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在一起

    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月光泠泠，除路灯昏黄光亮之外皆是冷白色。沈奥愣在原地。

    付乐园站在沈奥一步之外，许久没见他回应，侧过身子把头转回来，想了想整个身子扭过来面对他。又重复一遍，“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暖黄的光在付乐园脸上铺开，显得她格外可爱。沈奥终于从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中回过神，“要，当然要。”明明打算他先表白的，突然这样直白他还不适应。

    沈奥在高中时就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是付乐园还像小孩子。即使说出“要和你一直做同桌”这样暧昧的话语，她也觉得是想要帮助她学数学罢了。可是谁会对陌生人免费一对一辅导？只有付乐园这样迟钝的家伙才会心安理得以为沈奥是好心人。

    分科之后两人不在一个校区，一整只有周末能见到她，沈奥总是在家里挑选衣服进行搭配。大冷天不想显得臃肿，不戴保暖的帽子和围巾，为了把整张脸露出来。不过都是媚眼抛子瞎子看，付乐园是真专心学习的，视线从来都在错题本，而不在他身上。

    以为是甜蜜约会，沈奥懊恼自己神经质的行为时，却又能一起散步、收到对方送的帽子，原来她还是看到他了。即使可能心底认为他是个大冷天不保暖的，傻子。

    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多到沈奥不再瞎折腾，只专心帮她解决难懂的数学题。彼时他认为付乐园迟钝点也好，最起码她是公平的，对任何人的喜欢都没有认知。只要两人正常发挥上报一所大学，他继续守着她，即使她不开窍也该习惯他在身边了。

    高考后家庭的变故，让他一时无措，等到反应过来他已经没敢主动找她。因为他的突然离开、杳无音信，看起来对付乐园任何影响都没有，她甚至没有来问一问怎么了。

    沈奥明白自己的心意，但他同时明白付乐园的性格。付乐园喜欢一成不变的稳定，讨厌突然的变故，这样离开对她来讲是很讨厌的事情。也许她还没喜欢上他，就已经开始讨厌了。沈奥不敢多想。

    但此刻，迟钝的付乐园，问他要不要在一起。这是沈奥在梦里也不敢想象的场景，付乐园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明白了什么叫做喜欢，这让沈奥有些遗憾。

    精心培养的花，日日凝视，呵护照料，却在你某次出差后回来看到它已然绽放。惊喜是有的，遗憾也必不可少。

    不过人毕竟不是花。甚至比起花来，付乐园更像天上的月亮，看得到，但有时很朦胧，他只能期待月光垂怜，照到他身上。此刻月光终于降落，甚至允许他陪在身边。

    付乐园走近一步距离，过来拉起沈奥的手。“回神。一直在想什么？”

    “在想你，想你高中是木头。现在竟然会打直球了，我也是苦尽甘来了。”

    苦尽甘来吗？

    沈奥不可言说的心意和胆怯，几年来的不断的想念；付乐园无法开口的纠结和猜测，几年来翻涌的回忆，都在此刻被包容。确实称得上是苦尽甘来，因为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