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新娘疑案（27）
汪哲直听到了想听的话，才把签令丢回去，“对了嘛，你继续说。 ”
跪在地上的周锐听到刚刚周福生的话，已经开始发抖了。
“刚开始确实是吓了一跳，后面我看没有声音了，水也喝了就开始往回走。结果，我从水潭走出来不久就听到了细微的声音，像是有两个人在争吵。我就慢慢往上走，我走他们也走，所以我呢一直听不清楚，不过我后面终于走到上面了，也只看到两个背影，其中一个走路有点跛脚，另一个看着像是女人，没多久就不见人影了，我还以为自己喝了酒眼花了。第二日我还想去问周锐呢，结果他家门一直关着，叫他也没人应，我也就没当回事，事后就当晚上喝多酒眼花了。谁都知道周锐那个样子，光棍汉一个，附近没谁家的女子看得上他，谁会在晚上和他拉拉扯扯的。”
听完周福生的话，所有人才明白过来，好个周锐别看他残疾人的模样，愣是玩起贼喊捉贼的把戏了，而且还知道一个重要的事情，李秀儿可能还活着。堂上的汪哲直满意的点点头，而站着的王大飞早就攥紧了拳头，正欲做势冲向周锐，嘴里还叫嚷着，“你个挨千刀的，我秀儿在哪里，老子要弄死你。”幸亏有衙役把他拦住了，否则看那王大飞的架势，周锐非得血溅五步不止。
“狂妄，王大飞你要当堂行凶吗。”汪哲直眼见事态不受控制，忙的站起身来一声大吼。
王大飞听见汪县令的声音，才明白自己差点酿成大错，立马跪下向汪大人磕头道，“大人请给我做主，这样的恶劣歹毒的烂人，呸呸呸，他根本不是人，是猪，是狗，我的秀儿啊。”
“好了好了，你先起来，本官身为一方父母官，出了人命官司本官自会查个水落石出，且先站立一旁。”汪哲直说完之后向陈乔安看来，展颜一笑缓缓坐下。
陈乔安知道这一刻，才发现一切尽在这位汪县令的掌握之中。所有有关人等早已在县衙等候了，应该上午就在了，可他为何那个时候不叫人出来呢，是因为锦衣卫吗？可是不论有没有锦衣卫，最后案子都是他破的，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还有关键的一点，李秀儿在哪里？若是之前还能有九成把握在周锐手里。现在呢，在哪里不知道，生死也不确定了，因为他不知道汪哲直究竟要做什么。陈乔安第一次发现一个人这么深的心思和高明的手段，也是第一次打心底里佩服一个人。他能看懂汪哲直的每一步，可是却猜不透他的下一步。
汪县令面容一整，冲着周锐喝道，“周锐，刚才周福生那晚见的可是你，与你拉扯在一起的可是李秀儿，还有你二叔是否是你所杀随后卖尸于李秀儿棺椁之内？从实招来。”
周锐听完早已瘫软在地，任然自称无辜，“那晚只有我一个狼狈的跑回家，一路上都没见到一个人，那周福生于我家平日素有口角，分明就是落井下石，胡说八道，想要冤枉我，大人你是一个好官清官，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我是无辜的啊。”
“好，很好。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范师爷，把东西给他看看。”汪县令知道周锐肯定不认罪，马上向师爷示意了一下。
这时旁边一直负责记录的刑名师爷范桢放下笔，从桌子里面拿出了一袋东西，径直丢到周锐的面前。范师爷随后继续执笔，正襟而坐看着周锐，“周锐，把袋子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可眼熟啊。”
周锐颤颤巍巍的打开包裹着的袋子，掀开一看正是自己那晚丢到山下的刨子。周锐呆立当场，心跳加速，他很想把手里的东西丢开，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一旦自己表现得过于异常，相当于不打自招。周锐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快想办法。周锐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觉得就是一瞬间得事，他想到了该说什么。”这是我二叔的刨子，肯定是那个贼子杀了我二叔以后乱丢的,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汪哲直看着到了此刻，还在诸般推脱的周锐，完全换了一副面孔，怒目而视，“好你个周锐，本官来与你说个清清楚楚，也好叫你死得明明白白。这刨子正是从周福生说的那个地方寻出来的，上面还带有血迹，而你二叔脑后的伤口正与这刨子相符，可见这正是凶器，此乃是物证。既然找到了物证，那么周福生那晚所见之人便是凶手，周福生就是人证。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吗？“
”大人，大人，那周福生又没看见我正脸，他说他就看到了背影，这也能算人证吗？而且他还喝了酒。大人，要是这样定我的罪，我就是死也不服。“到了这个时候，周锐也一改刚才哭丧的脸，一不做二不休，决定要死赖到底了。
”周锐，本官早就看出你是没有人性，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方才那哭哭啼啼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你想骗谁，骗我，那你还嫩了点。我就知道你不会认账，我再问你，谁告诉你二叔是用刨子杀死的？此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本官更严令任何人不得外泄，而你明显心虚，在衙役把你带回县衙以后根本没有去看过你二叔的尸体，那你是怎么知道你二叔是被刨子杀害的呢。“
听到这里，周锐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一切都晚了，他整个人一下就瘫软到了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汪县令也不管他，继续说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周锐，你知道本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吗？“
周锐哪里还能说的出话，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后果，如今已经是心胆皆裂已经认命了。
”就在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说那贼人眨眼之间就把你二叔打翻在地，你本意是想夸大那人的本事，如果可能的话，你还想说你看见的根本就不是人，你是这么想的对吧周锐。哼，自作聪明，想把本官引入歧途。殊不知，那正是你的破绽，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锐抬起血红的双眼看向汪哲直，他明白了，一般的人或许只会在意那个人有多么厉害多么恐怖，真正聪明的人一眼就发现了话中的矛盾之处。一个这么厉害的人，弹指就可伤人性命，怎么还会多此一举用刨子来杀人呢。当然，能发现这矛盾的人是知道有凶器这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