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学徒
“都去干活。”李来自己成为这的小头头也就两年，这些孩子都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这些人的性子他几乎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除了他和每个月给安家小院送食物的婆子熟悉更熟悉这个优势外，他只有年龄和武力能压制这些半大小子。
所以他的权力并不牢固，当这些孩子觉得能打过他时一定会有一场恶战。
“来哥，我和我哥能不能出去找活？”幽空谷问，她有些担心李来不让他们出去。
“可以。三天，如果三天找不到就在院里干活，明年再去找。”
“好的。”
幽空谷和阿狗背着自己的布包出了小院，看着门外的巷子。
这里的位置在县里算偏僻，在这生活的人多早早就出门干活，现在只有偶尔几个老妪不知道干嘛挎着篮子走过。
“空谷我们去哪？”阿狗不明所以的跟着幽空谷，脸上的乌青显得他很是狼狈。
幽空谷看着他心里有些难受，如果自己能更强大就好了那样就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老张饭馆知道吗？前几天我妈说他们家在招学徒，就七八岁那么大的最好。当时她还说可惜我们家没有合适的小孩。阿狗哥你去试试吧。”
两人边走边说，幽空谷不希望阿狗拒绝。
“好。”阿狗也不想拒绝幽空谷的建议。
老张饭馆的生意红火，不是什么高档的地方，但是好吃又实惠周围的人很乐意来。
对于家里稍微富裕点的，与其买了肉却做不好吃还不如多花点钱吃的痛快些。
“张婶你们学徒招的怎么样了？”
店里的老板娘正在擦桌子，这是夫妻店并没有雇小二，后厨老张和他儿子忙活，前面就张婶和儿媳妇。
“哎……这些小娃娃和我们家没啥缘分。老张还是没有做师傅的命。”她说话很有技巧，有不少他家的老顾客都把年龄合适的孩子送来了，她就算不收下这些孩子也得说的好听。
总不能得罪了他们家老主户。
老张家里两个儿子，可惜两个儿子做出来的吃的味道都一般般怎么学也好不了，所以他就想教个有天赋的。
这年头师徒关系是很正式的关系，真正的亲徒是要给师傅养老的，所以他也不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主要也是他快四十了，平均年龄四十多岁的这个社会他干不了几年了，把徒弟教大，幸运的话徒弟能继续在店里当主厨带带他两个儿子。
不幸也就是徒弟去别的地方再开一个店。
不管怎么样，如果没有个能做出好味道的徒弟，他两个儿子肯定守不住自己的老张饭馆。
“婶婶，婶婶！我和我哥哥能试试吗？”幽空谷拉着踌躇的阿狗往店里走。
好看的皮囊更容易让别人产生好感，张婶笑着说“你们家大人呢？”
“婶婶我们现在住在安家小院。”幽空谷微微低头看着很是可怜。
安家小院这附近的都知道是什么地方，再看看那小男孩脸上的淤青，张婶不再问父母的事而是指着一个小门“往里走，后面好几个娃娃呢。”
门口是一个小院，里面站着五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现在还是早上来饭馆的人不多，所以张婶的二儿子能空闲下来教这些孩子。
“你们两个干嘛的？”
“来当学徒的。”
张二面前有两个盆里面分别装着面和水，旁边还有荠菜。
院子里还有一张空桌子，阿狗和幽空谷被分配到那张桌子上，跟着前面五个男孩拿面水和荠菜。
他们要学做荠菜丸子，很简单也很难。
“我给你们演示一遍，都仔细看着，你们那些面要做六个，每个要差不多大，数量也不能多或者少。要立得住成团还不能粘手。”
面和水的比例要合适，软硬要适中，而荠菜和面的比例更重要，比例不对口感便会大大下降。
幽空谷努力想要做的好一点可是没什么用，她索性看着阿狗做荠菜丸子。
在几个孩子中阿狗是最快做完的，一个个丸子大小差不多，都是圆滚滚的立在案板上，漂亮极了。
再看看周围那几个还一团乱的桌面幽空谷开心的蹦起来，“阿狗哥好厉害！”
张老二看着这漂亮的荠菜团子赞赏的看了一眼阿狗，这是他这么久以来遇到的做的最好的孩子。
“你之前学过吗？”
“没有。”
这年头除非家里面是厨子否则男孩子很少会学做饭。
张老二也不是很在乎这句话是真是假，毫无疑问阿狗成功找到了工作，包吃包住给老张家做学徒。
回到安家小院幽空谷兴冲冲的告诉了李来找到工作这件事，她会每天帮张家饭馆做些杂活，算是帮阿狗赚些好感。
“你们倒是真有本事，才第一天就找到活了。”
“过誉了。来哥才厉害。”幽空谷不好意思笑笑。
大红从不远处走来，头上依旧戴着那木钗，李来扫过那木钗时眼里难得有了温柔的笑意。
一直关注着李来的幽空谷没有错过，她想到自己背包里的银钗，如果拿它去卖个人情值不值呢？
若是被怀疑很有钱抢走了自己的包裹该怎么办？
“她那破布包里到底有什么？睡觉的时候抱着现在还抱着。”坐在一边洗衣服的一个女孩说。
她就是早上想要偷布包的其中一位。
她的同伙也在一边洗衣服听她的话很是认同“肯定藏着什么东西。今天晚上我们再试试？”
“好。到时候对半分啊，别每次都偷藏。”
“一起去正大光明的谁偷藏了？明明你自己就在藏。”
两人的争执是压低声音的，所以头靠的很近，这不务正业的模样让和大红一起做饭的女子抓到了狠狠骂了一顿。
晚上幽空谷照旧压着布包睡，她睡觉很老实但是趴着睡着实让她难受，所以睡着睡着便成了侧躺。
刻意喝了很多水半夜起来的两人到床边看着幽空谷怀里的布包露出贪婪的神色。
“拿啊。”
两人小心翼翼的想要把布包拿出来，，还没完全拿起来就觉得有一道刺骨的视线落在她们身上。
幽空谷坐起来黑夜中她看不清两人的脸，可这场景与早上几乎一模一样，这两人是谁太过好猜。
“啊！！！有鬼啊！”幽空谷扯着嗓子大喊，几个屋子的人全都醒了，这便是幽空谷想要的结果。
二红惊醒后发现啥也看不到，一旦到夜晚他们大多数人都是瞎子，所以她只能指挥着除了幽空谷外看的最清楚的一个去拿油灯，这个人刚好是想偷东西的其中一个。
幽空谷没想到这群人几乎都是睁眼瞎，那两个小偷趁着这个机会离开了那个地方。
可是床就那么大，谁不在床上身边的人立刻就能知道。
“小鱼和小丫不见了···”
“难不成被鬼抓走了？”还没点油灯所以她们只能害怕的乱猜。
被叫到名字的两人脊背一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幽空谷大哭“无常索命了···呜呜呜···我一睁眼就看见两个黑影站在床头朝我伸手。呜呜呜···阿娘··阿爹空谷也要来找你们了···”这撕心裂肺里面有几分真几分演就没人知道了。
油灯点亮，还站着的两人格外显眼，她们想着找借口“我们不是，我们只是尿急。起夜。”
“你别哭，哪里来的无常别胡说。”
“呜呜呜···我没胡说···那无常跟你们差不多高，还要抢我娘的遗物呜呜呜··他们不仅想要我的命还要抢我娘的遗物啊···”
这下聪明的人都知道了真相，二红揉揉眼睛起来，走到幽空谷旁边替她擦掉眼泪“不哭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