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死了

    夜峦了解寒悬寺，寒悬寺也了解夜峦。

    眼看着旁边的人又要放箭，夜峦恶狠狠地对着刘患警告。

    “叫他们住手！”她眸子里闪着杀意，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刘患竟被她的眼神震慑住，不由得下令停手。

    “你走吧，好好生活，忘了所有这里的一切”她狠着心对寒悬寺说出最不想说的话，那是她朝思暮想找了几年的人，她不敢看他，只冷冷地说完。

    她转过脸，刘患顺势又将她抱紧，又示意陈缴撤了黑甲卫。

    “你也看到了，是她不愿意跟你走，你欠我三事如今便是最后一事——此生都别想再来招惹她，想来列国第一刺客，定然是一言九鼎不会食言。”

    刘患说完，抱着夜峦朝着屋子走去，他只感觉到怀着的人颤抖着，啜泣着，直到后来没有了动静。

    那日之后寒悬寺消失了，夜峦昏迷了整整两个月。长期服用化功散，长期食不下咽，她的身体早就垮了，只是被刘患强行每日喂药吊着命。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落了雪。

    晨起，第二场雪悄然降临，屋内暖炉火跳跃，温暖如春。香气氤氲，与炉火的暖意交织。

    刘患打开窗户，雪花顺着窗户飘进屋内，一朵堪堪落在床上的夜峦脸上，冰冰凉凉的转瞬就化成了水渍。

    夜峦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到处寻找着寒悬寺，不知多久，她终于找到了他，一如初见，他就那样立在崖上，和光同尘，然后一跃而下。

    她试图去抓他，可不知为何，怎么也抓不住，她眼睁睁看着寒悬寺的衣服从她手中滑走。

    “寒悬寺！”她惊醒。

    刘患听到响动立马关上了窗子，朝着她走来。听到她醒来时他眸中溢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听到她喊的名字后，他眸子里的温柔和喜悦转瞬便被阴霾笼罩。

    刘患站在夜峦床前，似是嘲讽：“怎么？这些日子你不愿醒来，是因为梦里有他吗？”

    刘患明明不眠不休日日夜夜守着她，可当她醒来喊着别人的名字时却不由得怒从中来。他看她不说话，那抹冷淡刺痛了他，便上前扯着夜峦的衣领将她提起凑近自己。

    “你喊的这个人，就在昨日，第一场雪时，从你当日坠落的地方一跃而下，摔地粉碎，大雪将他整个覆盖，还是陈缴为他收的尸。”一字一句犹如利剑，将她一次次穿透。

    夜峦了解寒悬寺，她早知会是如此，可真的当她听闻他死去的消息，却是痛到难以呼吸，前世，是她强行干预了寒悬寺的生死，可后来他还是为她而死，这一世亦是如此，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再去招惹他，她后悔，她痛心，她想要早点去见他，却又怕自己没资格再遇到他。

    夜峦只觉心如刀绞，她犹如行尸般任由刘患将她提起，一滴泪猩红猩红的，从她眼角滑落，绝望和痛苦交织，将她吞噬殆尽。

    刘患依旧将她提着半坐起在床上，他开心地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他看夜峦面色苍白眼神空洞，终于是得偿所愿地笑出声。

    忽地，鲜血不断地从夜峦口中涌出，一口，两口，顺着她的下颚，渗着她的衣服，沾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