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假期（10）
一早起来，许疏泠照例背单词。
今天她不打算找同学一起学习，而是在家做了一上午题。
已经过了三天，她打算今晚让林颂再去那个酒吧探一探。如果他们按耐不住做生意，就是最好的举报机会。否则，她就只能主动和钟问梃爸爸说这个事，但是她更希望最好是能在现场就把人抓了。
下午，谭力珂喊她出来见面，说上午被找到谈话了。
许疏泠吃过午饭就背着书包出门打车。
奶茶店，两人见面。林颂在上班没有来。
“警察上午来找我了，幸好你昨天晚上和我通了气。是两个便衣警察，就跟聊天一样和我谈话，问了一些问题。倒是没我想象中的那么严肃。”
“都问了你什么？”
“就是你叮嘱我的那些，我按你说的讲了，我看他们倒是没什么怀疑。不过他们说现在只是一个非正式审问，等这个案子彻底查明白了，可能需要我们去局里做笔录，还有可能会二次审问。”
“嗯，我知道。”
谭力珂见她表情淡定，也放下心来。突然又想到什么，犹豫着开口。
“许疏泠你和我的照片还是被警察发现了。我想问，那些人拍照片的时候，有没有欺负你。”
许疏泠：“为了卖个好价钱，他们当然不会乱来。”
谭力珂：“我是说，有没有动手动脚。”
许疏泠没什么表情：“你走之前不是看到了吗？占点小便宜是避免不了的。”
空气寂静。
谭力珂似是立下誓言般，沉沉开口：“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许疏泠：“你不是已经在听话了。”
“以后不用再拿照片威胁我，我会一直听你的话，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许疏泠怔住，继而沉默。
谭力珂倒是先转移话题：“这几天店里比较忙，林颂估计很晚才下班，你要不先学习，不用一直等他。”
“嗯，那就先回去吧。”
“不一块写作业吗？”
“你又不喜欢写作业，再说我作业写完了。”
“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学习啊，自学、做题都行。”
“随便，我去图书馆了。”
谭力珂自觉的跟上，两人在图书馆默不作声学了一下午。
许疏泠倒是很专心的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至于谭力珂学进去多少那就难说了。
到了晚饭时间。
谭力珂递过来一张纸条。
“我们去吃饭吧。”
许疏泠回复：“我回家吃。”
谭力珂刚看到纸条上的回复，许疏泠就收拾书包起身了，他连忙跟上。
图书馆外。
“回家吃多麻烦啊。”谭力珂跟在后边说。
许疏泠：“兜里没钱了，得省着点花，回家做饭省钱。”
“我请你呗。”
“下次吧，我回家还有事。”
许疏泠离开，谭力珂看着背影没有说话。
许疏泠其实没什么事，只是她想回家收拾一些洗漱用品，趁澡堂关门之前去洗个澡。擦身体终究不如冲澡更舒服。
她找了个比较便宜的澡堂，痛痛快快的洗的干干净净。洗完又回了家，把衣服洗了洗。
等她再次出门的时候，只带了单词书。
她一个人打车去了酒吧附近，又去那个二楼网吧楼梯间等待。
差不多背了半个小时的单词，林颂来了。
林颂头上还有一层薄汗，一张口就是：“谭力珂没来，时间不早了他跟着爸妈回家了。”
许疏泠无所谓：“他来不来都行，今晚没他什么事。”
林颂：“确实，要打探情况的是我，这个十九岁成年人。”
许疏泠呵了一声：没看出来，以为你二十多了。”
林颂：“你不懂，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人都看上去更成熟一点。”
“哦。”许疏泠没什么反应。
林颂闻到一股洗发水的香气，他这才发现，许疏泠是披散着头发的。
楼梯间的灯早就坏了，但借着窗户打进来的光，林颂发现许疏泠披散着头发的样子和平常很不一样。
