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管宁割席

    齐欣好几天都没有缓过神，这时钱彬给她布置了一项新任务，让她一个人在一周之内把学校内的栋二层楼的破旧小楼布置一下。原来钱彬刚来此地，根基不稳，很多老师都不买他的帐，有难度的事她只能找齐欣。齐欣也看明白了这个事，好在浩浩的高中是住校的，他又非常适应高中生活，这能让齐欣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这是一栋废弃的小楼，一共两层，通过室内的小楼梯可以走到二楼，二楼外面还有很大一个平台。但是此楼久无人使用，一楼的墙壁上的白墙一块一块的掉了下来，墙角的积灰好像一张吊床，几只飞入的小虫惨死在里面，白色的沙发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觉得灰蒙蒙的。窗户上还贴着不知什么年代的校园风景照，风一吹，掉下一个角，随着风声，“呼啦，呼啦”地响。

    齐欣眉毛皱了皱，她带上口罩，几下就把糊在窗户上的纸撕了，一楼的空间都市亮堂起来，她又去找了扫把和簸箕，把整个小楼都打扫了，忙完一切，她坐在小楼里开始构思。当一个人完全沉浸在工作中时，是会忘记时间的，当齐欣画完草图，回过神时，发现整个校园漆黑一片，她匆忙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走到校门口，发现大门已锁，保安也不知所踪，齐欣开始大声地叫唤：“保安师傅，保安师傅！”没有人，她看了看表，晚上11：30。静谧的校园一点声音也没有，她只能打电话给总务主任，说明了情况后，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保安室边上的石凳上，黑夜把一切都吞噬了，把齐欣也隐藏进去。四楼的走道上好像有隐约的人影，齐欣揉揉眼睛，“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她不敢发声，一会儿，她好像看见荣校长和一个身材丰满的女人从校长办公室走了出来。齐欣连忙躲进自己的车里，她不敢发声，也不敢开车灯，隐约中她听到“嗒、嗒、嗒”的皮鞋声音，她吓得弯腰，把头埋进车座下面，不久，她听见有汽车离去的声音，又过了许久，她确保人都走了，她才慢慢直起身，保安师傅已经来了，齐欣发动汽车回家。

    之后的双休日，她都来学校加班，经过几天的努力，小楼初具成效：一进门，14把古色古香的纸扇从二楼垂下，每把扇子上都精心绘制了不同姿态的墨荷，缓步迈入，从一楼通向二楼的扶梯上是缠绕的绿植，二楼的阳台上由长长的绿植郁郁葱葱形成一睹绿色的墙，唯一没中不足的是一楼的沙发太过陈旧，且整个色调也与整体有冲突，齐欣想到了买个沙发套，但是价格太贵，已经超出学校给的预算。灵机一动，她想到了秦莉莉。

    “莉莉，沙发套难做吗？”齐欣移开了办公室的门问道。

    “哈哈，对一个裁缝来说，不难。”秦莉莉笑笑。

    “太好了，莉莉，帮忙把小楼的沙发做个沙发套吧。这样整体就焕然一新了。”齐欣认为经上次一谈，两人已是朋友，就大剌剌地开了口。

    “这件事是学校让你做的，如果我现在帮了你，是属于我个人帮你的忙，但学校层面会把这个功劳记到你头上。你最好通过领导的层面来让我做，这样也有我的一笔。”秦莉莉盯着齐欣认真地说。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弯弯绕绕，以前李萍和郑娟共事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的弯弯绕绕。齐欣连忙去找总务主任洪洋，让他通知秦莉莉，自己则去学校附近的蛋糕店买了一个圆形的生日蛋糕。她走进办公室，把蛋糕放在秦莉莉桌上，“你接到洪洋的电话了吧，这是我个人买给你的，辛苦了啦。”齐欣笑着说。

    “哎，这么客气，不过这样做事就对了。”秦莉莉拿出自己的裁缝剪刀和齐欣一起去了小楼。

    一个多小时一个简易的沙发套就做好了。整个小楼焕然一新，不管过程怎样，齐欣觉得钱彬对她有收留之恩，钱彬让她做的事，她都会尽力去做好。她也从中明白了换个地方做事要换个思路，过了几日，齐欣送给沈四琪一个颈椎按摩器，又请秦莉莉、胡心宁等一众人吃了蛋糕，喝了奶茶。

