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儿时的回忆
云州，城郊荒山，一连排的小土包前。
凌云双膝跪在父母墓碑前，眼泪“啪嗒啪嗒”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在地炸成水雾。
往事像幻灯片一样在眼前轮回播放。
他想起坐在父亲肩膀上欢声笑语的童年，想起第一次上学的时候，母亲在身后的依依不舍。
想起屠刀挥下的时候，父母用血肉之躯挡在自己身前。
他仿佛看见，奄奄一息的家人用最后一丝力气试图将他推出寺庙。
凌云的双手在颤抖，滔天的怒意在心里酝酿成风暴，久久难以平复。
老天爷留他一条命，不是为了让他苟活，而是为了给凌家讨回一个公道。
让家人在九泉瞑目！
“爸、妈，不管那人权势如何滔天，早晚有一天，我要用他的血，祭你们的在天之灵！”
凌云在墓碑前毕恭毕敬磕了三个响头，就在这时段宁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位：我古怪的爷爷。
“喂！”
凌云接通电话。
“前辈，我是段庆峰！”
从雪山离开后，段庆峰刚到医院甚至都没来得及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势，立马让人着手调查与夏立国有关的消息。
“有消息了？”
凌云问。
“有关幕后元凶的消息，还需要一些时间调查，不过我已经知道了与夏立国有关的消息。”
“夏叔叔一家人可还好？如今在哪儿？”
在凌云的记忆中，夏、凌两家关系一直很好，夏立国和凌云的父亲，据说年轻时候还结为了异姓兄弟。
凌家出事后，夏立国能为一家人收尸，足以见得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电话那端，段庆峰长叹口气道。
“在凌家出事的第二年，夏立国也因为一场意外身故！他的妻子在他过世后两年后，带着女儿改嫁到了雨州，生了个儿子，如今一家四口挤在金祥北路的一个老式住宅小区。”
说到这里，段庆峰征求凌云的意见问。
“我可以做点儿什么吗？”
这是凌云的恩人，恰好又在雨州，在他的势力范围内，适当做些什么，也是对凌云的一种示好。
“暂时不用！”
微微停顿后，凌云接着问。
“你确定当年夏立国的死，是一场意外？”
凌家头一年出事，夏立国第二年发生意外。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场意外的真实性。
“时隔久远，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会好好调查一下，前辈给我一些时间！”
挂断电话，凌云又在墓前深深鞠了三个躬，这才转身离开。
在下山的路上，凌云遇见一个身材高挑，白衣胜雪、青丝如瀑的姑娘，手里捧着几束鲜花与凌云擦肩而过。
两人交错而过，目光却并没有交汇，只是在错过后又同时扭头看向彼此。
这是一个美得出尘的漂亮姑娘。
不论男女，对于美的定义大致分为三种。
第一种，美得惊艳，第一眼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让你以为那就是人生的白月光。
但这种惊艳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淡化，慢慢出现审美疲劳，直至觉得索然无味。
段宁薇大致就属于这一种。
第二种，美轮美奂，让人内心忍不住悸动！不由得在心里升起保护欲。
第三种，初见时不觉得什么，但是越看会越有味道，属于很耐看的类型，流连忘返无法忘怀。
而刚才这个姑娘，完美融合了第二种和第三种。
尤其是点在左边眼角的恰到好处的泪痣，更有几分欲拒还羞的魅惑。
不过两人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彼此间的距离便逐渐拉远。
“他怎么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手捧鲜花的夏青禾望着凌云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想。
夏青禾与凌云从小青梅竹马，从小玩儿到大，不可谓不熟悉。
只是凌云消失了十年，十年时间容貌早已大变。
夏青禾来到凌家墓前，刚把手中的鲜花逐一放在墓碑前。
突然看见墓碑前还有未燃尽的香蜡纸钱，不禁眉头一皱，看向下山的方向。
“有人来过，是他？”
这是一座荒山，上山下山就一条小路，平时很少有人会来。
现在有人来过，很容易让人想到，是刚才那人来凌家墓前祭拜过。
可是凌家不是已经绝后了吗？
而且十年过去了，除了她和母亲以外，似乎没人来过。
“算了，可能是凌家以前的故交吧！”
夏青禾回身将手中鲜花逐一摆放在每一座墓前，还很细心的清理掉每一座墓碑旁的杂草。
凌家出事以后，遵照父亲的遗愿，她和母亲每年都会前来祭拜至少一次，从未间断。
……
雨州，金祥北路，某个老式住宅小区门口。
“大娘，打听一下，你知不知道陈香兰一家住哪儿？”
凌云找到小区门口一个正在带孩子的大娘打听。
“陈香兰啊？知道知道，三栋一单元401。”
要说别人，偌大个小区她可能不知道。
但陈香兰一家必须知道，谁叫这家出了个漂亮闺女呢？
上门说亲的人门槛都快踏破了，想不知道都难。
说着，这大娘还上下打量了凌云一眼。
生得倒是英俊，是个好看的大小伙子。
不过连辆车都没有，估计没戏。
人家上门来的哪一个不是开着百万级别的豪车？
这年头没点儿家底，谁家姑娘跟你过日子啊？
凌云道了声谢，转身就往小区里面走。
“诶诶诶，小伙子你等一下！你现在去找不到人的，都不在！不过你要找陈香兰的话，倒是可以去前面不远的市场，那推着车卖水果的就是陈香兰。”
“哦，谢谢大娘。”
距离小区大约三五百米的市场门口，陈香兰正顶着烈日守着水果摊儿。
就在这时，三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年轻小伙子，晃荡着走到推车前。
“苹果怎么卖？”
其中一个黄毛小子伸手拿起一个苹果，也不管陈香兰同意不同意，直接就啃了起来。
陈香兰伸了伸手想阻止，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
“红富士五块钱一斤，昨天刚到的货，新鲜！”
“噗！”
黄毛小子一口吐出嘴里的苹果，然后将手里啃过的苹果往地上狠狠一砸。
“呸，还新鲜，这苹果明明就是苦的！”
李香兰有些慌了神。
“怎么可能是苦的，不可能是苦的啊！”
黄毛小子给身后的两个人招了招手。
“你们来尝尝，她卖的苹果分明就是苦的。”
不等陈香兰拒绝，三个人一起动手，专挑摊位上又大又红的苹果。
啃一口就说是苦的，然后狠狠砸在地上。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三个人就是找茬来的。
“别砸了……别砸了！我的苹果不是苦的！”
陈香兰哀求着上前阻止，不料却被其中一人狠狠推了一巴掌，脚下不稳摔在了地上。
“不是苦的？你自己尝尝！”
说话间，那个黄毛小子抬脚就把扔在地上的苹果踢到陈香兰的身前。
为了证明自己的苹果不是苦的，陈香兰伸手就要去捡起地上沾满污渍的苹果。
一只脚突然跨出，黄毛小子狠狠踩在陈香兰没来得及捡起的苹果上。
用力跺了两脚，觉得不解气，又往上面啐了口唾沫。
“现在可以了，吃吧！”
这边的响动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但大多数都敢怒不敢言。
马路对面一辆黑色奔驰的驾驶座上，一个年轻男子表情淡漠的注视着这边的动静。
因为一切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正当他准备下车替陈香兰解决麻烦的时候。
突然刚准备掀掉水果摊儿的黄毛小子，胸膛像是被卡车撞上，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倒飞了出去。
反应过来的另外两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如魔似神的年轻男子，正脸色阴冷的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