之前每次见她都是扎着高马尾，额前有一些碎发，但是没有刘海，显得比较利落干脆。现在看她的头发散落下来，散在肩膀前后，竟然添了一些柔顺和恬静。
林颂多看了一会，没有说话。
许疏泠感觉他沉默的有点久，转过头。林颂立马转移目光看窗外。
“你发什么呆？还不走干嘛？准备在这赏月？”
林颂：就不该产生她温柔的错觉。
“没什么，我以为你还有什么话嘱咐我。”
“你不是都熟悉流程了吗，去吧，先保证自己安全，再小心打探情况。”
林颂点头。
——————————————
酒吧内。
林颂坐在吧台，手中端着酒，隐晦的关注着卡座里的几个男人。
第一次跟踪的嗑药男就在其中，跟旁边的热有说有笑地碰杯，这次卷毛没在。
林颂等了十几分钟，就见到那一桌的人起身，迎了一个男人过来，看上去似乎是个纨绔。
几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看上去气氛很融洽。嗑药男叫来一个服务生，交代了几句。服务生领着他们上了二楼。
林颂放下酒杯，二楼正是包间。这伙人八成又要交易了。那个纨绔说不定又是哪里坑来的鱼儿，被钓着上钩。
林颂没有立刻上楼，而是等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在看到有几个同行的人上楼时，他起身跟在后边，假装是一起的，自然而然上楼。
到达二楼，他又立马拐进卫生间，一直没有出来。
卫生间有人进来了，林颂打开厕所门，只开了一条缝，看到有个人在小便池方便，赫然是那一伙人里的其中一个。林颂把厕所门关上，在里面等待。
男人方便完，洗了手。林颂趁机出了厕所，正好看到男人出卫生间的背影。林颂面上一派自然，跟着出了卫生间。
男人走到第二个包间，停下开门。
林颂此时走到了第一个包间，他面上一派自然，继续往前走。
男人开门 林颂恰好经过第二个包间。林颂匆匆一瞥，屋内几人头低着凑在桌边。只一眼，他不再多看，没有停留地走到了第三个包间，佯装开门。
男人已经进去。林颂转身往回走，下了楼离开。
一出酒吧，他跑到许疏泠在的网吧二楼。
“确认了，可以报警了。”
许疏泠点头。可天色已晚，公用电话的小卖部早就关门了。她告诉林颂。
“你进去网吧里面随便找个人，就说手机没话费了借一下打个电话，请他喝个饮料，然后去里面的卫生间报警。”
林颂发出疑问：“警察要是想找我，会不会问这个被接电话的人，小卖部没有监控，可网吧里有。”
许疏泠想了想，她注意到楼梯间没有监控，一楼的门口处也没有。
许疏泠提出一个问题：“你觉得磕药需要多长时间，会不会被警察错过。”
林颂摇摇头：“他们嗑完应该会躺着醉生梦死，缓过来后才可能会走，也可能直接留下。”
许疏泠：“你把帽子带上，一会这里有人经过你再借手机，楼梯间比较暗，不特别注意的话记不住人脸的样子。”
“那我要当着人家面报警？”
“你就不会走到一边，离的远一点，声音小一点。人家还能偷听你说话。”
“也是。那你呢？”
“我先下楼，在便利店等你。”
——————————————
楼梯间只剩下林颂一个人。
许疏泠离开没多久，就有人从网吧门口出来，准备下楼。
幸运的是，只有一个人。
林颂戴着帽子，等人走近了，突然开口。
“兄弟，借个电话，我手机没话费了，我想给女朋友打个电话。”
那人顿住，继而开口：“你也因为上网惹女朋友生气了，给，打吧。”
林颂接过手机，道了谢，往旁边挪。
那人本想也跟着，林颂用不好意思的语气开口：“兄弟，我跟女朋友说点道歉的话，你就别听了。”
此人会意，一边说我懂我懂，一边退开。他太懂了，男人好面子，跟女朋友道歉少不了低声下气，当然不想让人听见。他自己就经历过，怎么会不懂。
两人一个在楼梯中间，一个在楼梯上面。林颂拨通了电话，小声开口。
“有人在xx酒吧吸毒，在二楼包厢里，我是服务生，进去的时候看到有白色粉末，而且每个人状态都不对劲儿。”
林颂嘀嘀咕咕地说着。
