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行的,这里不合适
嗯,那晚斯见微和杨嘉很开心,差点就接吻了。
他们消失了一整晚,没回酒店。
一整晚,最少也有八个小时。
青年男女独处八个小时能做什么?
阮流苏心想当豪门继承人想做点事业可真难啊。
明明斯见微两年前还心高气傲地告诉阮流苏“我不做鸭,不为斯家卖身”,转眼就得对着杨嘉装热情,还得配合暧昧。
秦书淮和朋友打完招呼过来,拿着手机里的民宿照片,让几位女士选房间:
“下午去安纳西玩,我们包了个民宿。”
民宿很漂亮,墙壁和院子里都开满了颜色浓郁的鲜花,秦舒苒点了一个采光最好的房间,秦书淮打断:
“这个不行,嘉姐选过了。”
秦舒苒翻了个白眼:
“我受不了了啊,斯见微变了,怎么突然对杨嘉这么例外?”
选房间这种事儿都先排着杨嘉先来。
“这回多亏嘉姐引荐,一会儿大会结束,我们还得去贵宾厅再见个行业大佬。”
秦书淮把手机收回来前,阮流苏指了一楼一个花坛旁边的房间:
“我要这间。”
秦书淮犹豫了一下,摸不准他们现在的关系,还是把房间号给房东发了过去。
秦舒苒看着秦书淮手机里的房间号:
“哟,杨嘉住在少爷隔壁呢,这是你安排的还是他们特别选的?”
秦书淮看了眼阮流苏,双手举起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饶了我吧。”
有秦舒苒这么说,会议结束,斯见微和杨嘉一起走过来时,阮流苏反而没那么难接受,资源置换很正常,这是条捷径。
峰会开场会议终于结束,斯见微摆脱了几个记者和前来要微信的人,朝着阮流苏几个走过去。
她好像没看见他有多耀眼,低着头一直在看手机,头都没有抬。
阮流苏今天穿了他拿的那条黑色礼裙,化了淡妆,没有特地弄发型。
头发披散在肩上,发量很多,不微微带卷。
她脖颈往下有两处吻痕,是昨晚斯见微留下来的,早上涂了很厚的遮瑕也没遮住。
只好把原本要扎起来的头发放下来。
斯见微走上前又帮她整理了挡在脸上的碎发,低低问了一声:
“在做什么?”
“回了下消息。”阮流苏抬头将工作手机递给他:
“记得切微信,刚才一直有人找你,你回复一下。”
“有急事吗?”斯见微接过手机,看起来毫不意外,工作微信上联系人是多了些。
阮流苏摇头:“不知道,我没看。”
她才不像斯见微那样强势,有事没事喜欢看她的消息。
斯见微接过手机,果然第一时间看得是阮流苏的微信。
最上面对话框就是她和顾策钟慈的三人小群,阮流苏说:
“我周五晚上尽量赶回去。”
斯见微看了眼阮流苏,她没打算隐瞒,直接说:
“我其实周五晚上有兼职的,要去打工。”
斯见微果然没什么好话:
“缺你那三瓜两枣儿了?我养不起你是吗?”
又来了。
反正这个月她只交接工作,既然没有斯见微的合同束缚了,他的有些话,阮流苏也可以选择性忽视。
“你还是先把工作微信回了吧,刚才一直在发通知提示。”
阮流苏指了指手机。
斯见微切换微信,大致翻了翻,然后突然抬头看了眼阮流苏。
她神色如常,好像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斯见微蹙眉快速回复了几个人,装作若无其事。
阮流苏就端正地坐在旁边,全心全意地等他,静静地又很认真。
会场上多数人都在社交,交换名片或联系方式。
斯见微刚刚拒绝了不少人,现在没人找过来,大庭广众之下,他余光扫到有人在拍他。
“阮流苏。”他突然又叫了她一下。
阮流苏偏过头,清澈的目光看向他:“什么?”
