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自食其果
这事在学校传开了,齐欣很是难过,一颗心总好像是被无形的手揪着,非常难受,彻夜难眠。李萍也听说了此事,她给齐欣打了电话:“齐欣,这是真事吗?”
齐欣无言以对。电话那头的李萍得到的是齐欣的沉默,心下明白了,她继续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都多大年纪了,为了这么一本书,值得吗?”
齐欣的泪无言地流下了,她对着电话大声地说:“我吧,就是命不好,想找个真心相待的男人,总是找不到。想努力工作吧,受人排挤,又遭人陷害,想有个人帮一下吧,又被当了三,你说我该不该?该不该?”
李萍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安慰她:“咱们普通人做什么都是难的,不是说难就得走捷径,哪怕不成功,就是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
“不,你俩还有好老公,有一个完整的家,而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齐欣哭喊着,李萍被怼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挂了机。
齐欣干脆在学校谁都不理,自己做自己的事。好在浩浩很快放假了在家休息,她就把心思放在给儿子做饭上,但是心理总像压了什么,没想到几天后李志龙给她打来了电话:“齐欣,不要有思想包袱,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现在什么也不用做,不用想,空下来按我的建议修改文稿即可。”
齐欣接到李志龙的电话,委屈地哭了出来,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但她感到自己忽然有了依附。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只答应着“好。”
日子就这么过,假期里浩浩接到永源的电话:“浩浩,爷爷的保姆走了以后,一直都是爷爷的学生金路在照顾和打理爷爷的事情,她的儿子数学不太好,你小子暑假帮他补补吧。”
“好,我明天就去。”浩浩立即答应了,他向爷爷要了地址。第二天齐欣送浩浩去金路家,一进小区齐欣就察觉到这是她原来学校的校区房,原来这个金路的孩子在她原来的学校上学,她把儿子送到,就走了。晚上浩浩回家告诉齐欣,“妈,爷爷似乎要去养老院了,我听到金路阿姨的电话,而且爷爷把自己所有的存款都交给金路打理。”
齐欣听着,本来觉得和自己没有关系,想了几天后,还是拨通了永源的电话:“浩浩爷爷,好!我现在其实也没有什么身份来管你的事,但浩浩说你要去养老院了,这事儿永胜和永葵知道吗?”
“他们都不管我啦!”永源接到电话,顿时像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你后天方便来我家里一趟吗?养老院要和我签协议,我一个老头子现在啥也搞不明白了。”
“那我通知一下永胜。”齐欣心下不忍,她可怜这个老头。
“永胜,后天你回来管一下你爸爸。”齐欣立即联系永胜,“他要去养老院了,后天签合同,你回来看一下吧。”
“我没空。”永胜扔下三个字,就立刻挂了电话。齐欣联系了永葵,永葵也不愿意出面。齐欣顿时觉得永源太凄惨了,她于心不忍,决定后天去永源家帮他看看合同。
很快到了签合同的日子,金路带着养老院的经纪人上门,一见到齐欣也在,她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丝紧张不着痕迹地从她脸上一闪而去。“永教授,您的入住合同,条款我都帮您看过了,您过目一下。”金路笑眯眯地把合同放到永源面前。
永源的眼睛更加浑浊了,他拿起合同,每个字都像是连成了一片,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他象征性地扫了扫,“齐欣,你帮我把把关。”说着就把合同递到了齐欣边上。
金路和养老院的人对视了一下,齐刷刷望向齐欣。齐欣镇定地接过合同,只是扫了几眼,就发现不对劲。
合同上写着:1、住在养老院期间,基本费用5000元每月(包括吃住,每顿一饭一菜),每增加一项要求多缴纳5000元。
2、如需换入单人房,每月增加5000元。
3、如需人清洗衣物及床单,每月增加5000元。
4、如需单独烹饪饭菜,每月增加5000元。
5、如需陪同散步、照料沐浴,每月增加5000元。
6、
齐欣简单算了一下,如果永源需要住单间、找人洗衣服、增加饭菜、陪同散步、照料沐浴,那么就需要5000(基本费用)+5000+5000+5000,起码一个月需要2万。
“浩浩爷爷,合同上说基本费用5000元,但按您的生活照料来看,起码需要2万一个月。”齐欣放下合同,把真实的内容跟永源讲清。
“哦,钱不够吗?我早就把自己存的160万交给金路了,再加上我的退休工资,应该够我用的了吧?”他眨了眨自己浑浊的眼睛,求助般望着齐欣。
齐欣听了永源的话不由有些吃惊,老爷子竟然把那么多钱都给金路。她立即拿出手机,打开免提:“永胜,你爸把160万现金给了他的学生金路打理,现在你爸准备入住一个每月起码2万的养老院,这事我只负责通知你,如果你没空回来,那么你爸就要签了合同去养老院啦。”
永胜听到电话也是一惊,立即回到:“我马上买票,今晚就能赶到,你现在千万别让我爸签约。”
金路下意识地朝养老院的人看了一眼,他们在空中交换了眼神,金路笑着对永源说:“太好了,永教授,您儿子回来管你啦。我这一年多辛苦照顾您,也不求什么,您送我几幅画吧,我也好留作纪念。”
永源喉咙咕咕地作响,他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也似是回答金路:“我时日不多啦,你们管我,照顾我其实都是为了一个财字,我如今儿女不顾,也是咎由自取。你要什么画,尽管拿去吧,你把我给你的160万转给我儿子吧,他毕竟过来管我了。”
金路面露尴尬之色,但还是起身拿了一叠永源的画作,她看看齐欣,又看看永源,讪讪地说:“永教授,那我就不等您儿子啦,我先走了。”养老院的人也立即起身,冲着永源和齐欣告辞,他们两人就一起离开。
房间里就剩下齐欣和永源,沉默了片刻,齐欣也站起来,她对永源说:“浩浩爷爷,永胜晚上就会到了,那我也走了。”
永源摆摆手,“走吧,走吧。”
所有人都走了,永源一个人坐在房里,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一滴泪从他浑浊的眼里掉下,划进嘴里,他舔了舔嘴唇,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就那么静静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