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考试了
孙山一脸谄媚的站在乔大姑身边看着宝船外边疾驰的风景道，“大姑从现在开始您有啥吩咐尽管招呼，晚辈无有不应！”
“我看你那串珠子不错！”乔大姑有样学样道。
“瞧您说的，您还能抢晚辈的东西不成！”孙山心虚的用袖子遮了遮养魂珠，玩笑道。
乔大姑没说话，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直直的盯着孙山。
孙山被看的心里直发毛，一狠心，膝盖一痒，就又一点骨气都没有的跪了下来：“大姑，您是我在这世上第一个对我好的人，请我吃了来到这世上的第一顿饱饭，若蒙不弃山儿愿拜为义母！”
乔大姑是真真的一脸嫌弃撇撇嘴道：“为了你那串珠子连脸皮都不要了！我稀罕你那些个玩意？把酒壶拿出来，那酒你喝不了，肉体凡胎的喝了也是爆体而亡的下场！大姑先帮你存着，等你将来若是有修为傍身了，大姑再还给你，放心这灵酒变质不了，存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熟悉啊，前世的大人不都是这么骗压岁钱的吗？这酒给了你不还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
“大姑，不是山儿不给，您也清楚这是除了养魂珠之外我那二娘给的唯一的东西，是用来解思念亲人之苦的！大姑您难道愿意看到山儿每天饱受思念之苦吗？”孙山为难道。
乔大姑慢慢伸出手道：“到了府衙之后会有专人负责管教，我看不到你苦不苦，拿来！”
“山儿斗胆，您拿走酒壶可否再赠与山儿一物，山儿在心里已经将您视为再生父母了，您的东西也能解掉山儿的思亲之苦啊大姑！”孙山跪着，额头杵在甲板上，声泪俱下道。
“要东西？”乔大姑狠狠的拆穿了孙山内心的小九九！
“山儿不敢！山儿是晚辈，长辈开口，做晚辈的无有不从，只是这传出去有辱大姑威严，有陷大姑于不仁不义之嫌！”孙山掷地有声道。
“拿仁义压我？”乔大姑轻轻踱步绕到孙山背后的栏杆处，面朝晴天，缓缓道。
孙山头杵在地上，循声转过身来：“山儿不敢！山儿鲁钝，只觉得这样对大姑您不好！”
“你这泼皮，拿仁义压我不成就开始装糊涂了？”乔大姑恶狠狠道。
“山儿不敢，但求大姑一物，便是一根鹅毛山儿也喜不自胜！”孙山真诚道。
“这里有一本图志，记录着你需要了解的现世的一些基本礼仪道德和行事准则，还有具体的山川河流和风土人情！等你到了府衙之后，跟那些需要入世的修士一同大考，做最基本的筛选，不合格的不能离开京畿府衙半步！”
孙山抬头看着乔大姑递来的书册，满脸惊喜道：“大姑是个口硬心软的，知道心疼晚辈，怕山儿一年都出不了府衙，提前给山儿开卷呢！”
接过书册之后，酒壶的事儿孙山是只字不提，接着就开始装模做样的认真观摩起来！
乔大姑也不跟他计较，走远之后，甩出一句：“起来吧！往后在府衙见了自称晚辈就是，山儿山儿的自居怕不是让人耻笑，你这种好大儿，我可担待不起！”
孙山连连称是，起身得意的把书册往怀里一揣。不对，好像少了点东西？！
我酒壶呢？我酒壶呢？刚才还在，到哪去了？
想起已经走进船舱的那道背影，孙山骤然明白了，瞬间勃然大怒，可接着却又将这怒气压了下去，只敢在心里骂骂咧咧，“无耻老贼！用手段偷拿晚辈的东西，好不自尊！”
“无耻老贼？”船舱里传出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坏了，忘了她的本事了！
我恨啊，穿越过来一个技能点都没有，我恨啊，处处受制于人的感觉太憋屈了！