一个唇飞快地碾过她的唇瓣,在她反应过来红着脸时,斯见微冲她挑着眉峰,留下一个偷吻成功的笑。
阮流苏捂住嘴唇瞪大眼睛眨了眨,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什么。”斯见微抿唇,挠了挠后脑勺说:
“下午去安纳西。”
他再次看到刚刚那个记者还在偷拍,凑到阮流苏耳朵边,小声说:
“阿淮要在爱情桥表白,我们当啦啦队。”
“和谁啊?”阮流苏“啊”了一声,又想到答案:“盈盈吗?”
斯见微比了个“嘘”的手势,摇摇头让她不要再说了。
两个人心知肚明,在观众席角落笑作一团。
杨嘉拿了一叠资料过来找斯见微,他笑意收敛了一些:
“嘉姐,这里。”
斯见微冲着杨嘉招了招手。
阮流苏知道他们一会儿还有事:“我先去买个手机,等你们一起出发。”
“你一会儿跟我一起。”斯见微说:“我们去见个人。”
杨嘉刚才在不远处就看到了斯见微和阮流苏偷亲的互动。
杨嘉笑着看向斯见微的眼神很有女性特有的妩媚,但又很有分寸,即便很想睡斯见微,杨嘉也没那么不识相,把资料递过来就离开。
斯见微有事要说,把资料翻开指给阮流苏看:
“我查过华明大学官网上已公示审批科研项目,阮教授受诬陷之前,拿到过两个国家基金类,其中有一个是关于未来风机运维方法及监测系统研究的。
阮教授去世后,这个项目就移交给和他搭档多年的陈琢光教授,自接手以后,陈教授就一直在欧洲收集风力发电机数据,今天嘉姐帮我们约到了他,他行程满,只有二十分钟。”
斯见微说起这些项目并不陌生,在想办法联系陈琢光时,他已经把项目已公示的相关资料和相近参考文献啃了一遍。
“未来风机?超大型容量的机组吗?”
阮流苏现有的知识储备显然不能完全领悟,斯见微把资料内容指给她看,又解释一遍:
“对,对所有风力发电机安装这个在线监测系统,运用音频等手段,在现有自然资源下,进行检测,故障解决和发电量提升,还是很厉害的。”
阮流苏有时候也在后悔,父亲在世前,她刚读到大三,阮建明有时会针对她的就业问答题絮絮叨叨一大堆:
“你要提前做些研究,接触项目,或者我给你找家研发公司实习?”
二十岁的年纪,谁不爱玩,每次阮建明这样提议,阮流苏都撇嘴很不高兴:
“每天学习专业课已经够难了呀老阮,我就不能有点其他兴趣爱好嘛?”
最终阮建明研究的东西,她几乎一无所知,去他办公室收拾遗物的那天,阮建明桌面有用的资料早已以涉密的理由被清空。
这一切未免太巧,国家基金项目很难中,阮建明一下子拿到了两个。
拿到后不久,他就被爆出各种丑闻,学生举报,反水,还涉嫌性侵。
涉事相关的几个学生很快被保护起来,相关同事也选择缄默,比如陈琢光这种既得利益者又恰好来了欧洲。
一连串的巧合让阮流苏不得不把人想这么坏,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项目基金自由支配,不光是金钱,中间涉及到的权力划分不言而喻。
阮建明很少在家里人面前提学校的烦心事,每次回到家里都一副笑眯眯地表情。
原来他平时待的是龙潭虎穴,连性命都被人一并算计了。
阮流苏后知后觉,又难过自己的无能为力。
“接手的项目的人也是得利者,我怕他不会告诉我实情。”阮流苏有些哽咽:
“实际上我爸爸在我大二学完专业课后就问我想不想加入课题组,他可以换个挂名老师带我,我拒绝了,如果我当时参加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什么都查不到”
她要哭不哭的时候,眼睛总是红红得吟着眼泪,斯见微对她这副样子向来把持不住。
阮流苏此刻需要一个拥抱,他必须给。
斯见微握在阮流苏肩膀上的手被她抓住。
她用小手指轻轻勾着斯见微的小手指,从指腹滑到掌心打圈,悄悄摇头安抚:
“不行的,这里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