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清风战飞仙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
二人一番角逐后，林默跟着叶孤城来到一片竹林。
“锵！”
突然，叶孤城脚步一顿，手中长剑忽地出鞘，一声龙吟，剑气冲霄，光华耀眼，就连天上的圆月都不由黯淡失色。
“剑名‘飞鸿’，乃海外寒铁精英所铸，吹毛断发，剑锋三尺有三，净重六斤四两。
叶孤城转过身来，轻抚手中长剑，缓缓说道。
“剑无名，百炼之兵！”林默轻举手中长剑，言简意赅道。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自是不用多说。
“好剑，相信今日过后，它就该有名了。”叶孤城说道。
“还请城主赐教！”
林默没有废话，直接横剑于胸，他动作古拙，充满韵味。
“请！”
叶孤城凝视手中剑锋，轻声说道，他看着手中长剑，仿佛在注视情人一般，眸光深情！
秋风萧瑟，月光黯淡，仿佛天地间的光辉都集中在他的长剑之上，冰冷剑锋映照出苍白的脸。
“铮”
林默忽地拔剑，剑光亮起，如水波摆荡，飘渺如风。
“哧！”
叶孤城手中长剑刺出，一道剑光斜飞而来，如惊芒掣电，似长虹经天。
林默同样一剑斜削而出，剑光似有似无。
“当！”
两剑交击声，火花四射，叶孤城手中长剑一挑，剑锋随心而变。
仅是瞬间，他手中长剑就有二十多种变化。
冰冷的剑锋随心而出，每一剑直取林默要害，每一剑都是必杀之剑。
林默心灵不起半点涟漪，手中长剑挥舞，如分花拂柳，飘忽闪烁，出剑似快似慢，轻松挡下那一道道剑光。
有这么一个剑道宗师陪练，他不想错过，叶孤城虽已人剑合一，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但他同样不差，他何尝又不是尽得自身剑法真意。
一时之间，整个竹林剑光纵横，剑气捭阖，二人手中长剑各不相退，交击争锋，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远远荡开，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清晰。
“好！”
缠斗一番，在一击之后，叶孤城飞身掠起，落在远处一棵断竹之上。
叶孤城凝视林默，心中震惊无比，二人刚才交手，皆为试探，他身经百战那还看不出来，对方这是在拿他练手。
更让他吃惊的是，对方剑法似有似无，似实似虚，似变未变，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玄妙莫测，即便是他剑法已达随心所欲的境界，依旧有些摸不清他的剑路和招式，无比棘手，若这样打下去，便是他也会招架不住。
想到这，他忽然笑了。
“我少年练剑，至今未尝一败，好剑法遇到好剑法，你我不必再留手。”
林默知道，对方这是要出杀招分胜负了。
“晚辈对前辈剑法神往已久，自是不会留手，城主全力出手便是！”林默侃侃道，神情潇洒。
叶孤城点头，手中长剑再度挥起。
瞬间，一股肃杀之意弥漫整个竹林，接着他整个人像是天上的飞仙，飘然而下，降临人间。
剑光亮起，宛如青天白云，无瑕无垢，又似一道飞虹自天外而来，美得无与伦比。
这一剑，几不可破，剑光如匹练，剑之锋芒可怕到不能抵挡！
辉煌灿烂的剑光动人心神，冷透骨髓的剑气冰寒刺骨。
林默望着叶孤城使出的这一剑，心中升起种种明悟，剑气勃发。
他深吸一口气，一步迈出，手中长剑一种孤傲的姿态刺出，剑光一炫，照彻长空，剑过声荡。
璀璨剑光飞至，两剑相击，恐怖的剑气从两人周身炸开。
叶孤城见状，长剑一转，赫然变招，再出一剑，剑之快，无法形容。
林默身形一动，轻瞄淡写的避开，而后轻飘飘一剑刺出，剑光朦胧，轻若流风，拂人心灵。
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风轻云淡，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
叶孤城见他轻易避开，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虽然已经见识了其的轻功，但也只是觉得不在他之下而已，此时林默展露出的这等玄妙身法，却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不待他回过神来，他就感觉整个人似被绵绵柔水包围，不由自主投向闪烁寒光的长剑。
望着那张越来越近的脸，他眼神很是复杂，闭上双眼，等待那柄冰冷的长剑刺穿他的心脏。
他不怕死，从拿起剑的那刻，他就已经做好随时迎接败亡的准备。
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座城，在月白风清的晚上于月下飞行，在海边挥剑。
一幕幕往事浮上心头，汇成一幅幅画卷迅速在脑海闪过，幼时痴心向剑，悟的上乘剑道，身经百战，败尽天下群雄……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一身雪衣是那么苍白，就如同他手中无力的长剑一般。
