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新娘疑案(3)
张必安听到喝骂声,当即连手里的酒杯都没端稳,“咚”的一声掉桌子上了,顾不得洒落的酒水,慌忙起身作揖赔罪:大人呐,你这可是冤枉小人了,我可不敢欺瞒,大人何出此言。”
陈乔安和张大忠都愣住,张大忠竟连想好的接下来责骂的话都忘了。张必安说完心里也很慌乱,把头低下不看二人。陈乔安把眼睛从张必安的身上移开,把桌上掉落的酒杯扶正,满到了一杯才对着张仵作说到:既然你说你没撒谎,那早些时候在县衙殓房,你为何说不知道尸体凶器是何物?
“公子你说这事啊,那时候我不是没想起来嘛,这不是一想起来就急着出县衙跟你汇报来了嘛。”张必安快速回到,显然是早已想好了说辞。
张大忠听完显然不信,这明显就是蓄意诓骗,正待发作。陈乔安见他又要发怒,看了一眼,当下眼神示意了一下,伸出右手往下按了一按,明显是让他稍安勿躁,安坐好好听着便是。
“行,你说我信。只是刚刚你出门的方向,好像并不是军营的方向吧。”陈乔安盯着张必安的眼睛,边说边看他的反应。
“是吗?我对军营的位置不大熟悉,没关系,我后面多问问总能找到的。”张必安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答道。
“好,我看你是想绕圈子绕到底了,我没闲工夫陪你在这继续扯。”陈乔安时间紧迫,直接一语点破他。&34;其实在我第一次问你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你总是问一句答一句,其它情况一概不说。当我问你凶器的时候,你却低头回避,显然是刻意为之,本来打算在殓房当场拆穿,结果锦衣卫突然闯入。我不想锦衣卫和我同时知道这个消息,你还真以为自己能蒙混过关,我现在就问你一句,想死还是想活?。”
张必安听完大惊失色,想不到自己一开始就露馅了。其实棺材刚从土里挖出来的时候,开棺见到伤口确实没看出来凶器是什么,只能确定不是刀剑等兵器所为。等到棺材运回县衙以后,自己多次勘验,才想出来的。结果这个时候,传来了锦衣卫插手这件案子的消息,让本来还想上报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了,害怕让锦衣卫认为自己有蒙骗的嫌疑。但是刚才在亲眼见到锦衣卫的阵仗之后,就知道锦衣卫凶名在外,不是虚有其表。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打算向锦衣卫说出实情,希望能救下自己的这条小命而已。
张必安见自己的小算盘不但落空,还得罪了军营的军爷,也顾不得其他人了,当即就跪下磕头说道:公子饶命,是小人自作聪明,念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饶恕小人这一次吧。
“行了,行了,起来吧。你这条命对我无足轻重,我可以不杀你,但是接下来的问话,你必须老实回答。”陈乔安见他情真意切,便让他重新坐下,明白回话。“说说看你怎么看出凶器的?”
张必安起身后坐立不安,立马喝光了杯里的酒,这才感觉好了一点。“不敢欺瞒公子,是这样的,我后来仔细查验了尸体的双手,双手粗糙且都长满了老茧,显然是个常年做手艺的匠人,最关键的是双手有大量黑线,仔细一闻是墨香的味道。死者身份便已揭晓,其人乃是木匠,而且是个老木匠。”
陈乔安仔仔细细的听完,这个仵作果然和刚开始那会儿不一样了,开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那尸体已经开始发臭,且全身开始浮肿,你还能闻出墨香?”陈乔安疑惑的发问。
“公子有所不知,小人这鼻子自幼灵敏,祖传的,不管什么味道,我这鼻子一闻都能分辨出来,这是小人吃饭的本事,而且家中小女鼻子灵敏更胜于我呢,只可惜是个姑娘家,不能接我的衣钵。”张必安说到自己女儿的时候,眼眉含笑,看来确实是一个顾家的人。
“既如此,那一切就明白了。现在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陈乔安再喝了一杯,摇摇头,瘪瘪嘴,不好喝。
“公子有所不知,造房补屋、修桥搭路方方面面都要许多木匠,而且民间好些会木匠手艺的人并不靠这门手艺混饭吃,光这雒城,有这么手艺的人都不下上上千,况且这两日也没人来衙门报人口失踪,所以死者身份还未查明。”张必安慢慢说着。
“你能还原死者面貌吗?陈乔安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公子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张必安疑惑的说,“把现在的脸还原成生还时的状态吗?”
陈乔安俯下身子,靠近张仵作说道&34;不,我是说你能不能描述死者生前的样貌,让画师画出来。”
“这样啊,以前倒是未曾做过,可以一试。”张必安点头。
陈乔安见他点头,心中已经有了把握查出死者身份。对张必安说到:好了,我的事情完了,现在处理你的事情。
“公子这次我是真的全都说了,求公子网开一面。”张必安再次作揖道。
“行了,我没怀疑你,现在就在救你的命。你即刻按之前你自己的想法,去锦衣卫说明凶器的情况。但是,死者的身份如果锦衣卫不提,你懂吧,就跟刚才在我面前一样装傻充愣,他不问你不说。如果他问,你也无须隐瞒,据实相告即可。你最好主动坦白你之前见了我,告诉了我实情。这样一来,这件案子以后就跟你没有关系,你就彻底撇开了。”
听完陈乔安的话,张必安便知道自己便可彻底置身事外了,连忙起身作揖:我代全家老小,谢过公子。只是这样一来,公子可就得罪锦衣卫了,这眼下锦衣卫权力比天还大,公子你&34;
陈乔安摇摇头:本来锦衣卫这此就 是冲着我家来的,这你不用知道,再者说,天日诏烱,我也不信锦衣卫可以一手遮天。你去吧,还有见完锦衣卫去趟太守府,要你最后做一件事。
张必安不疑有他,连忙称是,作别两人,直奔锦衣卫处所去了。
张大忠见仵作走远以后,向陈乔安说道:公子,这人信得过吗?
“无所谓信不信得过,他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他两头不敢得罪,夹缝中求生存,我给他指的是唯一的一条活路,他是个聪明人,你也应该看出来了,他知道该怎么做。走吧”陈乔安站起身,边走边说。
“去哪里?”
“自然是太守府,你刚才没听我说吗?”
“听倒是听到了,可是去太守府干什么,就算是太守,也不见得能马上找出死者的身份。”张大忠还是不解。
“你错了,我并不是去找太守的。”陈乔安已经骑上马。
“那是去找谁?”张大忠跟着上马。
“到了就知道了。”说完陈乔安骑着马就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