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隋清再一次睁大眼睛看他，满脸不可置信。手一松赶紧捂着脖子坐好。
过了会儿，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他，试探着问:“你看手机了么？”
“看了。”泽一很轻地啧了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
隋清回想了下自己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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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清撤回一条消息。
泽一:“情侣闹别扭怎么办？拉回chuang上狠狠做……”
“啊。我们今天吃什么，好饿。”隋清听不下去了，打断他。
泽一含笑看他一眼，说:“我给你做。不是自己发的么，害羞什么”
隋清简直后悔死了，用手挡着脑袋:“……那是我不小心发的，没看清标题，不是撤回了嘛。”小声嘟囔道,“谁知道你这么不爱岗敬业，看那么快。”
泽一:“很不巧，那时候比较闲。”
……
洗完第二次澡从浴室被抱出来放到床上，隋清累得不能动弹。
为了自己的健康，隋清有气无力地说:“我觉得我还是得回家住，不然房子真白租了。”
泽一抱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很长。
他把头轻轻抵在隋清肩头，商量着说:“过几天吧。”
“我这些天总是会做噩梦。过几天再回去吧。”
隋清半阖眼皮，答应下来。
第二天是休息日，隋清不用去上班，一个人呆在泽一家里的沙发上玩手机，画图，或者回复泽一发来的消息。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隋清从沙发上转过身，以为是泽一忘拿什么东西回来取呢。
门被一点点推开，玄关处的柜子遮挡视线，但依稀可以辨认出那不是泽一，而是一个女人。
那人进屋的动作很熟稔，当女人的脸出现在视线所及之处时，隋清大脑嗡了一下顷刻宕机。
像是程序崩坏的机器人。
记忆里渐渐模糊的脸恢复清晰，三年前那狼狈不堪的场景似乎与眼前重合。
只是少了一只猫。
对啊，猫呢？
隋清反应过来。
进屋的女人似乎也没料到房子里会有其他人，先是被吓了一跳，在看清他的脸后，突然又露出一个柔和又带有些许愧疚的笑容。
“你是……隋清吧”
女人开口。
隋清下意识点头 ，“阿姨……好，我是隋清。”
林慕雪笑着颔首，把手里的菜放到餐桌上，转过身对着隋清抱歉道:“我不知道家里有人，吓到你了吧”
隋清抿唇摇头，时隔多年再见，却始终带着点别扭。
“这本来就是您的家，我只是……在这里……暂住，暂住几天，过两天我就走了。”
林慕雪知道对方可能误会她了，连忙出声解释:“不用，不是赶你走的意思，这是泽一自己买的房子，跟我没关系，你不用有负担。”
隋清沉默。
林慕雪叹气，坐到隋清不远处的沙发上，“我知道你和泽一的关系，你不用紧张，我不像他爸，不是迂腐的人。”
隋清看向她:“您要和我说什么”
“其实早就该去找你的。”林慕雪此刻的笑容被愧疚几乎全然占据，“我是想和你道歉，为三年前的事道歉。”
“三年前……”隋清喃喃道。
“对，真的很抱歉。”
“关于 牛奶 我确实存了点私心，小泽车祸醒来后谁都不记得，也不跟我亲近，牛奶是他带回家的，就想着试试看，没想到他确实很喜欢，所以我……”林慕雪说到这里竟是红了眼眶，声音哽咽，“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我得知泽青鹤做的事后，我一直很后悔，我……不敢想象，你当时的心情，你该有多难过呀孩子。”
恋人不记得自己，被他的父亲出言侮辱，被迫分手，猫还被抢走。
最后一个人带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b市。
林慕雪不敢想象。
所以这三年里她无一刻不后悔。
或许是年纪大了，眼皮子比较浅，泪水容易流，林慕雪拿张纸巾擦了擦。
隋清有些无措。
心里有怨恨吗？
当然有。
但三年过去了，早就淡了。
只是随着另一个当事人的出现所以让他变得更加不堪了而已。
但三年前的一切也都有自己的选择。
当推开那道门，看到病床上躺着的恋人，孤独的，苍白的恋人。听到失去一切记忆后还是很喜欢牛奶，自己怎么能理所应当地带走它呢。
即使他一无所有。
“其实我一直知道你们的事，我知道小泽高中时一直喜欢一个男孩子，他毕业后还向我请教情书怎么写，我想 他一定很喜欢你，所以当我得知你们在一起时 我很高兴，三年前在医院看到你红着眼眶跑出来，还以为是泽一不记得你了，所以你很难过。直到我知道泽青鹤……我代他向你道歉，我和他关系不太好，所以我反抗不了他，我很懦弱，对不起……”林慕雪语速很慢，但每一个字都充满虔诚。
隋清觉得他可能是一个感情迟缓的工具，不然为什么听到她如此虔诚的话语却没有一点感触。
只是有一点想逃。
因为他也是一个懦弱的人。
这件事过后，隋清经常走神，半夜起床喝水，杯子里的水都干了他还在喝。
反应过来后，躺回床上，身后的人蹭上来抱住他。
隋清盯着某处黑暗看了会儿，突然说:“我想回家住两天。”
身后的人毫无动静。
隋清用胳膊肘轻轻戳两下他的小腹。
“别装睡。”
泽一缓缓睁眼:“为什么，别说又是因为房租的事”
隋清在黑暗里眨了下眼:“……我觉得，得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吧。然后再退租比较好。”
“是要和我一起住的意思吗？”感受到怀里的人点头，泽一重新闭上眼睛，贴着隋清的耳朵，“好。”
“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