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命悬一线
伏妖降魔的八卦阵法是棺门的一大祖传秘术,只有历代掌门才可以学习,可见这一套阵法的强悍程度不言而喻,老道如今使出此术也是被逼上了绝路,日后的高明水曾今对我说过,这套阵法拼的就是修为,一念之间可能几十年的道行便会顷刻间灰飞烟灭,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使用,一旦祭出便是一条没有回头的天涯路。
“此阵法一旦开启,必须要祭奠冤魂恶鬼的灵魂方可使其的死门重新关上,如若不然,则只能祭奠自己的道行进行抵消,也就是说,这一战,不是你魂飞湮灭,就是老道我半载道行尽失。”老道已经拿出了最后的看家本领,这一战,他会倾尽所有的心血,只为让小妮子能够安然的离开。
那时的我根本就不太明白,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为什么要做到这个份上?直到师傅谈起棺门往事的时候,我才深切的体会到,谁让我们是棺门弟子呢,这就是棺门!
“哎哟哟,我好害怕啊!”鬼王之子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嘴上调侃道:“不要说的那么吓人吗,我可还是个小孩子,你当真以为这区区的八卦阵就能与我相抗衡?”
很显然,鬼王之子完全没有把老道的八卦阵放在眼里,在他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惧意。
“哼,”老道冷哼一声,说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凭着你那点先存的修为和记忆,你见过这世间的几重天、几重山,你只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井底之蛙罢了!”
“你!”被老道这么一通谩骂,鬼王之子显然有些动怒了,火上眉头道:“你这是赶着去跟阎王爷报到!去死吧!”
鬼王之子大步一开,挥动利爪向着老道杀将过来,这阵势直看的我差点吓得再次甩出几滴尿来。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致命攻击,这老道却面露不屑之色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如此这般的举动,让我以为这糟老头子是不是放弃了抵抗,准备领死了。
其实不然,老道虽然闭上了眼睛,但身体却更加的灵活了,鬼王之子的攻击皆是无功而返,按照老道的话说,这恶鬼每动一下都会在阳间产生轻微的波动,这波动便来源于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浓厚阴气,现如今身处八卦阵中,这样的波动更是明显,所以对于鬼王之子的任何攻势,老道都可是凭着感知进行躲闪,完全不需要视线的帮助。
“在我面前闭眼,你找死!”看到近在咫尺的老道紧闭着双眼,鬼王之子更是怒从心中生,这糟老头子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嚣张跋扈。
怒火中的鬼王之子,攻击变得更加的迅猛致命,从老道的动作之中可以看出,老头有些难以招架了,身上也频频的被鬼王之子所击中,虽说有着浑然正气护体,但伤害并不能完全的减免,多少还是有些受伤。
须臾之后,老道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身上遭到很多打击的他却微微的露出了一个微笑,神情极为的不屑,仿佛他面前的鬼王之子就是个二百五。
“老东西,都快归西了,还笑个什么?”鬼王之子极为不满的问道,手上依旧持续着疯狂的攻势。
“无知的小儿,你已经被老朽我从伤门引入,怒火中烧便是我把你引入伤门的诱饵,难道你看不出来你的攻击完全没有打在我的身上吗?”老道轻蔑的说道。
“什么?”
鬼王之子显然被说懵了,脚下一滑,撤出几步之远,远远的看着老道,说道:“什么伤门?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身上的血渍都还没干,要骗人请事先好好打个草稿,你唬我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鬼王之子的内心还是有所忌惮,不然也不会突然撤下。
“血渍?哪呢?”老道拍了拍身上的伤痕,随即,这些伤痕立马不见了。
“怎么会?怎么回事?”
看到这样的一幕,鬼王之子立马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这降妖伏魔的八卦阵到底是什么玩意,自己的攻击怎么没有成效,那些真实接触肌肤,然后划出血痕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怎么会是假的?搞了半天,我他娘的在攻击毛线啊!
其实这一切都是老道暂时制造出来的障眼法而已,那些看似消失的血渍其实是真的存在的,只不过被老道利用药物抹去了,为的就是给鬼王之子制造混乱,以此来把鬼王之子继而从伤门引入惊门。
在棺门的五行八卦阵中,开、休、生三者为吉门,死、惊、伤为凶门。杜门、景门为中门,这三个凶门是恶鬼的致命所在,依次从伤门引入,途径惊门,最后坠入死门,则万劫不复。
趁着鬼王之子不知所云的时候,我注意到老道悄悄的在背后打给我的手势,我赶紧拿着墨斗来到残破财神爷的雕像下开始忙活,按照老道先前交代的,要用墨斗在地上弹出三个结结实实的井字,这所谓的结结实实指的是这三个井字中间的口字不能出现任何的缝隙,必须是完全封闭的口字,日后的我才知道,之所以要弹出结结实实的井字,是为了制造一个完全封闭的囚牢,这一个井字对于恶鬼来说便是一个枷锁,三重枷锁压身便是死囚封印之牢,一般的恶鬼、僵尸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抵抗,就算他是鬼王之子也绝对不好受。
缓缓的拉出黑色的墨线,正如先前所说的那样,这墨线是经过特殊的处理的,一般的墨线对于恶鬼和僵尸来说可没有半点的功效。我拉直墨线之后,猛地一弹,卧槽,歪到外婆家去了,这看似简单的活,可是真的干起来却是有些难度的,一次不成,我接着弹,可是弹了不下十几下,就是形成不了一个完整的结结实实的井字,我他娘的急的直冒汗。
真是活见了鬼了,这被我擦得比我脸还干净的地板,怎么就弹不出一个结结实实的井字呢?这眼看着可就把时间给错过了,我可不能坏了道长他老人家的大事啊!况且这可是和我性命牵连着关系的。
可是这越着急就越是成不了事,就在我急的头上直冒汗的时候,远处的老道冲着我喊道:“你他娘的眼睛是有多瞎啊!墨仓里的海绵都掉地上了,你还弹个鬼啊!”
