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新娘疑案（17）
三次鼓声结束，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公堂外面，非常的嘈杂，很多人都在猜测又是什么人犯事了，有没有死人，要是没死个把人那有什么看头，不如回家钓鱼去。更可恨的是一些长得猥琐尖酸的人，在那里小声说一些街坊四邻的花边轶事，”那谁谁家的老汉又扒灰了，谁家的女儿卖到青楼去了，什么时候去光顾，谁家汉子又在外面吃喝嫖赌。“
说什么的有，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在说肯定是抓到昨天通缉犯的那人了，”额，就是那个新婚之夜杀妻的那个吗？“
”有意思有意思，这个可不能错过。
“当然不能错过，咱们这雒城还没出过这么离奇的案子呢，我可是听说人都埋在棺材里了，结果第二天玩出来愣是变了个人。
”对对，我也听说了，听说变成了老头。“
“你们说这新娘子会不会那个啥了，变成了那个东西回来索命了。”
“滚滚滚，你个张死狗，怪不得别人都叫你死狗，你看你说得是人话吗，哪来的那么多鬼。”
那被骂死鬼的汉子也不恼火，显然对此早已习惯，“切，我跟你们说了你们可别不信。就这个这还不算离奇呢，还有更离奇的。我也个亲戚你们都知道吧叫周彪的，前两天从成都回来，说这半个月来武侯祠那里闹妖怪了，有人亲眼看到有东西半夜在那里进出，瞧样子不像是人。”
“你就吹吧，我看你小子不但是卖牛肉，还兼着吹牛皮的差事呢”
“我看你也别卖你那祖传的张飞牛肉了，直接改姓牛得了。”
那张死狗其实本名叫张思候，他说自己是张飞的后人，但他平日里反正爱东拉西扯，也没人认个真。张思候见众人不信，一下急了，“真的，这才我骗人真就让我变死狗。”忽然他压低了声音，“其实我说有人亲眼看见，是因为亲眼看见的就是我那老表，他看了一眼就给吓着了，这不跑回老家来了嘛，成都的铺子也关门了。”
“切，就算你把天说破了，我也不信。”一群人还是觉得武侯祠闹妖的事纯属扯淡，相比起来，倒宁愿相信那新娘子变成厉鬼了，更能让人相信。那武侯祠是什么地方，诸葛丞相的神位摆在那里呢，要真有妖怪敢靠近，早灰飞烟灭了。
虽说众人对张思候的话嗤之以鼻，但有一个听了倒是很感兴趣，就是陈乔安，他隐隐觉得这件武侯祠闹妖案不对劲。他在张思候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他，他说到武侯祠跟的时候跟其它的是完全是两种状态。其它时候都是带着诙谐嘲弄，只有说到武侯祠的时候才言辞庄重，神态恭敬。前后判若两人，陈乔安有理由相信他说的武侯祠的事情没有说谎，但是究竟是不是真的有妖怪，这就是另一说了。
正当陈乔安想要向张思候仔细询问的时候，“威武”也可以当做是“恶无”的声音出来，跟昨晚一模一样的情形再次上演，陈乔安知道升堂了，他也就放弃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其它老百姓听到声音，也都纷纷住口不言了。毕竟谁也不想挨一个扰乱公堂的罪名，轻者二十大板，重者不仅要挨这杀威棒，根据大明律还得服劳役半年。先不提劳役的事，光是那衙役手里的水火棍，二十下来起码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所以再听到升堂的“威武”声后，所有的人都不再交头接耳了，都静静等着县令大人审案。陈乔安也暂时放下这件事，思绪重新回到离奇的新娘失踪案中来。
众衙役停下嘴里的呼喊和手中棍子的敲打。“嘭！”汪县令发话了，“带王老头上堂回话。”
王老头很快就带到了堂上，能看的出来这几日在牢里王老头憔悴了许多，步履蹒跚，两眼无神。他刚一上堂没走几步就跪下磕头，“草民王开诚见过大人。”
“你就是王老头，王大飞的亲爹？”
”是老汉。”王老头神情漠然，如披缟素。
“你儿子王大飞新婚之夜，杀妻潜逃，你可知情啊。”王县令高坐大堂，大声询问，外面的一群人也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包括陈乔安。
王老头再磕了一个，“回大人的话，草民确实不知道。”
“嘭！”又是一声惊堂木，所有人一怔。
“王老头，你家就那么两三间土房，几间草屋，家里发生了人命案，你竟敢说没有一点动静，还不从实招来。”汪大人改了口气，厉声问道。
王老头给吓得哆嗦不停，又磕了几个头，哭着说道，“大人呐，小民确实不知道啊。那天晚上我站在飞儿的房门外许久，分明听到有说有笑的，老汉才回屋睡觉了，那天高兴我也喝 了酒，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这些事情我都说过了啊，小老儿绝对不敢欺骗大人啊，只可惜了我那可怜的儿媳不明不白的就死了。现在连唯一的儿子也不见了，小老儿命苦啊”
堂外的众人听了汪大人的话，都纷纷对王老头起了疑心，他一点动静都没察觉确实让人难以信服。而陈乔安看完这次的审案的感受与昨晚不同，昨晚还觉得这位大人在公堂之上还算明事理，但刚刚对王老头的一番话语却显得太武断了一点，无凭无据就断定是非。陈乔安有点疑惑这两次区别在哪里，难道是因为昨晚没有百姓围观，而今天要在一众百姓面前立威。
王老头说完泣不成声，汪县令见状令人把王老头带下去好生看管。
“来人啊，带周锐上堂”
不多时，周锐在一阵威武声中被带到堂上，周锐正要下跪，汪哲直直接说道，“周锐，本官准你不跪，你站着回话即可。”
周锐连忙点头称是。
“周锐，本官再问你，你是否亲眼见到你二叔被人打倒在地，昏迷不醒？”
“是的大人，小人亲眼所见。”
“然后你便受了惊吓，回家几天闭门不出，卧床不起。”
“是啊大人，太吓人了，我现在想想都双脚发软。没想到我二叔竟是真的被那贼子给打杀了，求大人千万要给我做主啊，一定要把凶手抓住。”周锐说着说着，就声泪俱下了。
在周锐被带上堂的时候，张大忠也来到了陈乔安的身边，陈乔安发觉到异样，一看到是他两人点点头，陈乔安明白，刚才那段时间张大忠一直看着周锐。听到堂上的问答，陈乔安凑到张大忠耳边，“张大哥，前面周锐有没有什么异样？”
“异样啊，我这个不太懂什么叫异样，我就直接说吧。他一直在县衙里东走西走的，到处张望，就这些。我没见到什么异样。”
“就一直走？”
“对，一直在走。”
“那他去了殓房吗？“
”那一块倒是没去，他也不知道地方，到处瞎走。”
陈乔安突然拉住张大忠的肩膀，“我明白了，张大哥你帮了大忙。现在，要麻烦张大哥你去一趟周锐的家，在他家个、附近仔细搜一搜，那新娘子多半就在那里。记住，要快。”
张大忠一愣，陈乔安冲他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张大忠转身就走。
陈乔安视线回到大堂上。“周锐，你先站在一旁，待我审完下一个人，带王大飞。”
汪大人此话一说，堂外瞬间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