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章 出门
冯兰师走后，绿珠将昨晚跟随妖物一路到镇南王府的事细细跟冯雨师复述了一遍。
冯雨师自知自己法术不精，不过是倚仗自己血脉特异，才能降妖除魔。
眼下自己一身术法全无，血脉之力也不能调动，可谓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听绿珠描绘，那镇南王府定是有阵法守护，
难不成镇南王府有人知晓妖邪的存在？
罢，自己现在是有心无力，好好休养生息，早日恢复才能前去打探。
自此日起，夜间再未听到那娇柔妩媚的哭声。
冯雨师也一连得好几日休整。
这日一早，冯兰师便带着丫鬟碧荷前来，说是已经同罗氏报备过，
携冯雨师一同出门，去京都最大的首饰铺子—流光楼。
冯雨师带着绿珠同冯兰师一同乘坐马车，
两刻钟后，马车缓缓而停，冯兰师笑语
“二妹妹，我约了秦家姑娘与我们一同出门游玩，
秦家妹妹是极好的性子，你们定能玩在一起。”
冯雨师只默默称是。
不久后，冯兰师归来，两架马车便一同前往城东流光楼去。
当今大丰朝风气也算开放，官家小姐们出行虽然仍然带着幕篱，
但幕篱材质多用轻薄如烟的薄蝉纱，面容隐在纱后，不仅不遮掩面容，
反而添了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
如今带着幕篱反而是一种装扮的风气了。
冯雨师一行人径直去了流光楼二楼，
三人到雅间后，冯兰师亲热的介绍
“凌霜，这是我二妹妹，冯雨师”
“雨儿，这是鸿胪寺少卿秦大人之女秦凌霜。”
二人纷纷起身见礼。
秦凌霜见那冯雨师僵硬粗糙的礼，轻轻的皱了眉头。
她与冯兰师一向交好，冯兰师平日与她私交甚笃，
经常一起相约踏青宴集结社，自从她这个妹妹回来，
她也不相约自己游玩了，每每两人私语，皆是提及她这个妹妹，
话语中尽是夸赞冯雨师温柔乖顺，容貌卓绝，颜色鲜妍。
今日一见，她这个妹妹礼仪这么…不规整。
果然是山野长大，空有一副好皮囊
跟才名远扬，落落大方的冯兰师丝毫不能相提并论。
冯兰师那通身的礼仪气度，她虽为鸿胪寺少卿之女，那也没有不叹服的。
冯兰师就因为这么个妹妹忽略自己？
秦凌霜说不出的不舒服。
那厢，冯兰师正在为冯雨师挑选发钗，
还笑问她“凌霜，你看哪一支更好看？”
秦凌霜没甚么兴致，只说“右手那支”
突然冯兰师不小心碰到身后端茶盏的丫鬟，
告罪道自己需去换一身衣服，如今衣袖全湿。
雅间只余冯雨师，秦凌霜二人。
冯雨师自然静观其变，看这二人到底想做什么。
秦凌霜看到冯雨师这鹌鹑样更气了，这样一个空有皮囊，礼仪粗鄙，文采不通的庶妹也值得冯兰师上心？
秦凌霜分不清是嫉妒冯雨师的容貌，还是嫉恨冯雨师轻而易举夺去自己的密友，
总之看见远处那位小姐，计上心头。
“冯雨师，你还是等着犯错被再送回山庄吧。”
秦凌霜拉着冯雨师状似无意来到那小姐身后，
随手拿起一支珠钗在冯雨师头上比划着，
趁其不备一脚踩住那位小姐的裙摆，那小姐一时不察，转身失去重心正要跌倒，眼看向冯雨师倒去，
手不自觉想抓住身旁之人，冯雨师将秦凌霜衣角递过去，
二人双双跌倒在地，秦凌霜正好压在那位小姐身上。
那小姐身后的丫鬟慌的扶起，冯雨师也将秦凌霜扶起。
小姐起身怒道：
“你是哪家的姑娘？忒的不懂规矩，
款步徐行没学过吗！走路礼仪也不懂！居然能踩到别人裙摆！”
秦凌霜没想到被冯雨师反将一军，
心里暗恨
“见过县主，臣女知错，家父是鸿胪寺少卿秦峯。县主金尊玉贵，还请太医一观，”说罢秦凌霜行礼谢罪。
秦凌霜知晓这位小姐是福康县主，
福康县主一向行事乖张，今日此事怕难善了。
“知道是本县主，走路还敢如此不长眼睛。”福康县主冷哼一声。紧接着说道，
“秦小姐，你这礼仪也学得不甚到位啊”鸿胪寺本就负责礼仪宴请，县主这话可是连她父亲的脸面也打了。
秦凌霜咬咬牙，跪地行礼道
臣女方才见冯姑娘步摇流苏险些挂在县主发丝上，一时情急，不想使县主跌倒。
臣女无心之失，还请县主见谅。”
明日臣女自当去公主府给县主赔罪。”
冯雨师听到这话，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拉她下水？
福康县主之母，为当今广德公主。
福康县主一向行事乖张，但惧其母，
广德公主一向恪守礼仪，
今日县主在流光楼吵闹一事若是被广德公主知晓，福康县主免不了被责罚。
福康县主听到她这般郑重的说辞，要登门谢罪，心里想到母亲，
一阵烦闷，又听她提起冯姑娘，便问道
“哪个冯姑娘？”
冯雨师学着秦凌霜屈膝行礼道
“回县主，臣女，冯雨师。”
“冯雨师？京都第一才女冯兰师是你姐姐？”
“正是”
“你是永昌伯府二小姐？”
“正是臣女。”
那县主突然好似火气全消，只是表情有些意味不明的古怪。
“冯雨师，抬起头来，让本县主看看。”
冯雨师不避不让，仰起脸。
只见腰如约素，肩若削成，皓齿内鲜，丹唇外朗，如池翻荷而流影，宛风动竹而吹衣。
福康县主情不自禁说道
“好样貌！
你这般的美人儿难怪令人心折
罢了，看在如此美人的面上，
此事算了。你们起身吧。”
这话若是其他人说那显得轻佻放荡，偏偏是福康县主这个脾气古怪，行事乖张的人来说，
又显得十分合理。
秦凌霜和冯雨师道谢起身。
福康县主说道
“冯雨师你来陪本县主去用午膳，走罢”
冯雨师未动，
“谢县主厚爱，只是臣女同大姐姐一同出门，臣女现在离去，大姐姐会担心的。”
“秦凌霜，你跟冯兰师说一声，就说冯雨师本县主带走了，晚间本县主自会派人送回伯府。”
说罢也不等秦凌霜行送别礼，扯着冯雨师离去了。
秦凌霜丢此大脸，暗恨
“冯雨师！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脸色黑沉如墨，险些将如削葱根的指甲生生折断。
县主拉着冯雨师上马车的第一句话就是
“听闻你与世子哥哥两情相悦，要谈婚论嫁了？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