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破的平衡

    火星上的政权有两个，一个是历史悠久的议会制国家，名叫元老议会，曾经火星上所有的城邦和土地都归于元老议会的管辖之下。至于元老议会到底是什么时候建立的？这已经久远得不可考证了。但唯一能确定的是，该国在久远的历史长河中，其表现出来的科技、文化发展都远超同时期的其他国家，所以它很早就能征顺利服周边国家，统一火星。

    而另外的一个政权，是最近两百年以来崛起的联邦制国家，名叫新联邦。它原先只是元老议会治下出现的一些反抗势力，意在抵抗暴政和复国独立。不知是因为久久没有对手，还是出于懈怠，元老议会的技术发展在那个时期出现了停滞，而反抗势力却表现出蓬勃发展的科技能力。所以随着事态的变化，这些反抗势力逐渐获得了一些优势，并持续策反了一些城邦，之后便正式建国成立了新联邦。

    新联邦在成立之后的一百多年内，不断持续和元老议会发生战争，争夺领土和资源。但元老议会毕竟实力雄厚，所以这一百多年间新联邦一直处于下风，只是勉强和元老议会分庭抗礼。

    但在五十年前，当时的新联邦执政官奥古带领军队占领了火星上的第三大城市摩苏鲁后，两国的态势发生了转折。新联邦的实力一下子超越了元老议会，从此元老议会转变成了守势，新联邦也彻底站稳了脚跟，逐步代替古老悠久的元老议会成为了火星上最强大的政权。

    自此以后双方都变的谨慎了，新联邦为了维持这来之不易的优势，行事不再激进冒险。元老议会的态度也变的不再傲慢和强势，转而开始注重外交，试图谋求和平。就这样两个政权迎来了一段没有标明期限的休战期。也就是这时开始，新联邦开始了稳定的发展，文化、经济、生产能力都得到了很大的进步。而元老议会也得到了喘息，在现有的统治范围内缓慢恢复着自身的实力。这对于争斗百年的火星人来讲，恰似一段美好的蜜月期。

    但这种看似稳固的平衡，仅仅在一日之内就被打破了。

    一日之内摩苏鲁不复存在了，执政官胡杰斯赶忙组织了紧急会议，他安排民政官立刻调集人员前往摩苏鲁搜救幸存者和处理灾后安置工作，同时安排灾害应急部门在全国范围内作出灾害预警和处置预案。

    在安排完这些事后他回到了房间，叫来了助理。他让助理秘密通知在边境管理军队的军事官扎特立刻前来见自己，自己则焦虑地看着统计过来的伤亡及损失报告。

    根据最新的情报显示，灾难波及的范围比刚开始的估算还要大，摩苏鲁及其周边的城镇几乎完全被毁，只有百分之五左右的人口侥幸逃生，更糟糕的是驻扎在摩苏鲁周边的几个精锐后备军团也在灾难中损失殆尽。一日之间损失的人口、资源、和军力都会对新联邦造成难以估计的影响。

    扎特这时正在新联邦和元老议会的领土交界处驻守，摩苏鲁的事情一下子就传开了，这时不管是新联邦内部，还是对手元老议会国内都知道了摩苏鲁的毁灭。

    扎特在震惊之余立刻恢复了冷静，他命令所有驻地的军队都必须保持警戒状态，在还没有确切了解情况之前，所有人不得聚众谈论，日常的一切事务照常开展。扎特还立刻安排副官巡视各个驻地，安抚在摩苏鲁有亲属士兵的情绪。

    当一切安排下去后，扎特接到了首都南底斯传来的命令，于是他立刻低调离开驻地前往南底斯。

    晚上，扎特到达了首府，他立刻前去见胡杰斯。胡杰斯此时已经焦急等待很久了，两人见面后胡杰斯抢先问扎特：“边境情况怎么样？”

    扎特回答：“军队中有很多士兵的家属正是居住在摩苏鲁的，这些士兵的情绪很不稳定。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开始担心起后勤保障和边境遭受攻击的可能性。虽然现在没有出大乱子，可是军心已经开始涣散，组织力和战斗力都会出现问题。”

    胡杰斯又说：“这个时候本不应该让你从边境回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元老议会那边一定会有所行动，他们一直以来都像是一只蛰伏的野兽，看准机会就会扑上来咬一口。”

