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忠臣良将
此前夜里,皇宫中,案牍前,创帝挑灯翻阅着奏折。
年迈体衰,尽管殿内灯火通明,可老眼昏花的他还是要将折子拿起凑近在灯下,方能看清。
时不时咳嗽几声,大有风烛残年之感。
殿前伺候的太监看他的样子,忙上来扶他。
“陛下,您日夜操劳,这几日更是为了李山氓的事情废寝忘食,您快些休息休息吧。可不能再看了,龙体重要。”
创帝也不管他,只是又拿起了一本折子,这本,他却看得咳血。
“分明是威胁!他!他沈长临竟还自称良臣,真是天大的笑话,咳咳咳。”
太监不解,慌忙拿了旁边的茶水献上。
“你看看!你看看!大胆沈长临,威胁朕!说什么听闻,不过是这朝中到处是他的眼线,他一个划地为王拥兵自重的乱臣,也配自称忠臣良将?不过是打着为朕解忧的幌子,胁迫朕放了他的外甥罢了,李山氓一事,未必就能与他脱得了干系。”
那太监在创帝身边伺候十几年,自然是懂得他的脾气,太监拿起折子,只见折子中写道:
“上奏天听,李山氓屡屡异动,沧州疲弊,此诚危急。
李氏一众,其心可诛,其行可伐!每密信于臣教唆共举,臣皆痛斥。
臣等忠志之士,忘身于外,为陛下守国门,护崤关。
忽闻此恶徒心意,自然,唾之,愤之,劝之,亦收效微矣。
唯请陛下拟旨,遣吾三万将士,吾等将奉命于危难之间,为陛下解烦忧,平乱臣。
如陛下容臣信臣,臣愿拖此残躯,为陛下平乱。
臣愿立军令状,定叫李山氓此等蝇苟之辈,五年不敢出沧州。
然,臣闻一事,臣之外甥刘患,囚于洗华宫,屡遭暗害,实难忿。
臣得知,夙夜忧叹,郁结难平,卧病在床,时,恐无法替陛下分忧。
良臣——沈长临奏。”
那太监看完,也不说话,创帝又拿出一封奏折,丢到他面前。
“你看看,接连上两封。”
太监打开另一封,只见上面写道:
“臣奉旨守疆,执掌兵权,夙夜在公,不敢有负使命。今谨奉表以明臣心,愿主上明察。
臣出身寒微,蒙主上提拔,得以跻身朝列,担任要职。
臣感戴主上之恩德,无以为报,唯有肝脑涂地,以示忠诚。
自臣出征以来,虽身在异地,然心系朝廷,每遇军事要务,皆以国家利益为先,不敢有丝毫懈怠。
臣深知兵权之重,亦知兵权之险。
然臣愿以身许国,绝不为私利而动摇。臣所追求者,无非国家安定,百姓安居。
臣虽在外领兵,然始终忠诚于主上,不敢有二心。
臣在此郑重宣誓:若生为国家之臣,死为国家之鬼。臣愿以生命为代价,换取国家之安宁。
臣虽力微薄,然定当竭尽全力,为主上分忧,为国家尽忠。
然,臣身处异地,无法亲侍君前,又闻患被囚洗华宫,臣夜不能寐,然臣心忠诚,苍天可鉴。
陛下所愿太平,臣定当竭力,臣唯求吾患安。
臣谨奉表以明臣心,泣血以谏,愿主上明察
良臣——沈长临奏。”
创帝看太监看完奏折,却还不说话,便,又问他。
“老东西,明知道我在等你说话。”
太监这才将奏章放于案前,弓腰作揖
“老奴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但老奴还是想要发表一下老奴的愚见,在仔细看过奏折并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后, 老奴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如老奴—开始所说的, 老奴不是这方面的行家。”
“你再废话我诛你九族啊,直说你的看法,再不好好说话我打碎你的老骨头。”
“陛下莫气,洗华宫那位不过是个无关痛痒的人,囚禁和放了,对陛下都没有影响,但沈长临连上两表,句句忠心,也确实是在向陛下示好,此事若顺了沈长临的意,那陛下的燃眉之急也就有人替陛下解了。何况此时朝中,确无人可用,沈长临愿意为陛下做事,求陛下给他机会,那陛下不如就天家天量,给他这个机会,当务之急,是先攘外。”
那太监深知创帝的意思,创帝心中虽然不满沈长临威胁,可又实在没有其他对策。
他自己觉得这事可行,身为帝王又放不下面子,经老太监这么一劝解分析,竟然觉得心里舒畅了。
“沈长临既然求陛下给他机会,那陛下不如就赏赐他这个机会,既彰显了您的容人之量,又不费一兵一卒解决了李山氓,还可保沧州五年无恙,老奴觉得这事,划算。”
其实创帝心里明镜似的,只不过他年迈,很多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这么多年,他对刘患的情感,确实无法说明。
“老东西,拟旨吧,让他照照洗华宫外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