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冬霜，冬天，粘满霜雪的柳树上尽是树挂，像是一根根的银条悬挂在树上，格外壮观。
鹿海的冬天是刺骨的冷，呼啸的寒风刮在脸上生生的疼。
祝霜序穿着羊绒大衣从商场走出来，正是下午五点半，高楼之间陆陆续续走出许多人。
不想挤高峰的地铁，祝霜序转身去了咖啡店，点了杯拿铁坐在窗边。
正是晚高峰，街边形形色色的人不停的来回在眼前穿梭。
有穿着校服的学生，有抱着孩子的夫妇，有打扮时髦的年轻情侣，也有体态疲惫的上班族
冬天昼短，才六点半，黑夜就犹如一副台幕，亮色缓缓地被遮盖住。
祝霜序提着打包的甜点随着人潮搭上了回家的地铁。
出了地铁站，步行十几分钟进家门。
家里一点光亮都没有，祝霜序习以为常。
进了家门打开客厅最亮的灯，简单冲了澡，换上毛绒绒的睡衣，开了暖气躺在沙发椅上。
暖气的十足的环境让她很快放松下来，抱着枕头就那样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在外折腾了一天太累，一觉睡到了天亮，一夜无梦。
第二天，是被太阳光照醒的。
再睁眼的时候，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只是这冬天的太阳就像冰箱里的灯，只有亮度没有温度。
祝霜序简单吃过早餐，黎昭才从医院下夜班回来。
祝霜序进了厨房重新洗手，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青菜，准备做碗鸡蛋青菜面。
外面传来忽高忽低的声音。
“霜霜，昨天你许伯伯打电话说今天要给小知接风，晚上我们一起到西阳大厦去。”
煎鸡蛋的油滋声盖过了黎昭的话，祝霜序从厨房探出头来大声问：“说什么？”
黎昭早已经进了浴室。
下午，祝霜序在黎昭的意见下挑了套乖巧的穿搭。
藕粉色毛呢外套加灰黑色百褶长裙，再搭一个同色系围脖，端庄又乖巧。
黎昭对这个扮相满意得不得了，从出门夸到餐厅。
祝霜序：怎么有种去相亲的感觉？
西阳大厦的餐厅在二十二楼，整个餐厅简约又明丽，看似低调却又处处奢华。
她不擅长和长辈打交道，只默默跟在妈妈身后，倒杯茶水微笑着打招呼问候，也算蒙混过关。
饭局还没到一半，祝霜序就吃得撑了。在场的同龄人倒是不少，只是放眼望去除了许云知一家，她一个也不认识。
祝霜序看着许云知满脸微笑的在一众长辈间乖乖听训，觉得好笑。
没人搭话，也不好提前离场，于是百无聊赖的时不时吃两口东西。
捱到结束回家的时候，她已经提不起一点精神，车上睡了一路。进了家门卸妆巾在脸上随意抹了两把，换了睡衣就倒头睡过去。
第二天，接近十一点才悠悠转醒。
起来发现黎昭到医院上班去了，于是厨房里拿两块面包挤上蓝莓酱就当早饭吃了。
冰箱的库存已经告急，她换下睡衣正要出门买菜，就接到许云知的电话。
“阿霜，昨天没顾得上你，晚上七点，老地方。”
“好。”
简单挽个头发，提着菜篮子到超市去买菜。
太阳照在身上有种不属于冬天的暖和，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起来，一连多日的阴霾也被一扫而空。
晚七点，她准时赴约。
祝霜序到的时候，许云知正在打电话。
她坐的位置就在正对门的窗边，湖蓝的大衣格外的惹眼，祝霜序朝着迎面而来的服务生微微一笑的摆摆手，朝着座位走去。
许云知也看到了她，抬起手臂朝她挥挥手。
祝霜序一边走近一边打量着她，看她面带娇嗔，眉眼间都是笑意。
许云知很快挂了电话，祝霜序托着右腮看着她：“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许云知学着她的样子双手托腮，眨巴着大眼睛嘴角一弯:“你觉得呢？”
两人默契的笑起来，许云知放了手机招来服务生点了餐。
高楼外的霓虹灯光五颜六色，给黑暗的夜晚增添了些活力。
“昨天太累了，我时差都还没倒过来。一整个晚上都在陪笑。”许云知唉声怨道，“我脸都笑僵了。”
“我昨天吃饭的时候都不敢回想你那个样子，我怕在桌上笑起来别人以为我是疯子。”祝霜序哈哈的笑起来，“不过说起来，我昨天还以为那是变相的相亲宴呢。”
许云知轻轻拍手鼓掌，“恭喜你猜对，就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
祝霜序愕然。
不过马上又想通了，她们都是没有婚姻自由这一说的。
许云知喝了一口柠檬水，眼皮都没抬的开口：“霜，昨天听黎妈妈说你在找工作啊。”
两家是多年的交情，许云知和祝霜序年纪相当又关系亲近，在长辈称呼上都亲近很多。
祝霜序默默抿了口橙汁，“是啊，毕业都好几个月了，也没什么头目。”
许云知点头，“昨天太忙，忘记告诉你了，莱北正在招教师呢。”
祝霜序没接话，静静等许云知的下文。
许云知等着对方接话，没想到祝霜序却不答，只默默看着她。
“你怎么就不问我为啥知道？”
祝霜序故作惊讶的配合，“呀，许大小姐怎么会知道这种小小事？”
“那当然，”许云知得意一笑，“昨天黎妈妈提起说你在找工作，我姑姑就说就让我告诉你。”
祝霜序点头，“嗯，过了年再看看。”
两人几年不见，从南到北，有聊不完的话题。
分别的时候，许云知逮着她衣袖口，说：“明晚我在橡树组了饭局，你可得来。”
祝霜序作出哭泣脸，“我最害怕这种饭局了。”
许云知给了个凌厉的眼神。
祝霜序马上摆出笑脸来。
于是这事儿就这样定下来了。
许云知开车送她回家，从城南街到湖月山色大概一个小时的路程。
祝霜序在家门口下车，敲车窗问她：“要不要进家里坐坐？”
许云知摇头，“回家倒时差睡觉去了，等改天我再来吧。”
祝霜序嗯了一声，叮嘱她：“开车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