“这书上的故事简直太可恨了，无耻老贼，为老不尊！”孙山不敢怠慢，忙从怀里拿出刚刚塞进去的书册，胡乱翻了一页愤恨道，边走边进了船舱找了个离乔大姑八丈远的地方，老老实实的坐下看书！
——————
一日之后，宝船停靠在了一处极为广阔的黑色石台之上！还在睡梦中的孙山，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眨眼就被乔大姑一把提溜起来，连人带被子扔到了一辆马车上，初步兑现了对宁缘儿的承诺，好好照顾了孙山一下！迷迷糊糊的孙山就这么晃晃悠悠的奔向了京畿府衙！
原本孙山以为京畿府衙跟前世的府衙一般，就是个衙门能有多大了！结果随着老马识途，步步靠近之后才发现竟是一座古城！
不是古城之中有一座府衙，而是整座古城都是府衙，独占一城！
古朴苍劲，满是岁月的斑驳，城墙的石缝之中，长着些许倔强的野草，城墙根底下满满的青苔！城门口守着几个白须白发的老弱残兵，马车跑快点带起来的风都能刮倒的那种！直通城内的大路两旁边，只有零星的几个商贩和行人，也全都慢慢悠悠的叫卖或行走！
城门无字，无字城！城门老兵像是认识孙山一行人的老马，颇为亲切的把自己手里啃了一半的胡萝卜喂给了老马，拍拍马屁，问都没问就放行了！
孙山有些好奇，自己未来一年将要居住的地方到底怎么样！兜兜转转，老马停在了一处不怎么大的破木门前，周围的堆砌着杂草的泥巴墙还真是高的离谱，完全看不到墙里的一切！抱着被子跳下马车，搭眼一瞧，孙山有些嫌弃，太破了！
咣当一脚，乔大姑直接踹开了木门，大步走了进去！孙山一看，抓紧被子，裹上毯子，一路小跑追了过去！
绕过影壁墙，廓然开朗，内有乾坤！这不起眼的木门之内，竟是一座面积极大的广场！广场两边竖立着十二生肖雕像，之后则是一片片黑压压的低矮阁楼。
“大姑，我不会是跟那些入世的修士住一块吧？”孙山看着周围怎么都不豪华的阁楼有些担忧的问道，“大姑你是知道的我一介凡人，跟修士住一块挨了欺负怎么办？”
“不会，入了门的人不管什么身份什么背景，都是单独居住，无人打扰！”
“那就好，那就好！”孙山心想这还行，可片刻之后他就是笑不出来了！走过低矮的阁楼之后，是一片更低矮的茅草屋！
乔大姑指着其中靠边的一座对孙山道：“未来一年这就是你的居所了，好好爱惜着点！”
孙山手里的毯子被子全都散落在了地上，麻了！就这茅草屋，他晚上睡觉不小心放个屁就能吹垮了，这跟露宿街头有什么区别！
“大姑，我又不是修士用不着这么清心寡欲吧？府衙对待凡人没有点优待吗？”孙山为难道。
“有啊，你这茅屋离着考试院最近啊！”
孙山转身一瞧，可不就是近嘛，在这破草屋里，透过窗户伸手就能摸到考试院的石墙。
“刚入门的人都会有一场临期考试，明天午时之前前去考了，随考随走不用等待！”说罢，乔大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这么人性化的嘛，都不用跟别人聚在一块考试，也不用担心别人抄袭了！好，今晚好好看看学习学习，明日好好考试争取来个一鸣惊人！捡起衣服被子掀开布帘，转身进了茅屋！把孙山给气的，连木头门都没有就一块布帘子！
一张木床，一个木桌，一盏油灯，一个窗户，外加一床新的被褥和一身换洗的衣服，叠的倒是整齐！
东西往桌子上一扔，倒头就睡；之前就没睡好，赶紧补上。至于书册，睡醒了再看，不养足了精神怎么看书！
——————
舒服，睡醒一觉之后的第一感觉，浑身通透。然后，日上三竿，睡过了！
卧槽，看着外面的大太阳，孙山咒骂一句，穿上衣服蹬上鞋，连滚带爬的出了‘寒舍’，直奔考试院而去！得亏是近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正了正衣衫，彬彬有礼的敲了敲门：“在吗！”
