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大怪兽打怪兽
捂着嘴偷笑了两声，就像之前的周昌从来没有往这边想一样，绒之前也没有朝这边想过。
谁能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说不上强大的怪物的出现却使用了这种麻烦至极的技术。
就像用高射炮打蚊子一样，没有多少实际用途，还麻烦得不行。
对于周昌这种还是将自己划入正常人范畴的少年来说，思路自然是转不到这边的。
“但是你在这边走了这么久就没有琢磨出什么东西吗？”缌看向一旁的绒，她们之所以往这边的平原走就是对周昌他们说的没有边界的地方感兴趣。
“没有。”绒摇了摇头，怕缌没有了解自己的意思于是补充道：“没有端倪，我无法捕捉到任何空间异常的波动。要进行解释的话应该就只能说这里是梦境中的世界，这种‘无限’的感觉也只是一种假象，所以我们才什么都感觉不到。”
“继续往边界走吧，若是真的走到边缘，能够获得一些灵感也是好的。”
绒叹了一口气，虽然最开始就想到了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在小小的惊喜过后，这种理所当然也显得有些令人气恼。
在她们观望着的教学楼中。
“周舟！怪物来了！你看到了吗？”
周舟和凌烟两人正将脑袋伸出窗外友好交流着。
“那么大的声音，你听不到啊！”
周舟扯着嗓子翻了个白眼，之前他正在堵门呢，就被那只大怪物的叫声吓了一跳。
“不是，你看那边啊！看那边！”
凌烟指向了楼侧，之前通向校舍的小道处，虽然头顶反射的微光和湖水很像，但是若是仔细看去的话，就会发现那是密密麻麻的人潮。
“哈？”
这大晚上的看什么啊？
周舟将头转去，定睛一看就发现那是学生组成的潮水，正从一侧涌向学校的正面人头涌动，上面还带着水波光华，若是不仔细看就直接当成了微波粼粼的湖面。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味淡却质地浊厚的腐臭味飘入周舟的鼻子。
将周舟呛地直咳嗽，整个人也缩回了教室内。
看到周舟缩了回去的凌烟此时也闻到了怪异的味道，掩着口鼻关上了窗户。
将桌椅更多地堆在了前后门口的位置，将窗帘摘下撕成布条，一边绑在讲台上，一边从窗边垂下。准备一会儿事有不可行的时候就直接跳窗逃生。
而远在此刻不存在空间之中的周昌还尚且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正在对着自己面前的记录发呆。
一份一份查看之下，周昌总算是找到了有关“周昌”死后的第一份记忆。
因为突发的心脏病和营养不良而死，但是在死后的身体上新生成了某个继承了他记忆的鬼族，只是在此时周昌来到了这个已经死亡的身体，用“强大”的力量将身体重新唤醒，并鸠占鹊巢。
那种在他进入身体之时散发出的如排山倒海一般精神威压甚至让此刻接收记忆的周昌都愣了不只一会儿。
原来他有这么强的吗？
周昌摇了摇头，让自己从呆愣状态回过神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叫“周昌”的少年给了周昌一种名为小说主角的既视感，但是这依旧不是“周昌”待在周昌身上的理由。
“我叫周昌……你也叫周昌，而我是人，你是鬼。”
“所以……”
并没有做出什么额外的动作，只是闭上眼睛调动自己的身体，之前察觉不到“周昌”的存在是因为在周昌在进入身体之后一年多之后才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检查。
而在那个时候的他已经熟悉了“周昌”的存在，就自然难以检测出什么问题，而这一次是直接在自己身体里查找鬼气的异常区域。
既然是鬼，就自然会和鬼气有着不一样的联系，而周昌用一种平常很少使用的更复杂的方式运转起周身鬼气。
每一处的鬼气流速不同，每一处鬼气流动的方向也在变化，只要有阻塞或是不顺畅感……
“找到了！”
周昌神色一凝。
鬼气聚成团，将“周昌”包裹其中。
“搞定……”
定下心来吐出一口气，感觉到“周昌”就在自己掌中脱不出去，周昌这才定下心来。
过了两秒，却又再一凝神，准备一个个地查看“周舟”的记忆。
并不是想要了解“周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是为了了解“周昌”到底知道他多少东西，有没有杀鬼灭口的必要。
之前还不知道，而此时仔细一看，似乎他最初的能够看到奇怪的东西就是“周昌”的视线带给他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一介普通人又怎么会懂这些东西。
又是仔细思索了一番，周昌只能是在笼罩着“周昌”的球体内用鬼气书写了一行字，相信那个跟了他十多年的“周昌”会了解他的意思。
