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好药，不是好商品
金陵，何家老宅。
上了年岁的何洛行，觉比较少，早早就起床，迎着初升的朝阳练起了太极。
家里老管家江姐站在不远处轻声问道。
“老爷，今天早上吃什么？”
何洛行手上动作不停，回答道。
“还是和昨天一样。”
江姐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安排的时候，何洛行突然问。
“九龄那边有没有消息了？”
昨天晚上，何九龄带着湘西四鬼奇袭段家。
段庆峰又刚好还在闭关的重要阶段，那势必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他应该已经收到何九龄的捷报了才对。
“没有，我这就打电话问问！”
何洛行微微点头，就在这时，一个佣人疾步跑来道。
“老爷，门外有人送来一口大箱子，雨州那边送过来的，说是给您的一份大礼。”
何洛行收回手上的动作，深呼吸一口，走到旁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雨州送过来的，还是一份大礼，是什么啊？”
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多半是何九龄给送来的。
“不知道，送东西来的人说一定要您亲自打开。箱子就放在前厅！”
何洛行把手中毛巾递给江姐：“去看看！”
前厅，一口黑漆漆的大箱子直挺挺的摆在地上，远远望上去，像极了一口黑漆大棺材。
何洛行双手负背，给旁边的佣人使了个眼色：“打开！”
几人齐齐动手合力将箱子打开，而随着箱盖给撬开的一瞬间。
当看清楚箱子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的时候，在场所有人全都大吃了一惊。
有胆小的更是没忍住惊呼出声，下意识伸手捂住了眼睛。
里面居然躺着一具脸色惨白的尸体。
就连一向沉稳的何洛行见此情形，也不由眼角一抽，脚下踉跄后退两步。
好在及时扶住身后的椅子，这才没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谁这么大胆，送一具尸体过来？”
有人连声问道。
“这……这不是九龄吗？”
江姐在何家已经有三十几年了，她来的时候何九龄还没有去雨州。
再加上每一次何九龄回来，总会单独给她带礼物，所以她对何九龄的印象很深。
何洛行面沉似水，何九龄死了，也就意味着昨天晚上的行动失败了。
所以人是段庆峰送过来的？这是在挑衅？
正在何洛行想不明白，段庆峰哪儿来这么大胆子的时候，何九龄的身上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众人齐齐把目光落在声音来源的地方。
“拿出来！”
何洛行咬了咬后槽牙，抬起颤抖的手指着何九龄的衣兜道。
一个佣人立马上前从何九龄的衣兜里取出手机，来电显示正是段庆峰。
“段庆峰，你想干嘛？”
何洛行接通电话，声音愈发阴沉。
“呵呵，看样子何家主已经收到我给准备的大礼了，可还喜欢？”
电话里，段庆峰丝毫都不掩饰对何洛行的挑衅。
纵使他知道这是一场赌上整个段家的豪赌，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也只能义无反顾的一跟到底。
实际上，打从何九龄死在段家，段庆峰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只能寄希望于，凌云真的有覆灭整个何家的实力。
“你是活耐烦了吗？”
这一次，何洛行已经咬牙切齿，言语中似乎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段庆峰在他眼里，顶多算个跳梁小丑，什么时候也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哼哼，何洛行我倒是还想多活两年，活得不耐烦的人是你。有位先生让我给你带句话，让你洗净脖子，三日之后他要你项上人头！”
说完，段庆峰没有再给何洛行发狂的机会，果断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何洛行怒不可遏，抬手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段庆峰……好你个段庆峰，刚晋升武道宗师就如此猖狂！”
何洛行以为，何九龄之所以会失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段庆峰晋升了武道宗师。
否则，他想不到失败的理由。
而段庆峰刚晋升武道宗师，就如此目中无人。
当真以为武道宗师就世间无敌了吗？
动了真怒的何洛行双手负背，凝眉锁目的看着何九龄的尸体道。
“通知下去，三日之后，我要段家所有人给九龄陪葬！”
何家屹立百年不倒，尽管何九龄只是何家的旁系。
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何家，这口气要是不出，往后谁还把何家放在眼里？
纵使他段庆峰现在已然踏入宗师之境，可对于何洛行来说，也不过是略微棘手罢了。
又不是化境宗师，可还没到他需要忌惮的地步。
……
隔天中午，夏青禾亲自下厨，系着围裙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
还非要拉着凌云给她打下手。
正当两人打情骂俏的时候，凌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凌云在夏青禾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还手，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是薛鼎阳打来的电话。
“薛老，有什么事儿吗？”
他对薛耀没什么好感，但是对薛鼎阳的观感还不错。
再说，别人年纪摆在那儿，叫一声“薛老”也是理所应当。
“呵呵，凌云先生啊，我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薛鼎阳在就凌云该怎么称呼这事儿上，有点儿拿捏不准。
从年龄向来说，他管凌云叫一声“小友”合情合理。
但是从凌云的医术上来说，称他一声“前辈”也毫不为过。
所以思前想后，薛鼎阳觉得管凌云叫“先生”最合适。
凌云微微一笑：“两个好消息，这是双喜临门啊！”
“这第一个好消息，赵公子在今天早些时间已经苏醒过来了，而且看上去气色很不错！”
“至于这第二个好消息，是关于凌云先生那张药方的，我已经把事情的始末，如实告知了长老会。他们也愿意花一千万，买下你手上的这张药方，只不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薛鼎阳那边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话不好开口。
“薛老，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
薛鼎阳咽了口唾沫，长出口气道。
“是这样的，济世堂这边，同意用一千万收购你手上这张药方！但是济世堂有个条件，你在把药方卖给济世堂之后，即便是你本人也不能再使用这张药方。”
对于凌云来说，药方的作用是治病救人。
但是对于济世堂来说，药方更多的属性应该是商品。
这就是版权问题，从商业的角度分析，济世堂花一千万收购的是凌云手上那张药方的全部使用权限。
因此，他们理应有权利提出这些要求。
凌云简单想了想道。
“这倒是无妨，只要能改良寒香丸的配方，治病救人我没意见！”
反正结果在凌云看来都大差不差，大不了以后凌云在给人看病，需要用到这张药方的时候，他直接让病人去买寒香丸就行了。
“嗯……凌云先生是这样的，经过济世堂高层的商议，一致决定，不改良寒香丸的配方！”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薛鼎阳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羞于启齿的感觉。
“不改良？这是什么意思？”
凌云有些不解。
如果济世堂不打算改良寒香丸配方的话，那为什么还要花一千万，收购他手上的这张药方呢？
沉默片刻之后，薛鼎阳这才叹了口气缓缓道。
“唉……好药，可不是好商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