不对，不能这么打招呼啊，应该咋招来着，然后就听里面苍老的声音响起，“进！”
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二三十张木桌空无一人，一张教案后，端坐着一位老眼昏花的老学究，正捧着一本泛黄的书籍读的津津有味！
“老先生，晚辈孙山前来应试！”孙山缓步走到教案跟前，自问有礼道。
“老先生？先生就先生，别加老字！”老人放下手里的书，递给孙山一张厚厚的试卷，然后指了指面前的座位，“随便坐，考完之后你直接离去便是，三日之后的午时统一来我这公布成绩！合格之后，期满即可直接离开府衙！”
“谢先生！”
孙山双手捧过试卷，恭恭敬敬的坐到最近的座位上，简单的看了看题目！题目？不好意思，字都不认识几个！但是这咱懂啊，自行发挥就行，写满字之后，考官也不好意思一分不给吧，而且自己也不是全都不认识！比如这张试卷的分数，孙山原以为这种试卷会按照甲乙丙丁来评判，没想到直接就是跟前世一样打分的呀，这就好办了！
研墨，挥洒！不到一个时辰，整张试卷上就全都布满了漂漂亮亮的蝇头小楷！吹了吹墨水，别弄脏了这手好字！然后起身恭恭敬敬的离开了考试院！
这么简单的嘛！孙山觉得这是不是有点儿戏了，不过也来不及多想，肚子就又叫了！大姑也没说在哪吃饭啊，先回屋吧，考试考的脑子有点累了，再休息片刻！
“咦，饭菜都是现成的嘛？”孙山刚一进屋就闻到了菜香，只见木桌上摆着两道简单的小菜和一碗香气扑鼻的小米饭！他不嫌弃饭菜的质量，大快朵颐之后，悠哉游哉的躺在床上看起了书来！咱孙山是个听劝的，第一次考试也不敢指望能有个好成绩，但是为了一年之后能顺利离开，还是得好好钻研钻研！
吃饱就睡，睡醒了看书，没事就瞎逛，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这一日还不到午时，孙山在不远处的水井旁好好抹了把脸，换上那身崭新的衣服，提前半个时辰就到了考试院！
很好，在我前面就三个！孙山看着来这之后第一次见面的三人，拱手示意，很是有礼。两男一女，分开而立，其中两男打扮的甚至儒雅，女的端庄秀气，见状也都拱手回礼！不过最重要的是，那两位儒雅的男修，竟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孙山也不觉得惊奇，走到近前，安静等待！
但接下来孙山就慢慢整个人都傻了！无他，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也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可是来人之中，竟然五六个长相如出一辙，却跟不认识一般，全都分开，或站着或坐着！眼看临近午时，来了大概三十余人，加在一块竟只不过七八副面孔！在场除了他之外，长相没有一个不重复的！孙山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他还站得很靠前，结果慢慢慢慢的就蜷缩到了最旁边，生怕别人看见他！他更是谁都不想多看，越看越诡异！
“孙山！”还在嘀咕的时候，老学究的声音响起！
哟，我竟是第一个被念到名字的，看来那手蝇头小楷还是打动了这先生啊！孙山昂首挺胸走到教案跟前，一如当初双手接过试卷。
“零分！”老先生冰冷的声音响起！
我尼玛，你倒着念嘛？一点都不打算顾及一下考生的情绪？刹那间，屋里三十多号怪人，全都投来了颇感兴趣的目光！孙山只恨自己少长了几条腿，攥着试卷，夺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