【十年，无过，出，详谈。】
“行吧，行吧……”
“周昌”也是随遇而安，虽然最初被周昌困住的时候心中慌乱了些许，但是在之后发现周昌只是将他困住而没有另外做些什么的时候就已经安心了不少。
一巴掌拍散眼前的鬼气丝线。
他相信周昌是能够感受到的，就像周昌认为此时的他能够了解这些简短书写的意思一样。
毕竟在一起十多年了，若是理论关系的话，说不定这个世界上他们才是最亲密的，就像两兄弟一样。
“怎么？被发现了？看来周昌似乎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嘛，果然还是很特殊的人。”
在牢笼的外界传进来的是魁的声音，“需要帮忙吗？帮你逃走的话，我应该还是有这种恶能力的。”
“谢谢奶奶，但是不需要。”
用一种特殊的鬼气震动频率将信息传递出去，告诉了魁的同时也能够让周昌听见自己说的话。
毕竟“周昌”也不知道外面的这个叫魁的老太婆有什么坏心思，不管是什么事情，还是先叫上他更信得过的周昌比较靠谱。
“谢谢奶奶？但是不需要？”
在幻境内的周昌自语两句，思索了两秒就知道是魁在外界和“周昌”在接触，此时的“周昌”告诉他这件事情，应该就是在释放善意作为对自己之前的话的回应，顺便让他稍微注意一下那个名叫魁的老太婆。
【了解】
这样的话出现在“周昌”面前，而“周昌”也发现者自己太同一时间有了身体和鬼气的一小部分控制权。
造反是绝对做不到的，不过若是魁突然发难，他还能凭借周昌镌刻在肉体上的各种能力撑个两秒。
将外界的事情交给“周舟”，周昌只留下一部分心思注意外界，剩下注意力的依旧是查看此处的记忆。
不知道出去之后到底能不能再次查看到，所以这一次要完完全全地确认“周昌”的所见所想。
“所以魁前辈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呢？”
在外界，借助着周昌的身体感受到魁在自己的身边落座，并逐个检查他们的身体，“周昌”顿时觉得自己有些麻爪。
她怎么还不走啊！！！
周昌他惹不起，这个魁听他们的介绍，也是一个活了大几千年的怪物，他这个只有十余年的小宝宝嫩打过才有鬼咯。
只要魁待在他的身边“周昌”就觉得浑身难受，还要有一部分精力放在压制周昌分给他的那一部分鬼气上，免得让外面的魁发现什么端倪。
“周昌”此刻真是恨不得跑出去将魁暴揍一顿，然后直接从旁边的窗户将她扔下去。
“怎么现在不叫我奶奶了？”
只要你不要用这种老态龙钟的样子说出这种少女款式的话……你一个鬼老太太装什么嫩啊。
鬼老太太这四个字真是一个都没有错。
“周昌”在心中恶狠狠地吐槽，语气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想了一下，发现如果叫奶奶的话似乎有些太不尊敬了，所以还是魁前辈好。”
“也就是你还看不上我咯？其实我还是蛮希望有这样一位亲人的。”魁稍微撇了撇嘴，苍老的声音中竟还透露着着一丝委屈。
我可去你的吧！
对于能够嗅到灵魂气息的鬼族来说，像是魁的这种年纪就是切切实实的老太婆了，更何况她还没有一个好看的皮囊。
“拒绝，不说了，不然一会儿就麻烦了。”
最后说完一句话，“周昌”就彻底潜水了下去，不管旁边的魁说了些什么他都不再回应，权当自己被牵扯进听不见外界声音的事情了。
【怎么回事？】
字迹在“周昌”的身前显现出来，依旧被他一巴掌拍掉，并同样用着鬼气在自己面前歪歪扭扭地写道。
【那个老太婆，太麻烦了。】
字迹和周昌的完全不同，是在空中扭曲着的，不断变化着，只是能够在它们扭曲幅度稍微小一些的时候勉强看出是什么字的样子。
“周昌”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回应，只是面前又出现了那四个字。
……
【怎么回事？】
“淦！”
“周昌”大喝一声将面前的鬼气拍散。
周昌就不看一眼的吗！明明是他先用文字对话的！
只是过了两秒眼前的另一个地方就又蹦出了【怎么回事？】这四个字。
我说话会暴露的啊你个混蛋！在心中毫不留情地埋怨着周昌。
“周昌”在狭小的空间中盘腿坐下，沟通着周昌给他的那一部分权限，并控制着那一部分鬼气在体内运转着有规律的简单图案。
“他在干什么啊？”
正在幻境中查看着“周昌”记忆的周昌摇了摇头。
“周昌”控制着变化的那一部分鬼气与周昌自身正常运行的鬼气相互驳逆，于是运行轨迹就被挤到了更外的一层，几乎要浮出体表，让周昌就像是吃饱了一样，胃部有撑涨的难受感。
沉下心一抬眼，就看到了“周舟”面前扭扭曲曲的鬼气作字。
“太麻烦了吗？”
【ok】
这样说了一句，周昌就转过身继续完成自己的事情。
没有担心“周昌”的记忆会侵蚀他自己，毕竟周昌的记忆是由现实，梦境与幻想世界一起组成的庞大记忆，和“周昌”的那种简单每日记录是不同的。
