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河马身边的大红人

    第二年开春的时候，猪六已经跟河马一等官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他也因此见到了河马家所有的家庭成员：除了河马和小河，还有他的妻子大河，大河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在巨大的头上插一朵鲜花，在春天这个百花盛开的季节，她的头上戴着火红的牡丹花。此外，河马还娶了两个侍妾，一个是鳄鱼，另一个是小小的壁虎。酒过三巡，河马一等官对猪六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如果你一直表现得那么好，我就把女儿嫁给你。”奇怪的是，对于父亲的这句话，小河既不反感也不生气，久而久之，猪六便自然而然地认为，小河对他有好感，如果他表现再优秀一点，或许有一天，可以真的娶到小河。

    说到表现，其实猪六也没什么突出的表现，他既不聪明，也不圆滑，他唯一做得完美无缺的，就是对河马一等官的话百依百顺。河马让他做什么，他便立刻去做什么，不论时间地点。就算吃饭吃到一半，或是屎拉到一半，只要听到河马的吩咐，他就会立刻采取行动，在最短的时间完成任务。

    前些天，河马有了新的兴趣爱好，那便是饲养一种大型的蚂蚁。他让猪六去森林各个角落为他搜寻这种蚂蚁，然后抓回来放进一个巨大的木质容器进行饲养。河马说：“猪六，我很信任你，所以才托你做这件事。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我俩以外的任何动物知道。”猪六信守承诺，谁也没有说。但他还是觉得好奇，虽然饲养蚂蚁的爱好有些奇怪，但毕竟不是什么坏事，何必要搞成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样子呢？

    猪六只负责抓蚂蚁，饲养蚂蚁则是由河马一手包办。河马会选择在夜深人静，他的妻女都睡着的时候喂食蚂蚁。河马书房里的灯光，会一直亮到第二天清晨。

    一个月以后，河马小心翼翼地把一个裹满树叶的木箱交到了猪六手里，让他在半夜的时候，把木箱送到狮王那里，当然，这件事同样谁也不能说。猪六圆满完成了任务，令他感到震惊和大惑不解的是，从他手中接过木箱的，竟然是狮王本尊。当他来到狮王住处，等待有动物带他去觐见狮王时，远远地他看到狮王已经等在洞口了。他战战兢兢地把箱子交到狮王手里，狮王朝他点了点头——他觉得这是无上的光荣，高傲冷峻的狮王，竟然对他的工作进行了首肯！天亮返回河马家中的时候，猪六发现，河马的书房门大开，里面饲养蚂蚁的箱子已经不见了。他这才意识到，他昨天搬运和交到狮王手中的，就是河马饲养的那一大箱蚂蚁。但他已经很好地掌握了“闭嘴”的艺术，在长官面前，他只是一门心思把事情做好，从不过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从不好奇他们做这些事的缘由。就这样，在几个月的时间里，猪六毫不懈怠地抓了成千上万只蚂蚁，然后在深夜的时候，往狮王那里运送了二十几个箱子。

    夏天到来的时候，河马突然停止了这个爱好。他对猪六说：“我不再喜欢蚂蚁了，以后你不用再去抓了。这几个月你的表现很好，这一盒木心钻是赏给你的，另外，你搬到我隔壁最大的那间客房来住吧，也方便你更好地配合我的工作。”其实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也方便你随叫随到”。不过猪六并不是个爱计较的人，他的目标就是取得上级的信任，然后一门心思往上爬，赚更多的木心钻，住更大的房子，将来他的那些猪伙伴们，甚至森林里的大多数动物，都会羡慕他，尊重他，仰视他。

    搬到“最大”的客房后，猪六迫不及待地数了数盒子里的木心钻：十七颗——又可以买很多东西了。他看着木心钻上独属于他的花纹——一只大大的猪鼻子，他突然想到了猪老三，因为老三和他一样，也长着一只又大又长的猪鼻子。猪老三现在怎么样了呢？自从那日在石缝边分别，他便再也没见过老三，他整日被河马和他的一家人使唤得团团转，压根也没再想起过猪老三。老三那天说，喊山羊学究或是猪老大来救他出去是什么意思呢？猪六突然莫名其妙地担心和烦躁起来，他想，他那天没有去求救，老三不会出什么事吧？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了小河的声音：“猪六，你在哪儿呢？你跟我去趟山顶集市，我要买些大件的东西，需要你帮我驮一下——”

    “好的，小姐，我随时可以出发。”猪六立刻应道。

    猪六把刚刚到手的这十七颗木心钻和他之前赚到的八十一颗木心钻放在一起，放在了床底的一个竹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