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别紧张
正道地产顶层。
江聿泽应酬完分公司的接待，接过助理陈栋，递来的定制西装，准备稍后的招标会。
“江总，悦动科技那边，邀请您参加一个高峰论坛会，但是时间与未来城的招标会有些冲突，您看要不要推掉招标会这边？”
江聿泽套上深灰色西装，身材笔挺，“高峰论坛那边晚点去。”
陈栋停顿了一秒，然后莞尔道：“好的，江总，我去安排。”
出了办公室，陈栋找到司机。
“江总说，招标会结束后，再去论坛。”
司机好奇：“江总这次回国，不就是为了考察国内智能科技的项目，怎么会那么重视正道这个小项目。”
陈栋淡淡道：“老板的事，少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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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道地产，休息室内。
苏忆柠将王庆两边吃回扣的事，告诉江南。
“什么？”江南立即跳脚，“这个老狐狸！”
“生气也没用，我们能找到王庆，对方一样可以。”
苏忆柠懊悔自己当时见到江聿泽，直接懵逼在现场。
还不知道对方在路上，和他们说了什么。
现在敌暗我明，加上半路杀出来个江聿泽，这事怕是要告吹。
想起江聿泽，不知道稍后的会议他会不会参加。
苏忆柠暗自祈祷。
他可千万别来啊。
事实上，怕什么，来什么。
有人来休息室通知，准备入会议室。
苏忆柠刚踏出门，就看到走廊的对面，江聿泽在陈栋和王庆的陪同下，朝这边走来。
他脚步不快不慢，边走边整理衣服手腕的纽扣。
清冷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越来越近的苏忆柠。
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江南忙上去打招呼，
“江总，您好，我是江南文化传媒的江南，您可以叫我小江。”
乍一听，觉得哪里不对劲。
忙改口说：“您可以叫我小南。”
江聿泽神情淡漠，看都没看他一眼，便从他身前走过。
江南被一种莫名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
等人走远了，才松口气。
“我还想说说咱们以前打群架的事，套套近乎，他理都不理，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啊。”
江南觉得这次是一脚踢到钢板了。
这位大金主肯定是要记仇了。
这一幕，刚好被欣欣广告瞅见。
“我说是谁呢？原来上午在机场的人，就是江南的杀手锏啊。”
男人上次等着客户，也没注意看。
这次仔细打量一直沉默的苏忆柠。
“果然，传说中江南文化传媒的营销总监，是个大美女，一点也不假，难怪这些年那么多好项目，能被江南拿下，原来秘诀在这里。我们这些人，真是望尘莫及啊。”
江南正憋着气，刚好有人撞枪口，“我怎么听见有狗在叫。”
男人不怒反笑，和同行的人说：“我们应该对和江南学习学习，养个美女在身边，的确好办事。”
不等江南开口。
苏忆柠假笑：“那倒是，你们公司的男人，的确丑的千奇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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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小插曲后。
三家投标公司一同步入会议室坐下。
第一家唱标的是外地的广告公司，其次是欣欣广告，最后是江南他们。
苏忆柠知道他们的优势和劣势。
优势是当地公司，调动方便，并且有相关的活动经验，并且举办的很成功。
劣势则是在刚成立的时候，口碑不佳，这都是江南以前造的孽。
从苏忆柠来了以后，风评才有所改善。
但在企业面前，他们等同一个新兴公司，没有前两家公司创办的悠久。
王庆先前有明说，优先考虑本地的公司来举办。
原来以为搞定王庆，这次投标，十拿九稳。
现在看来，可能真的只是来陪标。
尽管如此，苏忆柠还是想试试。
如果能拿下发布会的承办权，只要中间不发生不可调节的冲突，接下来未来城这个项目的相关活动宣传，都会交给他们。
前面两家唱标的时候，江聿泽一直没发表意见，仿佛局外人。
苏忆柠甚至觉得他有没有在听。
快到苏忆柠上场的时候，江聿泽终于开口。
他向前面两家提出，有关前期活动宣传的细节，以及活动结束后的跟进。
其中有些部分，是三家公司都没有考虑到的。
前两家在补充的时候，苏忆柠快速整理思绪，补充稍后要汇报的内容。
等到江南文化传媒准备播放ppt的时候。
“休息一下。”
江聿泽突然开口。
说完，直接起身。
陈栋眼疾手快上去开门。
江南朝讲台上的苏忆柠比划，压低嗓音说：“什么情况？”
苏忆柠看向江聿泽离开的大门，放下手里的ppt翻页笔。
他不会真的为了当年的事，故意为难自己吧？
经过这些年的变故和磨砺，原本不可一世的苏忆柠，早已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再难搞定的客户，她都有信心拿下。
哪怕没成功，她也觉得起码自己努力过。
这次，她要放弃了吗？
难道她要追上去问，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
这句话她说不出来。
休息室内。
苏忆柠和江南刚坐下，陈栋便端着两杯咖啡进来。
两人立即站起迎接。
陈栋是个长相斯文的年轻男人，笑容温和说：“苏小姐，我们江总有几句话，让我转达一下。”
“嗯？”苏忆柠微微一愣，然后和江南对视一眼。
怎么有种大事不妙的节奏。
难道他连唱标的机会，都不给她吗？
“江总说，有幸邀请到三家国内优秀的广告公司，来参与此次活动竞标，我们会以公正公平的态度，来评选这次发布会的承办权。”
“哦。”苏忆柠呆呆点头。
陈栋准备走，然后多嘴说了句，“苏小姐，别紧张，喝杯咖啡吧。”
等江南把人送出门。
苏忆柠挑眉疑惑：“几个意思？”
江南一屁股坐下，拿出手机随意翻了翻，“你是有点紧张了。”
“我紧张吗？”
苏忆柠不解回头。
江南瞅了一眼她新做的美甲，“你那大拇指，都要让你抠没了。”
苏忆柠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硬是把覆盖在指甲上的甲油，抠了大半。
难怪总觉得有点疼呢。
苏忆柠摸摸手指。
陈栋回到江聿泽办公室。
“江总，您要带的话，我已经传达给三家公司，休息10分钟继续会议。”
江聿泽轻点头。
刚才他提的几点，相信苏忆柠能及时调整方案措辞。
想起刚才苏忆柠下意识的抠指甲。
她肯定是紧张了。
再不暂停，恐怕这人要把整个指甲盖掀翻。
上次她这样的紧张，不是为了招标会，而是为了他。
七年前的一个深秋夜晚。
江聿泽以为自己要死在那天，是她带着“天兵天将”，破门而入。
如同黑暗的一道光，照进他的人生，从此沦陷。
而不久后的那道光，却化作利剑，穿透他的心。
江聿泽苦涩轻扯嘴角，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尽管如此，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