    很快，陈霜霜产假结束就要回来上班了，齐欣提早几日就将桌子收拾了，腾出最佳位置给陈霜霜。翌日，陈霜霜来了，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穿一件棕色闪光的外套，登着同色长筒靴，背一个印满“lv”的浅棕色包，手指上的钻戒足足有一克拉那么大，发出夺目的光彩，手腕上还套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卡地亚手镯。“我去！”齐欣暗自惊叫，“妥妥的贵妇！”

    陈霜霜眉眼带笑，鹅蛋形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齐老师，这个办公室的私密性不强，我还要吸奶，所以就搬到沈四琪和胡心宁老师的办公室去。”

    齐欣楞了愣，赶忙说好，她准备帮着陈霜霜一起搬，陈霜霜抬了抬布满水钻的长指甲，笑脸盈盈，“不用麻烦，我找了校工。”很快，来了4个小工，眨眼间就将东西搬走了。办公室里一下子空了很多，齐欣顿时心里有些空落落，“这也许是件好事。”秦霜霜摆弄着指甲说着，“她可真有钱，你看到她的穿戴了吗？”

    “看到了，她是阔太太。”齐欣的朋友们都是衣着朴实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华丽富贵的人。

    不久，学校里有了传闻，说因为齐欣霸占了陈霜霜的办公桌，所以把陈霜霜逼走了。

    日子很快，转眼就到了期末绩效考核了。身为组长的胡心宁发给齐欣美术组的专项考核表，胡心宁最高，沈四琪其次，陈霜霜第三，齐欣最少。齐欣当下就炸了，其他人不说，陈霜霜一个学期没来的人还比她考核分数高，总和的奖金比她高。“胡老师，这样的计算是不是有些不合理。”齐欣给胡心宁去了消息。

    “我们三人去考察了某中学的环境布置，那个算二分；我们还制定了本学期的计划，算一分；还有我们三人一起做ppt，算一分；有一次我们开会算一分；”胡心宁一一例举着，“齐老师你的布置小楼我已经给你算了一分，那次开会你没来，我也算你一分了。”

    “你们这是明摆着欺负人。”齐欣说着，“我不同意这样的算法。”齐欣当即将情况报告给了钱彬。

    “你想拿多少呢？”钱彬问。

    “我拿多少无所谓，关键是要公平。”齐欣心里委屈，“自从我来到这里，几乎80的环境布置都是我做的，而且那次小楼的布置我还连续加班了3天，到头来核算我比只上一个学期的陈霜霜还少。”

    “齐老师，你讲话太直白了。”钱彬有些责怪她，“你应该假装看不懂那张表，带着疑问去和胡心宁交涉，要懂得迂回。”

    齐欣见钱彬推诿，就将情况和荣校长汇报了。荣校长让齐欣把一年的工作做一个整理，第二天和胡心宁一起了解情况。

    荣校长先接见了齐欣，他先肯定了齐欣的陈述，并告诉齐欣，会把她的考核分值稍高于陈霜霜。第二个接见的是胡心宁，齐欣并没有离去，而是去了隔壁钱彬的办公室，交谈了没几句，就听见荣校长办公室里传来了哭喊声。她好奇地跑到门口，通过门缝看到那个18的山东大汉胡心宁正在地上打滚，还在一边含糊不清地嚷着。“炸裂！”齐欣楞了愣又赶忙回到钱彬办公室，两人刚交谈了几句，胡心宁就冲了进来，只见他的短袖衬衫微敞着，眉毛拧成了一团，怒目而睁，透过大大的黑眼框，可以清晰地看到双颊的泪痕，他对着齐欣喊道：“你只有那些分数，我都给你运气了，开会你不在已经给你加了一分。”

    火气在头上的齐欣掷地有声地说：“我不要嗟来之食，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这可是你说的！”胡心宁冲了过来，他失控地吼道，“那好，那你连那一分也没有。”

    钱彬急忙挡在两人中间，“你快走吧。”她对着齐欣说。

    齐欣瞬间恢复了理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钱彬的办公室，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齐欣还是拿了最低的考核。而美术组四个人就这么公开决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