的左手伸得非常快，而灰狼扑上来的速度同样也是极快。结果，他的手竟然直接伸进了灰狼 1 号的喉咙里！

    灰狼一号甚至连撕咬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出，就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使得它完全无法再继续咬下去。它那沉重的身躯猛地撞向张牧，将张牧狠狠地扑倒在地上。

    张牧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抵抗。趁着灰狼一号还没来得及合拢嘴巴，他迅速用左手再次向前捅了一下，然后快速抽出。

    也许灰狼一辈子都不曾想过自己会遭受这样的攻击——被人捅嗓子眼！随着一声如同变异般的凄惨哀嚎响起，灰狼的眼泪立刻从那双狼眼中流淌而出。它感到既难受又委屈。

    此刻的张牧也没有时间去深思太多，刚才的猛烈撞击导致他手中的手术锤不慎脱落。他当机立断，直接从物品栏中取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灰狼的眼睛里。

    只听见灰狼一号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体向后猛然一跃。手术刀卡在了它的眼眶中，与张牧的手挣脱开来，并随着灰狼一同离去。

    看似复杂的战斗其实不过是在一瞬间完成，此时灰狼二号刚从地上爬起来，他没有发动攻击，反而仰起头，发出一声悠长而响亮的狼嚎。

    我靠，打不过，也不兴摇人的啊！

    张牧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扬起手中的铁锤狠狠地砸向灰狼二号，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灰狼二号应声倒地，猩红的鲜血溅到了张牧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用手一抹，但就在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也在不断涌出汩汩鲜血，原来灰狼一号虽然没能咬下他的肉来，但锋利的狼牙还是将他的胳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不会得狂犬病吧……”张牧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甚至让他感到有些眩晕，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回到灰狼一号身边，将插在狼眼窝中的匕首拔出，然后从自己衣服下摆随意撕下一条布条，紧紧地绑在自己胳膊靠近心脏的位置。

    等张牧再次抬头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树林中，一个个绿色的光点依次亮起，仿佛点点鬼火一般。

    “我……卧……槽啊！”张牧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是捅了狼窝了啊！”

    张牧粗略地数了数那些绿色光点，嗯……还是别数了，反正幼儿园的小朋友来数肯定数不完。

    跑？肯定是跑不掉的；打？那更是打不过啊！

    张牧在心里暗暗祈祷：“要不我现在学一声狼叫，你们会不会收我当小弟啊？”

    张牧心中有一堆烂话，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缓缓向后退去。当他靠近小路边缘时，突然间一个转身，迅速抱住一棵大树，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这棵树看上去年代久远，估计已有数百年的历史，树干粗细适中，大约与张牧的大腿相当。

    张牧已经多年未曾爬过树了，上一次恐怕还是在儿时被狗追逐至树上的时候。

    唉？历史总是如此惊人地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