那人在楼梯中间站着，也听不清，只是看着林颂不敢大声说话的样子，更是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林颂挂断电话，快速删除通话记录，才走过去把手机还给他。
“谢了哥们儿，改天再遇到请你上网。”
“咳，多大点事。”
林颂在楼梯间的窗户边站着，看着男人出了门口骑了辆电动车离开，才给许疏泠发消息。
“上来吧。”
————————————————
警察这次出警很快，两人在窗户边才等了十分钟左右，就看到几辆警车到达。
“现在走吗？”林颂问出口。
“继续等，看到人被押走我才安心。”许疏泠目不转睛盯着酒吧的方向。
过了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卷毛男一行人被警察押了出来。林颂看到了那个做交易的纨绔，是被拖着出来的。
警车远去。
许疏泠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
“我送你回去吧。”林颂觉得这次确实很晚了。
“今天你不是没骑车吗？”
“打车吧，等你回家了我再回，毕竟这么晚了。”
“行吧。”
许疏泠到家已经困的眼都睁不开，沾了枕头就睡。
——————————————
假期最后一天。
许疏泠一觉睡醒，神清气爽。
该办的事都办了。浩子的父母发现了自家儿子和东哥的不寻常，也找到了电竞酒店。，酒吧嗑药已经举报，里面还有电竞酒店的人，警察之前又发现东哥嗑药。现在就等警察把这些串联到一起，给东哥判一个比浩子还重的罪名。
这些人，每个人身上都能拎出来不止一条罪名，就让他们和牢狱为伴吧。就算那个虎子因为未成年能放过，可他只要敢出来，许疏泠也会用点私人手段搞他。
一上午背完单词背文言文，又做了两个小时的题。下午才和同学约着见面。
图书馆，只有韩霄意来了。
许疏泠已经收到消息，甘琴和钟问梃今天要上钢琴班，田诗妍要去练跆拳道。
只有韩霄意和许疏泠，两个没钱报班的人，除了学习没别的事情做了。
韩霄意：“今天只有我们两个，倒是可以专心刷题了。”
许疏泠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我们各写各的，不说话，省的管理员来说我们。有什么不会的题先留着，等出去再互相讨论。”
韩霄意眨眨眼：“可以啊。”
两人很快进入状态，各自沉浸在解题过程中里。
一个下午过去，直到天色有些黑，许疏泠从沉浸式状态中脱离出来时，韩霄意也才刚刚停笔。
韩霄意笑着开口：“我怎么觉得只和你在一起学习的时候，时间过的这么快。”
“我也是。”
“看来是因为参与者都很投入，所以不觉得时间流逝。”
“或许是。”
“饿了吗？打算吃什么？”
许疏泠收拾书包。
“回家做饭吃。”
韩霄意惊讶：“不和我一块吃了？”
许疏泠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兜里没钱，回家吃便宜。”
许疏泠的直言不讳让韩霄意讶然，随即失笑。
“很少见到有人把没钱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许疏泠：“那咋了，说明我诚实。”
“哈哈”韩霄意赶忙捂住嘴，而后小声开口：“有时候你还挺逗的，虽然平常很一本正经的，幽默起来还挺反差。”
许疏泠扯起嘴角：“我本来就很幽默。”
韩霄意笑得更厉害了，两人都笑着出了图书馆。
许疏泠先问了：“我们留的题，找个地方讨论一下吧。”
韩霄意答应：“好啊，不过别再去那家奶茶店了，店员看我们的眼神太怪了。”
“要不换一家奶茶店，只要能说话就行。”
韩霄意摆手：“能说话还不简单，去奶茶店还要掏钱买奶茶，我们就去附近的公园，找个长椅坐。”
许疏泠连连赞同：“还是你聪明。”
公园长椅。
两个女孩弓着身子握着笔，边说边写东西，时不时挺直身子讨论几句，再低下头去写。在纯粹的探讨中度过一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