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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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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恭一语中的,刑部翻来覆去调查扬州转运使一案,只能得出太子行事有疏漏、监管不严的结果。

    圣上用手按住呈上来的结案公文,目光炯炯地看向几位心腹老臣。

    “龚爱卿,”圣上敲了敲桌面,“你怎么看?”

    这一纰漏出在太子在吏部做事期间,龚效安身为吏部尚书,于官职上,是直属的上峰。

    “臣以为,当以刑部结案文书为准,太子纵有过,也属无心之失。”

    圣上面露失望之色。

    龚效安坦然一拜。

    “臣年已花甲,力不从心,身为尚书亦有失察之过。”

    从袖中掏出一封早已写好的致仕奏折,交给吴监官递了上去。

    “你说什么?龚尚书辞官?”

    城阳从秦王府探望郑氏回到宫中,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

    “那父皇给了东宫什么处罚,可有将他调到别处去?”

    小黄门摇头,“罚俸三月,重新配合刑部查过往的案子。”

    “只是这样?”

    城阳眉头深锁,龚效安上午辞官,圣上只是准奏了他下个月起卸下吏部尚书的官职,重新加封了爵位,另外赠衔太子太傅,荫封妻儿。

    龚效安辞去吏部尚书一职,等太子配合刑部了结完前事,再也没有人能在吏部牵制住他,太子太傅虽是虚衔,却也占了太子老师的名号,这样一来,这个案子不仅没能绊太子一脚,甚至让东宫成了赢家。

    城阳愤愤不平,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做了错事竟还得了天大的好处,他在京城舒舒服服坐堂,秦王哥哥却要出京去做那些又苦又累的差事,凭什么?

    她知道自己政治嗅觉并不敏锐,可这样明显的偏心,谁看不出来。城阳不禁打了个寒颤,东宫与秦王明争暗斗这么多年,难道这一次,圣上已经下了决心偏向太子了吗?

    第二日散朝,城阳把谢彦堵在了清正殿大门外。

    路过的官员纷纷侧目,交头接耳。

    谢彦感到深深的厌烦。

    他不知道这个赵华玉脑袋里整日在想什么,什么都要掺和一脚。

    谢彦不想跟她废话,转身要走。

    几个小黄门拦在一边,“谢大人,公主有话要问您。”

    城阳坐在轿辇上,不耐烦的叫人落轿,扫了眼从清正殿散朝的人群。

    有许多熟悉的面孔,或是太子党,或是秦王党,亦或是中立派,头发花白的大学士由御前监官亲自搀扶而出,各色官袍,从清正殿前的甬道上路过。

    却没有一个人像谢彦这样,让人捉摸不透。

    “谢彦,你当初从我哥哥麾下立功才有今日,我哥哥心胸宽广,不介意你自立一党,可你不能忘恩负义,落井下石!”

    “你究竟在做什么,到底是弹劾太子还是在帮他,”城阳愤怒的看着他,“你别以为娶了赵濯月,将来太子登基就有你们的好处,他那样的人,根本不在乎谁是他姐姐!”

    谢彦依旧没有理会她,他转身离开,看都没看小黄门一眼。

    城阳气的跺脚,理智上告诉她谢彦弹劾太子不可能是太子党,但事情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秦王还要过几日才回来,眼看着东宫得势,秦王妃在家插花制香不关心秦王的处境,她焦躁的寝食难安。

    她不怕在清正殿前闹事会传到圣上耳朵里,从一开始,圣上就默许了她跟东宫作对的行径,她要在这里闹,看看今日圣上还会不会纵容她。

    如果纵容,那就是还有转圜的余地,如果斥责她,那说明圣上是真的要让秦王退出纷争,给太子让路了。

    官员陆续散去,城阳站在殿门外略等了等,圣上没有派人叫她去训话。

    她松了口气,准备回宫。

    刚刚起轿,身后有人唤她。

    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手里拿了一本厚厚的书,看起来是被圣上叫来询问编修典籍进度的翰林院官员。

    城阳一愣,难道是圣上叫她过去?不应该呀,这人是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

    危涛今日来汇报修典的进度,本想避开在一旁等城阳公主走后再过去。

    但他看到地上遗落了一朵珠花。

    “殿下掉了东西。”

    他把珠花交给小黄门,行了个礼,匆匆低首往清正殿走去。

    城阳微微皱眉,这人又是郑二郎那款,看着就烦。

    指着小黄门手里的珠花,“扔了,晦气!”

