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市
“诶，周昌，这晚上街上的人可真多啊。”一只白皙嫩滑的小手挽住了周昌的右臂。
“啊，是是是……”一旁的少年却吊着死鱼眼，完全没有在意自己手臂上垫着的柔软，和身边小巧可爱的活泼少女。
“喂，不要这么没有干劲嘛，老板可是说过了让你带我来这边好好地调查一下情况的啊。”一旁名为凌烟的少女稍微嘟起了嘴，摇了摇周昌的胳膊，做出了完全不符合这种御姐气质名称的动作。
周昌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女，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有什么好调查情况的啊。”他很想这么说，“你就是想来找吃的吧。”
这放眼望去，大街上十个人中有五个都是鬼，能不热闹吗？大惊小怪的，你又不是看不出来，要不是部长跟我说了你是上面不知道从哪里下来的关系户……我就直接……
周昌紧了紧另一边的拳头，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像拴在鱼钩上的死鱼一样，被凌烟拖着手臂向前跑去。
这一片是城市最为豪华的地段之一，现在的周昌和凌烟便是穿行于长长的小吃街中。周围小摊长长电线牵来的橘黄灯光照射下，一度让周昌回忆起了很久以前自己逛鬼市时的场景，那时一样是这样昏黄重叠的灯光，与漆黑无月的夜晚。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现在的小吃街上是人声鼎沸，而那时的鬼市是鬼声吟吟。
“周昌，周昌，快过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炸鱿鱼串的了。”
……
对，就是这样的鬼声嘤嘤。
能够用香甜可口来形容的声音从周昌的身边传来，似乎还蹦了两下，下一秒周昌就被牵着朝鱿鱼摊走去。
她是不是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一只鬼了？周昌下意识地寻思起了这件事情。
“小哥你要几串？”
“四串大鱿鱼串，二十串鱿鱼须。”周昌顿了顿，补充道：“加辣椒花椒，越辣越好。”
“好的，请稍等，十分钟左右就好了，九十六元，这边扫码付款。”烤鱿鱼的大叔看周昌带着凌烟扫码后退到了一边，就从身旁的材料箱中拿出了他们要的食材开始炸了起来。
周昌用自己的微信付了款，没有在意价格，反正今天晚上他们也是来进行工作的，就算看在自己身旁少女的份上，财务部的那些人也不会不给报销。
看着周昌望着自己，凌烟也笑着冲周昌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你，果然还是周昌前辈最懂我啊。”
除了同样喜欢吃辣的周昌以外，组内还真没有什么人能够受得了总是喜欢吃变态辣的凌烟。
“呵。”
在一起合作了半个月，周昌也知晓了自己的这个队友是什么样的人，虽然干活确实很利落，但是有奶就是娘，还经常在他休息的时候把他拉出来陪她到处玩。
要知道鬼眼中的白天可是真正的晚上啊！
从摊主手中接过自己的订单，平分两份，将属于凌烟的那一份塞到他的手中。
“赶紧吃，吃饱了就去干活了，我记得这一片好像离我们明天要做的那个任务挺近的，既然今天出来了，就直接做了吧，免得明天还要出来跑两趟。”
“那我们明天晚上一起打游戏？嘶……”
明明被烫地斯哈斯哈的，却还是耐不住嘴馋，将手中的炸串朝嘴里塞。
“别吃太急了。”周昌无奈地把凌烟的手向下压了压。
作为鬼，除了极少数个体，剩下的鬼对于高温的反应比人类可是要剧烈多了，“如果不够的话我这里的也能给你。”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少女双眼放光，却还是听了自己的话一点点进食手上的食物，周昌满意地点了点头，“明天晚上我们看鬼片。”
“啊……又看鬼片啊。”凌烟因为美食而高涨的情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那些片子都好吓人的好吧，像我做为鬼看了都害怕。”
“提升业务水准，没有办法，你要想想自从我们两人搭档，你住到我家里之后，我们的业绩上升了百分之三十左右对吧。”周昌看到凌烟乖巧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确是越发扭曲了起来，“但是我们的花销上涨了整整十倍！”
听到这句话，凌烟悄悄将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后，“这…这个……啊，哈哈……”
“氪金手游真的那么好玩嘛？”幽幽的声音传来，凌烟仿佛看到周昌的眼中有一抹深紫色的厉光闪过。
沉闷的气息像是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凌烟的神情一阵慌乱，这半个月以来自己确实用周昌的微信刷了不少次氪金选项，但是这不是因为自己并没有这么便利的氪金途径吗，而且自己也完全不知道周昌好像很看重这些金钱啊。
要死要死…这次的周昌好像真的生气了，凌烟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狡辩一下的，至少要给她一个狡辩的机会吧。但是，张不开口，也不知道周昌使用了什么方法，身为鬼魂的凌烟连张开口都做不到。
“所以说啊，我从最开始就叫你要做什么就先和我说一声，以后要做什么先和我说一声就好了。”
看着凌烟如蒙大赦的表情，周昌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半个月前周昌就想给这个小新人来一个下马威了，正好这次的行动比较危险，趁着这个时候让她认真一点也是好事。
“你…没有生气？”
看着周昌脸上的笑脸和自己身上消失不见的压力，凌烟下意识抽出大鱿鱼咬了一口，又嚼了两下。
“只是给你一个提醒，今天晚上的任务还蛮危险的，我希望你能稍微小心一点，不要太大意了。然后最重要的就是……”
“要做什么先和你说？”
“对，要做什么先和我说。”周长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
“那你不计较我用你的卡氪金的事情了？”凌烟鼓着腮帮子试探地问道。
“之前的我可以不用理会，但是之后你要自己打工挣钱才能氪金。”周昌点了点头，反正之前的氪金数额已经报销回来了，虽然自己并不在意这算不上什么的数额，但是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确实让周昌十分反感。
“妈妈，呸……周前辈最棒了！”
看着抱着自己，把油嘴往自己黑色风衣上面蹭的凌烟，周昌突然觉得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应该让这个孩子了解一下社会的残酷，比如自己还清一下自己之前的债务，免得浪费人类和鬼怪的共同财富。
这个有奶就是娘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