路的尽头是天涯，江湖的尽头是刀剑。
好剑法败给好剑法，好剑客死在好剑下，还有什么遗憾的？
他也没有自贬于红尘，在世人眼中，他依旧还是那个如飞仙一般白云城主。
林默看着选择慷慨赴死的叶孤城，很是唏嘘，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之感。
就在叶孤城迎剑锋，等待冰冷的长剑刺入胸膛时，他忽地长剑轻飘飘一转，剑气四散炸开。
“城主何苦求死！”林默叹息道，左手伸出双指将叶孤城的长剑夹住，他非杀人为名之人，此来只为切磋，自是不会杀了其，不然他所用剑法也就不是清风十三式，而是夺命十三剑了。
叶孤城没有等到死亡，听着传进耳中的声音，不由带着疑惑睁开双眼，他实在想不通林平之有什么理由不杀他。
忽然，他脸色变了，看着林默左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长剑，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他怔怔的看着林默，旋即苦笑道：“你不会是他。”
林默恍然，他不经意间用出陆小凤的灵犀一指，被叶孤城看出来了。
“看过一眼，就学会了！”林默笑道。
叶孤城闻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林默看着震惊的叶孤城，心中浮现一种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种感觉比杀了对方还要让人享受。
他心中暗道，看过一眼就学会很难吗？原身武学天赋虽然不咋滴，但经过系统的改造，现在的他不说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但也是差不到哪去。
学会灵犀一指，又有何难，心法什么的，完全用不到，只要摸清门道，真气足够驾驭。
林默没有多说什么，将手中长剑递去。
“清风十三式，这确实是天下无双的好剑法，刚才那一剑是第几式？”叶孤城没有伸手接剑，感慨一句后问道。
“第十三式！”
林默回道，刚才那一剑正是清风十三的最后一式风止树静。
叶孤城没有接剑，对他来说，作为一名剑客，他的骄傲不容他这样做。
“何为剑？”叶孤城看向林默的眼睛，忽然问道。
“何为剑？”
林默自语一声，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的种种见闻，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何为剑？
是吞日月，纳天地的磅礴。
是开阴阳，制五行的雄浑。
望着叶孤城期待的目光，林默淡淡开口：“外物罢了！”
最终，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管是剑，还是刀，对他来说，不过杀人的工具罢了。
叶孤城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回答完叶孤城后，林默将长剑收入鞘中，见对方始终没有接剑的意思，便将剑插在地上离去。
天外飞仙已经领教，他准备回去好好消化一番。
叶孤城的天外飞仙的确是天下无敌的好剑法，对于儿时梦中的绝世剑法天飞外飞仙，他不得不感叹，那一剑的灿烂和辉煌！闪电般的一击，以及快到极致的速度，俨然已经达到了“有招”最辉煌的顶峰，“有招”却不受拘泥更胜“无招”。
这是天下无敌的剑招，叶孤城本不该败的，可他却败了，剑法无垢，奈何他心中有垢，心灵漏洞太大，导致这一剑只发挥出六成功力，何况高手交锋重在心灵气势，他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注定其剑必弱！
从某种方面来讲，他只是“人”败给了林默，而非他的剑法！
“天外飞仙，聚集上洞八仙之神韵，如青天白云无瑕无垢……”
“形成于招未出手之先，神留于招已出手之后，以至刚为至柔，以不变为变……”
听着后方传来的声音，林默知道叶孤城这是要传剑于他，便脚步停下聆听。
就是不知道其是因自己一句看过一眼就学会了的缘故，还是因为留下性命的感激。
在叶孤城的声音消失后，林默离开凌乱的竹林大步而去！
叶孤城望着林默潇洒离去背影，有些恍惚，久久驻足。
同样的白衣，同样的长剑。
这一刻，他仿佛真的看到年少时的自己。
不同的是，这次失败的人，换成了他这个天下闻名的剑客。
什么是江湖，这就是江湖！
不论你多么厉害，永远不会一直无敌，不然也不会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说了。
在林默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叶孤城发出一声叹息，最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