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变态与狗不得入内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响起了因起风而产生的口哨声，本明朗的天也渐渐地暗了下来，密集的雨点砸在窗前集成一滴滴水珠沿着缝隙自由落体。江尧依旧瘫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并不大的房间，眼睛扫过厨房，卧室，阳台又回到眼前的茶几，脑子里闪着和孟玥在这个房间生活两年多的点点滴滴。
门铃声打断了江尧的思绪，下意识的将烟头收到垃圾桶才起身往门前走去，双手抹了抹脸，又把自己的衣服理了理才打开门。但眼前的并不是江尧心里想的孟玥，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璐总，你怎么来了。”
“看样子你不欢迎我啊！”
“怎么会，你这说的哪里话，快进屋坐。”
“还有不在公司该怎么叫就怎么叫。”
“知道了，小姑”
“今天你姑父带着娜娜（江尧表妹）去看展了，在家闲着无聊就过来看看你。别到时候你爸又过来唠叨我，说我不在意你，对你不上心。”
江尧端了一杯水递给江璐回答道：“那不能，没人能和你比了。”
“少贫，小孟呢？怎么没看到她。”江璐白了一眼江尧说道。
江尧愣了愣，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吵架了？”
江尧依旧沉默着，只是从口袋摸出一支烟点燃。
“分手了？那我今天来的真不是时候，早知道前几天就来了，还能再尝尝小孟做的饭菜，没那个口福喽!”
“嗯，分了，我给你做吧。”江尧重重的吸了一口烟才回答道。
“算了，给你尝尝姑姑我的手艺。安慰安慰你这个那么容易受伤小心灵！”江璐笑着对江尧说。
江璐做的新媒体行业，对于这个大多是年轻人的行业板块所收到的信息自然也趋于年轻化，这也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江璐的心态，再加上江璐本就乐于接受新鲜事物的性格和经常与公司年轻人打成一片，根本就没有三十多岁该有的状态，这也是这个年龄可以在这个行业继续做的原因之一，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姑父是这个公司的股东之一。源于江璐的心态，江尧和她交流并没有长辈那样的隔阂，倒像是朋友之间的相互问候，但其中多少会带有亲情的味道。
正好赶上中午的饭点，江璐便没有继续和江尧说些什么就到厨房忙活起来。江尧走到阳台，看着窗外飘着的雨不禁想到孟玥每次下雨天就喜欢来阳台等雨停，她想看雨后的彩虹。因为知道彩虹出的几率很小，出现的时间也很短暂，所以孟玥在家时几乎每次下雨都会来到阳台等雨停。即使很多次雨后都没有出现过彩虹她依旧乐此不疲。她说就算没有彩虹，乌云散去的天空也不错，被洗刷的很干净，看起来很舒服，就连刺眼的太阳也变的很温暖，能让人感到治愈，能让人心情变好。
江尧的思绪顺着这场雨想到了他和孟玥一起在阳台等雨停的日子，她总是会说想去海边看看日出日落，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在海边看到彩虹。大学毕业之后江尧和孟玥就来到了成都，这个离海边很远的内陆城市。原本计划着在五一这个小长假带孟玥到海边看看，但现在已经分道扬镳的两人，这个计划也因此落空。
但想起车站孟玥对他说的话，四年的感情在孟玥的心里什么都算不上，说放弃就放，他也就真的像那个玩偶一样被随意丢弃甚至连那个玩偶都不如。他有点恨孟玥，恨孟玥的狠心，恨被玩弄了四年的感情，恨没有早点看透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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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前，江璐率先开口：“和小孟比，我的手艺还是差了些，江尧你觉得呢？”
“都差不多，饭还是那些饭，菜还是那些菜，尝不出来。”江尧边吃边回答着江璐。
“怨气有点大呀，小孟跟你提的分手吧。”江璐笑着对江尧说道。
江尧沉默着没有说话，因为事实就是这样，无法反驳，加上和江璐的这成亲人关系也不想解释什么，更无法像朋友那样敞开心扉的聊。
“不说就是默认了，那刚好，既然分手了你也别休息了，省的待在家里瞎想，别憋出病来，明天和我们公司合作的主播木冉就派你去跟播了，这是跟我们合作的第一次直播，公司挺重视的，交给那个小曹我也不放心。”
听到木冉这个名字江尧不自主的停了夹菜的筷子，因为在与孟玥在一起之前就和木冉有关一段恋爱的经历，两人在高考结束之后就在一起了，两人填的完全一样的志愿也如愿的都被同一所大学录取，不过在大二那年结束了这段关系。江尧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最近两年确实看到了木冉的消息，已经是家喻户晓的网红，后期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但为什么要脱离以前的主体，放弃现有的资源，去重新开始呢？想到这些江尧便问道：“为什么突然来我们公司，她现在可势头正猛着呢？”
“我也奇怪，只知道她是点名道姓来我们公司的，公司当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给她的资源可都是最好的，刚落地房子就安排好了，不过人家根本没要，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说完又继续看着江尧继续说道：“怎么？你认识啊？”