    赵濯月翻了翻刑部定的案卷,丢下手中的笔,恨恨地在谢彦手上咬了一口。

    “便宜他得意上几天。”

    摆在明面上的的确只有太子失察,无论怎么处罚,都算不得大事,但只要把事情捅到圣上面前,让他知道太子背地里并不安分就好了。圣上最多疑敏感,表面上偏袒太子结案,实际上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龚效安忽然辞官,更是给圣上心里埋下一根刺。圣上可以理解,龚效安年已六十,他是忠诚于天子,但毕竟家族庞大,有所顾忌。一味再站在圣上这边左右不讨好,他被圣上信任,被委以重用,但他的子侄、儿孙,将来还有几十年几百年的路要走。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必须为家族考虑。

    文臣纵有风骨,可世家出身的官员,永远要把家族利益放在个人选择前面,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人的政治选择,不能牵连家族。

    龚效安历经两朝,能走到今天这步,已经是他对自己风骨最好的成全。

    圣上也明白,加封太子太傅只是惯例的虚衔,龚效安不会利用自己在朝中几十年的人脉给太子铺路,他曾经选择过做纯臣,就不会再参与党争,这也是部分世家的自保之策。

    但若人人自保,天子的权威就形同虚设。

    后顾无忧的臣子,才是圣上手里的剔骨刀。

    十几年前,圣上清理过一批世家,提拔寒门,年轻的天子也曾野心勃勃,试图改变几百年来的朝局,可现实无法实现这样的抱负,盘根交错的势力,即便是天子也无法轻易撼动。

    人到中年,面对年轻时无法改变的局势,有深深的不甘和遗憾。

    年轻的皇子蠢蠢欲动,圣上愈发感到自己的权势被侵犯和觊觎,老臣致仕,太子得意,引出这一切的是谢彦,也只有谢彦能够替他消除猜忌,巩固被太子觊觎的权力。

    赵濯月还在担忧,“你说圣上必定会暗中派你去扬州暗访,那我怎么办?我没有理由跟着你去啊。”

    谢彦说不急,会有办法的。

    “你又瞒着我什么?”她眼睛一亮,狐疑地看着谢彦。

    “总之是个好理由。”

    他不肯说,赵濯月就越发好奇。对于谢彦不肯说出口的事情,向来都不怎么正经,赵濯月猜了半天,缠着他撒娇。

    谢彦依旧不为所动。

    春夜凉风轻柔,顶着月色从书房往回走,赵濯月跳到他背上,附在他耳边道,“你跟我说,我就考虑考虑再奖赏奖赏你。”

    谢彦步子一顿,喉结滚动了一下,莫名干燥起来。

    赵濯月笑嘻嘻催促他,“说不说?”

    声音又娇又软,尾音上扬,像是在勾人魂魄。

    谢彦内心天人交战,故作深沉道,“天机不可泄露,什么条件我都不会改变。”

    赵濯月拧了他一把,愤愤道,“你就是想加价!”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谢彦轻轻笑了笑,对,没错,他就是在加价。

    赵濯月却不再纠结于此,仿佛把这事都忘记了。谢彦等了一晚上她继续好奇,继续缠问,把她看到莫名奇妙。

    “我脸上有花吗?”

    他转过头去看书,说没有。

    比花还好看,心里默默道。

    最终还是输给了美色的诱惑,他问赵濯月,“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赵濯月装作听不懂。

    他垂眸,目光在她唇上流连。

    赵濯月瞪他一眼,说算数,“你先告诉我。”

    谢彦定了定心神,告诉她自己的计划。

    可对面的人听完冷笑,“你这么坑我,还想占便宜,做你的春秋大梦。”

    谢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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