经老道这么一说,我借着月光仔细一看,可不是吗,由于一开始拉力过猛,这墨仓里储蓄墨汁的海绵被我直接给拉出来了,这墨线粘不到墨汁,哪里可以弹出完整的线条,发现这一错误,我赶紧把海绵塞进了墨仓,重新来过。这回果然奏效了,三个结结实实的井字被我很快弹出来了。
弹完井字之后,我手里拿着墨斗来到了老道指定的地方,按照他的说法,我如今所处的位置是八门之中的生门,这生门是吉门,恶鬼一般都是无法进入的,况且这小鬼如今已经被死死地锁定在了凶门之中。所以说,我现在的位置绝对、绝对的安全。
再说这鬼王之子,被老道唬的是一愣一愣的,傻傻的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不过仅仅只是一泡尿的功夫,鬼王之子那一脸的慌张和疑惑便消失了,他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老道,说道:“降妖伏魔的八卦阵法果然还是有些说道和能耐,虽然你所说的什么门、什么门的,我一概不知,但对于你身上被我所留下的伤痕,我还是可以肯定的,那接触到肌肤所产生的触感,那划开皮肉触到的鲜血,不会是假的。如此说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在我的面前使了障眼法。”
被鬼王之子识破自己的小伎俩,这完全在老道的意料之中,没有丝毫的紧张,老道说道:“看破又怎样?反正这只不过是我拖延你的小伎俩罢了,你已经深处我的五行八卦之中,你最终的下场已经注定了。”
“哼,”鬼王之子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哪里有什么注定的下场,这虚无的五行八卦哪里可以镇的住我?我偏要逆行给你看看,这哪里……,咦!”
想要往前踏出一步的鬼王之子突然感到周身存在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挠着自己往前行进,鬼王之子不信这个邪,继续使劲,虽然可以移动,但越往前走所感受到的压力也就越大,这是怎么回事?
“你前行的方向正对着休门,那里不是你可以进入的地方,你的归宿只有死门而已,就是那里!”老道挥手一指,指向了先前我弹出三个井字的地段,接着说道:“那里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三重枷锁,也就是死囚封印之牢,还不赶快前去受死!”
一声散发出浑然正气的‘受死’二字,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力量,鬼王之子瞬间感到有无数双大手在拽拉着自己的身体,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老道所指的方向移动,根本就控制不了。
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力量,是因为老道借助八卦阵的力量,使得其他的几个门共同产生的力量把鬼王之子向着同一个地方使劲,也就是向着死门的方向。说的形象点,就比如一个充满气的气球,突然在它的上面扎了一个洞,而其他的地方再稍稍的产生压力,里面的东西自然而然的便会朝着被扎了洞的地方去,这被扎了洞的地方就是死门。
“我是鬼王之子,这点力量能奈我何?看我无渊怨气加身---不动如山!”
鬼王之子慌忙催动自身那无穷无尽的怨气,使得这股怨气抵消着八卦阵所带来的压力,此时的他脑袋飞速的转着,想着破解的法子,在他看来,这死门是绝境之地,万万不可坠入,而想要逃离这八卦阵却又不可能,因为八卦阵一旦开启,便需要祭祀灵魂、亦或者是道行来进行关闭,也就是说,想要逃离八卦阵就必须杀了老道才行。这眼下哪里才是安全的地方呢?
想着想着,鬼王之子的眼睛不经意的瞥到了我的地方,他直勾勾的看着站立在生门位置的我,眼神之中流露出杀意,在他看来,这生门既然对于人来说是安全的地方,那同样的对于鬼来说也是安全的,那里才是他暂时的栖身之所。
“小子,给我拿命来!”
鬼王之子调转自身的方位,展开利爪,煞气冲冲的朝着我的方向而来。
“道长!赶紧救我!”我手里拿着墨斗,惊恐的喊道。
“孙子别慌!赶紧脱下衣服,然后用墨斗在自己的身上弹出井字,越多越好,我眼下可动弹不开,赶快!”老道仍旧呆在原地催动着五行八卦阵,眼下的他也确实走不开,这一旦停止催动,那所加持在鬼王之子身上的压力便会顿时卸去,鬼王之子便可瞬间杀到我的面前,我必死无疑。
看着鬼王之子由于压力的胁迫,正一步一步的向着我所走来,我赶紧甩掉自己那沾满猫屎的上衣和尿的湿透了的裤子,拉开墨线,朝着自己的身上开始疯狂的弹起来。这说实在的,这墨线也真是够有弹性的,每弹一下都感觉要命的疼,但这疼一会总比没命了要强,我的手里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就在我弹得满身都是墨线线条的时候,鬼王之子终于顶着压力来到了我所处的位置,这一靠近我的身边,鬼王之子的脸上一下子露出了松懈的表情,说道:“果然一进入这小子站着的地方,那加持在身上的压力便立马消失了,这里果然安全,眼下我只要收了这小子的灵魂,我便可以进入到下一个境界---为祸人间。到那时,我的力量便会上涨一个层次,就是十个老道也入不了我的眼,哈哈!哈哈哈!”
说完这么一通话,鬼王之子兴奋的仰天大笑起来,眼下我和他就处在同一个空间之内,他是拿着血淋淋刀刃的屠夫,而我则是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