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小时候住在设计院的对面,很喜欢设计院的房子。是那种不规则梯形,通体用透明玻璃,有时候太阳照在上面就好像在发光一样。慢慢的也开始注意到里面的人,他们有些抱着文件资料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梯,有些坐在绿化边上的椅子喝饮料,还有一些看起来很忙碌的在打电话,我很羡慕。”
她顿了顿,继续说:“有一天我终于走进那栋大楼,我在进口处问一个戴着工作牌的人,问他,我要做些什么,才能在这栋大楼工作?我现在都还记得,他看了看我的校服,郑重地对我说:首先你要热爱建筑,其次你要保持热爱,再然后,你需要考上一个好大学。”
谢亭舟看着她线条柔美的侧脸,眼神里尽是温柔。
“再然后,我考上了抚琴大学。”她侧脸和他对视,眼里有闪耀的光芒。
他伸出手来捏她的脸,微微一笑,“很厉害。”
她也不谦虚,大方地笑:“我也觉得我很厉害哦。”
抚琴大学的建筑学确实在全国都能排得上号。
她又问:“那你呢?大学里学了什么?”
“it。”
她有点吃惊,毕竟一般经商的人多半选择金融或者商管会比较多。
她笑着抱紧他,头在他胸膛上蹭,“那你也很厉害哦。”
他痒得发笑,伸手去挠她的腰,屋里顿时笑声一片,两人齐齐倒在沙发上。
夜幕渐渐深了,时针也指向十点。
她打完呵欠,站起身伸了伸腰,“我回房间睡觉了。”
他点头,“好。”然后关了电视站起身来。
两人一起关灯,屋外的光影照进来,朦胧悠远。
卧室门口,他拉过她落下深深一吻,“晚安。”
第二日是四月的第一天。
两人照常吃过早饭,在车旁拥抱后分别。
傍晚六点半,祝霜序匆匆打过卡开车往香榭廊庭赶去。
宁从闻在雅间等她,见她落座,拿过茶杯倒了杯温水递到面前。
桌上是些清淡的菜色,大部分都是她喜欢的。
“谢谢。”她接过,垂了垂眼睑,直奔主题:“从闻,其实今天找你,是为了你妹妹的事情。”
宁从闻有一瞬间的怔愣,马上又恢复如常:“嗯?什么?”
“最近听说了你妹妹的事情,我想着是不是能帮上你一点什么。”
怎么说也欠了他人情,更何况站在朋友的角度上,她也没法置之不理。
毕竟他是那样好的人。
“虽然说当时我们分开确实因为时颜,但是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她以后都抬不起头来,更何况这确实只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顿了顿,她看向他,眼神有着坚定,“由我来澄清这件事,就像当初你为我澄清那样。”
宁从闻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沉默片刻,他问她:“所以,只是为了还我的人情吗?”
“当然不是,”她也看着他,“从闻,站在朋友的角度,我也很愿意这样做。”
不仅仅是因为欠他人情。
“但不管怎么说,时颜毕竟真的伤害过你。”
她抿了抿唇,“这个不可否认,但那件事确实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和其他人没有关系。也没有必要抬到明面来说,这样时颜要承受的太多了。”
良久,他才点头,“谢谢你,霜序。”
她淡淡一笑,“那之后的事情再联系,我现在要赶回家了。”
他看着她面前未动过的碗筷,嘴张了张,最后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好,我送你出去。”
两人并肩出了餐厅,在露天的停车场分别。看着渐渐在视野里消失的车灯,他苦笑,自言自语道:“现在连见一面也变成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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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公司,祝霜序抽空发信息给许云知说了关于澄清的事。
那边隔了很久回复:“姐,格局大了。”
祝霜序哭笑不得,发语音过去问:“下次有什么宴会的,你也带上我去。不然我天天在公司里画图,猴年马月也澄清不了。”
那头回了个遵命的表情包。
晚上回家吃过饭,谢亭舟钻进书房里处理公事,她也不打扰,在房间里奋笔疾书。
第二天一早,她下楼正好撞到谢亭舟从餐桌起身。
略扫了一眼餐桌,他已经吃过了。
她边坐下边问:“今天很忙吗?”
谢亭舟看也没看她,说了句嗯就自顾自出门去,留她在原地莫名其妙。
她嚼着煎饺,看着他背影喃喃自语:“怎么突然这么高冷了?”
她也不甚在意,自顾自吃完早餐开车去上班。
第二天、第三天,都是同样的情景。早上他不等她一起吃,晚上回到家打个招呼就钻进书房里忙。
饶是再神经大条的人也看得出不对劲了。
晚上吃过晚饭,她主动邀请他一起看电影,却被冷冰冰回了一句:“我还有事要忙。”
得了这样的回复,她收了微笑转过头去不看他,语气疏离:“好,你忙吧。”
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性情大变成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好几次想问,又在看见他疏离淡漠的表情后把话咽回肚子里。
她也不想去探究原因了,干脆下了班开车回灵湖去住。
她不回西子湾,也不发信息给谢亭舟特意说明,每天下了班就窝在家里画图追剧,像是暂时隐居山林。
她真的不擅长去猜别人的心事,也不想面对他每天生人勿近的脸,思来想去,只好躲开。
到四月中旬,她越发的忙。有时候和林迦瑜出外勤,或者晚上加班到八九点,全然已经把家里的矛盾抛在脑后。
谢亭舟也没主动联系过她。
她好几次点进那个熟悉的对话框,想起他最近对她的态度,又不留痕迹的退出。
三番几次下来干脆不去想了,全身心的投入在工作中。
和林迦瑜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两人时常下班后一起吃个晚饭逛逛街,或者在家里一起看看电影讨论画稿。
直到这天晚上。
和林迦瑜加班到八点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等外卖的间隙洗了个热水澡。
待头发吹到半干,门口终于门铃响起。
她把毛巾搭在肩上,从浴室小跑着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