江尧愣了一下边挥着手里的筷子边说：“不认识，没见过，没听说过……”
“前女友啊，不，前前女友？”江璐坏笑的看着江尧
江尧赶忙避开江璐的视线说：“你一四十多岁的人了，说话能不能正经一点。你找别人吧，我不想去。”
“我不这样，怎么和你们年轻人对齐颗粒度，明天你必须去，做饭的时候小曹给我打电话，说他家里有急事要赶回去，想到你现在就一个孤家寡人也没事做就同意他了。”
“我不去，什么家里有急事，就是不想加班，随便找的理由。”江尧反驳道。
江璐抬手看了看表并没有在意江尧说什么开口道：“我不管那么多，明天你必须去，不然上个月工资别要了。明天下午六点开始直播，你四点要赶到和他们对一下细节，一共就几个小时，熬一熬就过去了。我约了人打牌，先走了。”
江尧顿感无语，但也无可奈何。表面上江璐会说很多玩笑话让人感觉平易近人但在工作里总是公私分明不会掺杂任何的私人感情。这种反差江尧是心知肚明的，可能对其他人不会这样做，但对有层亲情关系的江尧，如果明天不去上个月的工资可能就真的没有了。
江尧收拾好碗筷又给问了一圈同事关于木冉的消息，就目前江尧的职位圈子再加上五一假期很多人都没有太关注公司的事情，江尧并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倒是江尧被人抱怨说不要太卷。面对目前的这个状况，江尧便放弃了继续打探木冉的消息，是与不是，明天到公司一看便知。不是的话最好，是的话江尧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状态去面对许久不见的木冉。
来到阳台，江尧习惯的点燃了一支烟。烟戒掉很难，但想要重新拾起却异常容易，何况现在也没有人再来约束他。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孟玥的话没有错，一场雨过后天空确实比之前要更干净，相对于那些低海拔地区，成都的云也给人一种更容易接触到的错觉。五月份的太阳并没有七八月份那样毒辣，阳光洒在江尧的脸上，确实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但江尧的心情却没有因此变好，他想出去走走，看看被雨水洗刷过的街道是什么样子。
出了小区，江尧没有给自己设置目的地，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因为五一的缘故平时本就人流量比较多的街道现在变的人头攒动，加上这个节点大多都是成双成对，有情侣手牵手走着，有一家人面带笑意的攒动，也有两个男人手挽手一起走的。对比之下，江尧便显得形单影只。
江尧看着眼前的人流和成双成对的人群便放弃的继续走下去的欲望，但不想继续在房间里待着就往自己常去的篮球馆走去。这是他从高中就留下来的习惯，心情不好时总会把自己丢在球馆里，大概是只有打球时才能自己短暂的脱离这个糟心的现实世界。
来到篮球馆，和以往不同的是，球馆前台多了一个女人。江尧也没有太在意，
只是对女人说道：“帮忙开一下闸机，钱从卡里扣，会员尾号是0420。”
“麻烦看看外面的牌子，变态和狗不得入内。”
“哪来的狗？”江尧往身后看了看顺着她的话回答道。
“是没有狗，但是有变态。”
江尧又往身后看了看，确定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意识到她是在说自己便反驳道：“我们认识吗？你妈没教过你待人的基本礼仪吗？莫名其妙！”
“上午刚见过，怎么快就忘了！我妈确实没教过我怎么和变态说话，不好意思。”女人冷笑一声然后说道。
江尧又仔细的看了看眼前的女人，正是上午在车站外遇到的那个女人。想到上午和孟玥一起答应小女孩会好好保管那个玩偶，但出了车站就把玩偶弄的面目全非，确实不太合适，但和眼前的这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便对着女人说道：“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置就处置，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想进去安安静静的打球，麻烦你开一下闸机。”
“呵呵……不好意思，现在涨价了，散客500，你这卡里好像也不过啊。”
“500？你怎么不去抢啊？老曾呢？你把他叫来，会不会招员工，不会我来教他。”江尧有些恼火，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现在这是我的球馆，我想怎么定价就怎么定价。”女人笑了笑又继续说道：“要是不满意你就换个球馆，或者想想怎么摆脱你变态的身份。”
江尧有点不可思议，这个球馆虽然不算太大但胜在位置很好，设备也都是最好的，之前听说过老曾要转手，而且价格不会低于一百五十万，江尧即使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有这个实力，也不相信一个女人会对篮球馆感兴趣。转头看向女人身旁的张桦（球馆以前的前台）想确认她说的是否真实。张烨和江尧对视然后点了点头，示意她说的都是属实的。
江尧不知道处于何种心态，可能是不想回到那个已经没有孟玥的房子，有可能确实想通过打球来发泄一下心情，又可能是不想被眼前的女人看低扫码付了五百说道：“五百就五百吧，就当是给以前的球馆践行，卡里的钱也送你了，再来我就是狗。”
“那希望你不会把变态和狗这两个都占了。”说完女人打开了闸机。
江尧白了一眼女人往馆内走去，没有再理会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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