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城
“叔，婶”
“过完岁首灯节，我想出去闯荡闯荡”
王平双眉微拧，端详坐在对面姚无尘，注视他的眼睛，狐疑说道：
“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呢”
正在收拾桌上碗筷的薛红一顿，停下手上的动作，拉过凳子坐在一旁看着他。
姚无尘叹口气，无奈说道：
“长这么大，还没出去过，我想出去看看”
薛红赶紧开口劝道：
“你这孩子，外面多危险，待在城里不好吗”
“过完岁首，马上十七岁，也该成家了，婶给你问问哪家姑娘合适，你要是自己有喜欢的也可以给婶说，婶给你去说媒”
薛红还以为这孩子是一个人太无聊，没人管有点野，被人忽悠心中生出闯荡的苗头，急中生智，冒出给姚无尘找妻子念头，越想越觉得可行，这人就是没事做，没人管，喜欢瞎折腾，有了家庭也能安定下来。
“想出去历练一下，上次杨家三少的事”
姚无尘说完，欲言又止，看着王平没再说下去。
“这事你不要担心，在城内还是安全的，再者，年轻气盛，有点善心，杨家不会说什么，还是说，你想给你爹报仇”
王平见他不说话，沉默片刻，透露道：
“我听总镖头说，过完灯节，府城和郡里会出兵剿匪”
“是吗”
三人闲聊许久，王平夫妇最终也没劝住一心想出去闯闯的姚无尘。
翌日。
姚无尘没出去钓鱼，离灯节越来越近，街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不仅城内居民在采购，城外平民也在进城采办物资。
城外平民是可以进城的，比如你在城内有活计营生，但在城外住，你就可以进城，衙门会给你发一个黑色腰牌，每次进城需要交钱，两文钱不多。
姚无尘右手拿着一个肉包放进嘴里狠狠咬一口，剩下几个用荷叶包裹左手拎着。
抬头瞻着门口悬挂两具兔子灯笼笑了笑，踏步走了进去。
进门后看到一个中年妇女一个青年在找田老头抓药，也不打扰，旁若无人的靠在柜台边吃着包子。
田老头对着他点了点头，暂时没时间理会他。
忙碌一会，等那两人走后，田老头才开口问道：
“有段时间没来，今天咋有时间”
姚无尘把手上包裹的包子递给老头尝了尝，解释道：
“前段时间不是接个活吗，杨家城外的事，这不，忙完才回来”
田老头瞧他一眼，听到是杨家城外冬收的事，眼珠一转，八卦打探道：
“听说，死不少人，这几天都在议论呢”
“是死不少”
接着，姚无尘感触说道：“这些世家豪强都是一个鸟样，毫无人性”
田老头看了看他的表情，不放心，担忧道：
“你不会和杨家的人产生矛盾吧”
姚无尘摆了摆手，不愿多说。
老头没再多问，扯开话题，抱怨说道：
“还是上次带来的烧鸡好吃，下次记得带。”
“老头，你是真难伺候，给你带吃的就不错，还挑三拣四的”
“对了，门口两个灯笼挺别致啊”
田老头笑了笑，配上眼角皱纹，像极两朵菊花。
“那上面兔子，是我孙女画的”
两人聊一会，手上的包子也吃完，姚无尘这才对着田老头说道：
“过完灯节，我要出远门，后面你也忙，想请你吃个饭”
老头诧异的看他一眼，也没犹豫，干脆的道：
“行，马上关门”
特么的，富一代就是随性。
………
商业集市，客来轩。
靠窗的一张桌子，一老一少对坐着，上面六七个菜，都是荤菜，还有一大壶三元酒。
田老头吃了一口鲈鱼，喝一杯酒，注视着姚无尘，困惑道：
“好好的，怎么要出去”
姚无尘夹起一片牛肉，吃完后，瞧了他一眼，胡侃道：
“这不是有个老爷爷，看我骨骼惊奇，是练武的天才，非逼着我拜他为师吗，说要带我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威震江湖，说不定以后，您老能听到我大杀四方的威名”
田老头嘴角抽了抽，鄙视道：
“就你这衰样，人家能看上你，老象不知道在我这买过多少药材，就你小子还天才”
说完还不过瘾，轻蔑一笑。
“呵呵，瞧把你能的”
满满的嘲讽。
老头还是见识太少，怕是不知道加点的厉害。
姚无尘内心狠狠的鄙视一番老头。
“说真话，您老还不信”
“那你说个假话”
“假话是，我得罪了杨家三少爷，要逃命，不然有生命危险”
田老头面容严肃，停下筷子，认真的看了看他，关切道：
“真的”
姚无尘面露微笑，漫不经心回道：
“假的”
“你小子没个正形”
一顿饭两人吃了一个时辰，说了很多话，最后还是姚无尘把老头送回家。
送完田老头，他就去了大丰街住所，待到紫日西落，易容出门。
……
城外，野狼帮驻地。
一处小院大厅。
上首坐着一位大概五十岁左右，身材矮小的老头，左边坐着一个光头彪形大汉，右手坐着一个左手缠蛇的青年。
下方跪着一个帮众。
“半个月，还没查到吗”
“废物”
“来人，拖下去，帮规处置”
门口进来两个帮众把跪着的那人拖下去。
“帮主饶命啊，帮主饶命啊”
声音渐渐远去，大厅坐着的三位对于求饶声，无动于衷，脸上都不带半点波动。
等大厅清净后，上首矮小老头转头看向右手的青年询问道：
“老三，你这边也没一点消息吗”
青年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右手摸了摸蛇头，嘶哑的说道：
“没有，对方就像突然出现一样，我查询那一家的关系，也没这号人，附近几个帮派也没有这么厉害的家伙”
“可能正好路过，把钱举他们给杀了，顺带把仓库给劫了吧”
矮小老头郁郁不乐，无奈叹声道：
“还好帮里有一颗备用的百年人参，不然真不好和赵家交代”
旁边的光头壮汉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说道：
“我看这赵家是越来越过分，把我们当狗一样在使唤”
“灯节过后，既然还要我们上供一颗百年老参”
“踏马的，这是没完没了，老大，我看还不如在这城外抢一通，咱们带着人马进山去逍遥快活”
青年注视着恼怒的大汉，淡淡道：
“山里哪有那么好混，里面错综复杂，好地方都让人给占了，没有先天境界，去了不是找死，山里野兽也多”
壮汉张了张嘴，最后也无法反驳，坐回去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