更不用说“周昌”的一大半记忆都是他的经历，对他的更加详细的记忆来说只能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现在的他已经读到了“周舟”在身体内潜伏了五年的时间，也就是十岁左右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他刚刚了解到了鬼气外放的帅气特效，并借着在外面闯荡搜刮的诡异鬼怪，沉迷于一场场特效爆棚的战斗。
如果周昌没有感受错的话，那个时候的“周昌”眼中可都是羡慕。
不过也对，虽然是心智成长更快的鬼族，但也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就像他的上辈子，就算到了二十岁，也会沉迷于种种帅气特效，并为之幻想。
特效和武侠是男人的浪漫啊！
不过只是从数年的记忆之中，周昌倒是感觉到了“周昌”并没有恶意，反而像是将他当成了自己哥哥的样子。
不过自己带了他近十年，而且若是看年龄的话，他一个区区十来年的小鬼似乎更应该喊自己爹才对。
此时的周昌又如期进入了无端联想……
若是让“周昌”知道了此时他的想法，就定是叫嚣着要啐他一脸，然后让他好好认清现实。
“这不是挺好的吗。”
看到记忆之中，因为在他体内了解到了他行为处事的方法，而产生了自己的思考，并且在之后找到了自己道路雏形的“周昌”。
竟真有一种像是在看着自己孩子长大的错觉。
周昌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观看下去……
而在现在依旧存在的空间之中，周舟和凌烟正看着楼下汹涌而来的人潮忧心不已。
“现在应该说还好有那只怪物帮忙挡着吗？”
此时周舟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来到凌烟身边和她一起向下看那只在之前被周昌喂到三层楼高的怪物和那些学生们打架。
那是一面倒的局面，区区人体的大小和只是趴在地上就有三层楼高的怪物完全没有可比性，那只怪物一个摆尾就能扫开一大片的学生，将他们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
凭借着体重优势将他们碾得稀碎，又用长在前半身上那小触手一样的一条条手臂将残肢与被压得碎裂的肉糜捡拾起来塞入口中。
身躯也肉眼可见在不停地成长着。
吃得越多，也就长得越大。
“不算是，毕竟你也不知道最后那只怪物会长成什么样子，若是一会儿它长得和教学楼一样大，那我们不是也就直接宣布gg吗。”
“gg？”
周舟并不玩游戏，所以并不理解这个的含义。
“你就理解为我们是第一波淘汰的就好了。”
“现在的教学楼已经有晃动的感觉了，那只怪物也只再吃了一千多人，还有三千多的数量，吃完之后兴许抬头就能咬到你。”
之前是三层楼的高度，而现在是已经快到了四层楼了。
凌烟甚至觉得自己之前还是估计地保守了，若是现在那只怪物的注意力没有放在那些学生身上的话，兴许一抬头就能直接咬到正站在五楼边缘的他们。
“我后悔了……”凌烟突然无头无脑的说了一句。
“你后悔啥？”
自觉逃不开请客的周舟现在也硬气起来了，不害怕也懒得躲，只是站在床边观摩着，大怪物对那些伪装成学生的小怪物进行屠杀。
“不会是之前应该和绒、缌她们一起去前方的空地上吧？”
“毕竟能不死还是不要死好，现在我们想下去都做不到，生死由天，只等着那只怪物之后吃饱一点，然后就不要在这边晃悠了。最好是能够去空地那边给绒和缌一个惊喜。”
凌烟双手合十，面上一副慈悲模样，但是说出的话却充满了幸灾乐祸和坏心眼。
在楼下伴随着像是西红柿被碾碎和血肉被生生撕扯开来的声音，地上淌了一地的黑色腐臭液体，而那只大怪物正用自己腹部的数百张嘴巴大快朵颐着。
而每当它吞下一只小怪物之后背后就会向后伸展一段，重新生长出一双在它身上只能算作绒毛的纤细手臂来。
身前的凉爽眼睛是苍蝇一样的复颜，每一只复眼又由上千只人类的眼睛组成，若是从正面观看，就不难看出这只大怪物是在借助这些学生的零件来让自己成长。
只是凌烟他们是一直站在上方，加上视角的限制，也就能看到蜥蜴模样的怪物在一点点长高，就连它背上不断生长着的手臂都难以看全。
那只怪物没有对他们发动攻击，凌烟和周舟就分毫不动站在窗边，除了腐臭味浓郁一点，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能够十分清楚地看到那只大怪物的去向。
看着天色许久未变，怪物和怪物之间的战斗也渐渐到了尾声，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这些学生几乎已经完全被那只大怪物消灭掉了，只留下满地狼藉，难以被拾取的碎片和难闻的味道。
而那只巨大的怪物也足足长到了六层楼的高度。
从更加遥远的地方都能轻松看到它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