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好友聚再谈加盟连锁,离婚后于飞被迫成熟
小雨如烟,如雾,有时轻敲一下于飞的手,有时又轻叩一下于飞的脸。于飞感觉有些凉凉的冰冷,微微的疼痛……
然而,小雨的这举动却给了石惠一个好心情!她一只手推着自行车,一只手抓着于飞的行李箱,快步朝前走,嘴里还不停地向于飞讲述着,最近学校发生的糟事,与趣事……
他俩绕道经过镇上的小商业区于飞用他仅有的三百元钱,买了两百元的礼物后,才去石惠的家……
趁于飞挑选礼物的时候,石惠急忙向家里打了电话,告诉父母说,她一会就带于飞到家了……
石惠的家住在村庄的西头,院门朝西,进入院门,左手处的两间屋是厨房。穿过院门的过道,进入庭院当中,人就站在了堂屋的门前了,堂屋是砖混结构的三层楼房……
“我住那间!”石惠指着三楼最西边的房间说。
他俩的说话声,引来了正在做饭的石惠母亲,她来到于飞跟前,喜笑颜开地说:“于飞来了吗?去堂屋说话吧,您叔正等你呢”
“好的,婶子。”于飞应着就去了堂屋。
此时,石惠的父亲正独自坐在客厅吸烟,于飞到近前时,叫了他一声“叔”,又恭敬地递给他一支烟,并帮他点着,就坐下同其聊天了……
从谈话的气氛能判断出,石惠的爸妈对他于飞的长相和谈吐都很满意,尤其是石惠的母亲她同于飞谈过一会儿话后,就偷偷地笑着去了厨房……
快吃饭时,石峰才从外面回来,和他一同来的还有张洋。他俩刚进院子就大声喊道:“于总,于总,你在哪儿?”
这时,于飞刚同石惠的爸爸谈完他目前的情况他还想征询一下老人的意见的,可石峰与张洋已大步流星地跨进了客厅……
“你们几个玩吧”石惠的爸站起身说,“我去看看您爷爷奶奶的”
他这里说的爷爷与奶奶,是石惠与石峰的爷爷和奶奶是他老人家的父母
等他走开,于飞、石峰和张洋这三位“兴田”公司的伙伴们就谈开了他们谈得最多的,就是在广西的见闻……
直到酒过三巡,他仨仍没更换话题。而且谈兴一点不减,让石惠的爸爸想单独同于飞谈谈都插不上嘴,于是,他找个借口,又提前离开了
他走后,三人谈论的话题更随便了……
“那个鸟人,正式是她妈的骗子,孬种!” 谈到王义时,张洋仍带着气说,“我那时该揍死他的……”
“还提那小人干啥?恶心不?”石峰仍像在广西时一样,说话时喜好托眼镜框他接着又说,“不管怎样,你于飞没让我俩折一个子我服你……”
“喂,于总,”他们喝酒临近结束时,张洋像突然想起似的问:“江微现在在哪儿?”
“她在广州”于飞仰头喝完杯中的酒说,“我前几天收到了她的信她已当上领班了,月薪两千多块!”
“哟呵!那小妮子入正果了!”张洋用手摸着下嘴唇说,“另外,我事后才听说,江微当时难为的要喝农药自杀,是真的吗?”
“是真的。”于飞证实着说。
“那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呢?”张洋紧追不舍地问。
“后来江微的人一半跟了袁兴邦,一半跟了王义,自然是他俩承担江微的所有债务了……”于飞简略地述说着。
“这么说,我们回来后,他们仍继续干着?”张洋问。
“是的,”于飞道,“王义带着人去了海南三亚,袁兴邦带着人去了广西柳州……”
“他们做的怎么样?”张洋不甘的问道。
“到现在为止,他俩的体系都没散,”于飞猜测着说,“按时间算,应该干的还行吧!最起码,他们都在金字塔的上层了,应该赚的不少了!”
“不谈这事了。”石峰端起酒杯说,“咱们继续喝酒。”
“来!”张洋迎合着说,“今个一醉方休!”
……
饭后,张洋与石峰刚出去,石惠的爸就找于飞谈话了他吸着烟,字斟句酌地说:“于飞,我本不想难为你的,但我怕石惠往后受气,所以,我还得问你几句”
“啥事?”于飞满脸疑惑
“你打算怎样结婚?”石惠的爸问得直截了当
“旅行结婚”于飞回的也直截了当
“你俩结婚后住哪儿?”
“住学校”
“你这两条都不行!”
“为什么?”于飞更疑惑了
“因为你没有固定工作,又经常在外乱跑她一个女的,住学校不方便;
“再说,她也不一定要在这校教一辈子书,你们现在买了房子,等调走时又落个麻烦。还有……”
石惠的爸吸一口烟又吐出来说:“你跟那位是离婚不离家的,你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她,自己连一撮土都不留
“这说明你爸妈,甚至你整个家族的人,还是拿她当自家人看待的,在这种情况下,石惠到你家会有立足的地方吗?