    扎特回答说：“是的，毕竟是摩苏鲁。这座城市和几个后备军团的覆灭对我们的国力而言是极大的削弱，这时候是他们反攻我们最好不过的机会。我们的通讯和信息渠道肯定早就被元老议会监视了，您叫我回来当面部署下一步计划是现在最安全的方式。”

    胡杰斯打开三维地图的投射图像，时间是宝贵的，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和扎特一起作出详细的应对计划，且不能有丝毫泄漏出去。

    而另一边，在元老议会的首都阿赛都。

    首席元老纳姆在摩苏鲁毁灭发生的一小时后，便得知了具体的消息，他也立刻叫来了自己的军政官西里枭。

    西里枭立刻赶来见纳姆，他的脚步飞快且带着些激动和兴奋。当他跨入宫殿的时候，远远的就说现在正是扭转局势的好时机。他大声请求纳姆让他立刻指挥前线军队对边境的新联邦军展开进攻，向着新联邦领土的腹地推进。

    纳姆叫他来也正有此意，对于西里枭的失礼和唐突纳姆并不怎么在意，西里枭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他的性情和脾气纳姆一清二楚，更知道西里枭的忠心和能力。

    纳姆说：“我已经派人去新联邦各地搜集情报了，看看他们乱成什么样子，顺便调查军心和兵力调动的变化，这一切消息都将直接汇总给你。你需要做的是结合这些消息作出最合理的判断，决定下一步的计划。要不要进攻？怎么进攻？都取决于你。”

    西里枭问：“这次我可以调配多少军力？”

    纳姆回答将会给他整个东线的军力，西里枭更为兴奋了，他回头便要离开，直接前往前线指挥军队。

    纳姆急忙又补充了一句：“小心判断，我给你的底线是或可不胜，但不能输。”

    西里枭听到后回头致礼，便大步离开了。

    与此同时胡杰斯和扎特正在地图前反复推演，可是情况并不乐观。根据现在的局面和兵力部署，扎特表示如果元老议会全力从边境进攻，那么按照现在的军心和作战后勤能力，整个前线部队可能抵挡不住攻击。毕竟在摩苏鲁驻扎的后备军团已经不复存在，军队在没有后援和补给的情况下是难以支撑的。

    扎特建议将平民编入防卫力量，可是这个提议被胡杰斯否定了。胡杰斯说这样只是徒增伤亡，平民的战斗意志和战斗力都不是正规军的对手，很难给元老议会造成阻碍。而且刚刚经历了灾难的冲击，如果再强制要求平民去前线，恐怕会引起负面效果，反而会引起暴乱。

    胡杰斯说现在能调动的也就只有首都的防卫军了，其余地区的驻军要么太远，要么也得和元老议会的军队对峙。

    扎特又建议胡杰斯离开首都，重整局势，这里则由自己带领着防卫军抵抗。可是胡杰斯也否定了，他说一旦自己离开，首都的人民将会彻底失去信心，军队也不会再有抵抗的意志，到那时局势将无法挽回，自己决不能走，不能丢下首都不管。

    最后还是胡杰斯对扎特说：“还有一个办法，我知道你有顾虑，不过现在没有选择了。”

    扎特看着胡杰斯，他明白胡杰斯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这个方法由扎特说出来确实不合适，他不能说也不能提议。但是现在胡杰斯自己说了出来，那扎特也就不再反对了。

    胡杰斯说道：“元老议会肯定会揣测我会集中所有军力来守护首都，可我偏不这样做，我要将首都和我自己拱手相送。冒这一次险，就看他们如何抉择了，大不了也是两败俱伤罢了。”

    扎特的表情十分凝重，他心里很清楚，这次赌局的结果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冒险一试。否则，边境一旦被突破，首都将会被围困。而在军力不足的情况下，他们最终也只能面临失败的结局。总之，做下这个决定后，就只能看运气的好坏了。

    胡杰斯还安慰扎特说：“放心，只要我还在南底斯，那么元老议会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我这里，你们隐秘行动的成功率是很大的。”

    商议结束，在安排好一切后，扎特便带着指令，离开了首府南底斯。与此同时一起被带走的还有胡杰斯的首都防卫军。

    军团开拔时，扎特封锁了防卫军调动的消息，在夜色的掩护下秘密出城。回头望去，缺少了防卫军的南底斯，守护力量已经形同虚设，俨然空城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