“再者说,将来我们石家逢了红白喜事,你爸妈,还有你的族人会来吗?
“比如,你爷爷奶奶都年纪大了,说不定哪一天就撤手西去,假如到那时,你的族人不来烧纸吊孝,那你和石惠拿再多的钱,买再多的礼物,都是丢人现眼的事。这些风俗,我想你是知道的……”
“嗯”于飞皱紧了眉头
“你也别多想”石惠的爸接着说,“我只希望你在家盖两间小屋,让你爸妈看个好日子,办几桌酒席,再喇叭号子的把石惠接过去,我就放心了……”
“好吧,我回去同我爸商量”于飞若有所思地应着,“我尽量满足您的要求”
“最后,我还得再向你要个条件……”石惠的爸有条有理地说,“你看,你虽也大学毕业,但至今都没找到正式工作。虽说你很能挣钱,但那不太保险,不能到月就领,这就是人常说‘钱与钱相比,含金量不同’的道理万一你哪天做生意或包工程栽了跟头,不还得靠石惠的工资生活吗?
“所以,你俩结婚前,你必须拿三万块钱给我,我再添些,给您在县城买套房子,也免得你以后遭灾落难时无家可归……”
“爸,你胡说什么?”不知何时,石惠已站在门边了她怕她爸伤了于飞的自尊心,所以就出面阻止。
“我咋胡说了呢?”石惠的爸极显认真地说,“我这不全是为您俩好吗?”
“你别再为难孩子了……”石惠的妈刚说出半句话,就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于飞对石惠爸最后的态度很不满这才重新估量起他来,他头发白了大半,饱经风霜地脸上带一副老花眼镜,很像退休后回到农村的学者,听石惠讲,他年轻时,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可他的观念怎么陈旧到如此程度呢?”于飞很想同他辩解,但他又觉第一次见面就顶撞他不礼貌因此,他只坐着不言语
“先这样说吧,这事以后再讲……”石惠爸见于飞不理他,又见石惠还站在门边等着帮于飞,就气冲冲地走了
“你别听他的,他是出名的老别筋”石惠的母亲安慰过于飞后也出去了她是去劝石惠的爸的……
深夜十二点时,石惠才想到要去她妹妹的床上睡,她穿衣服时问于飞道,“哎,我爸的条件,你同意吗?”
“你呢?”于飞反问着
“他是我爸呀……”石惠扣着扣子,无奈地说,“我给吴刚的那次,他一直反对,我那时没听他的这次,我不能再伤他的心了……”
于飞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倒没了言语……
石惠被于飞看得心慌意乱她急忙改口说:“不过你放心,我是你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乖乖地睡吧,啊”
石惠走后,于飞长长地叹了口气,又盯着天花板出了一会儿神,这才想起要关灯睡觉。
但随着黑暗的到来,又受外面风鸣与犬吠的搅扰,他却无法入睡。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与落寞感,一下就塞满他的心房……
外面的雨下得急了,于飞听到了雨点下落的唰唰声,这唰唰地雨声背后,好像还有一位女人在哭泣,那声音弱小而混沌,极像刘莉的声音……
于飞不敢多想刘莉,以及同刘莉有关的事情
风渐渐消时,于飞两眼已闭得发疼了但他仍是辗转难寐他忽然有了被人遗弃的感觉,就如同窗外被季节遗弃的落叶一样,先是被凄风苦雨吹打着,接下来等待它的就是化泥成土……
刹时,他又意识到,他比那些飘零地落叶还要悲惨,他不仅正受着风雨的吹打,同时也受着风雨的奚落……
“不!”他没办法平静,于是就愤怒地告诫自己道,“我不是落叶,我依然是枝繁叶茂……”
清晨五点钟,于飞被石惠爸开过道铁门时碰撞的“哐啷”声惊醒。他揉揉眼,除去眼角结晶的污垢后,就拉亮电灯,开始穿衣服……
他来到石惠的写字台前,找出纸和笔,略微思索一会。就提笔写道:
诉衷情
辞去旧人添新愁,相思何时休?如今好梦在即,红烛谁与共守?
梅虽去,兰难留,夜难寐,你我情深,怎将心愿,付与东流?
他接着又写道:
石惠:
我是做着梦来你家兑现诺言的。然昨晚的经历把我从梦中唤醒,这才发现,梦醒时分,我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于飞草书于清晨5时
于飞把字条压在桌面上,提起旅行箱,关灭电灯,就下楼奔过道去了。
他本想给在过道歇息的,石惠的爸打声招呼再走的,可他不在,只是过道的小门开着
于是,于飞没惊动任何人,径直走出院子,溶入蒙蒙地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