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见！如果我命不该绝
“我这里有一个。”
我的胸口发出的光。
和那个东西发出来的。互相排斥。
“希望可以帮助到你。”
骗我的。
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的家伙。
说什么，可以把我变成人族。
说什么，可以活成我想成为的模样。
骗子。
“伯母，我有一股无力感。好像，我明明已经尝试了很多，付出了很多，但什么都没有得到。我是犯了弥天大错么？”
“不，倒不如说，生活都是这样的。唯有抛开情绪，关注事物本质，才能让自己觉得，失去本来也没办法避免，这样或许稍微好受一些。”
“殿下，戈尔哥特哈急报，蓝魔进攻，我等与人族皆非对手，请殿下增援！”
“知道了。”
冥冥之中的感觉。该来的一定会来。逃避也没有用。
“让我去吧。”
困扰自己的梦魇也好，残害他人的鬼怪也罢。我都想有个了断。
“好。你先走，我先去治愈猫魔，是大草原东北丛林北三十步确定吗？”
“对。”
湮没在晦暗里的身形。
“告辞了，伯母。”
浮现在光芒中的踪影。
“风！给我力量！”
也许我就应该，在战斗中活着，在战斗中死去。
起码不要什么都做不到。
然而，正当我才开始进入战斗状态的时候，一束不期而至的光映射在我的视野里。
忽然地，我再也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身体。
“dea，站起来！”
我应该彻底忘记了才对。
“像平时一样就行。”
谢谢你，恒，我最后的朋友。
“为了奈尔乌斯的民族存亡，站起来！”
不，我不敢，我不敢！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最好。”
为什么，要这么温柔地对待我？
[孩子，能听到吗？]
伯父？不，你是，虚有。
[孩子，离开战场，好吗？继续下去的话，你会死的。]
比起死，我更害怕我的怯懦。
[但我希望你活下来。]
但你也知道我不该活下来。
[这不是别人决定的事情，只要你想你就可以。]
不，这是我的归宿，虚有。
从你抹去主的存在开始，我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我就应该为我所侍奉的文明殉葬。
[为什么？都到这一步了，还要去战斗？]
为了了结仇恨，我的朋友。我的内心已经被仇恨填满了。我已经面目全非了。仇恨不止在我的心里，还成为了这个不知疲倦的身体。只有我自己走向虚无，才能了结这一切。
话说回来，朋友，你的精神魔法有待加强啊。
袭向小臂的微风。
这一束旁人无法观测的幻象光，虽然奇妙，隐蔽，但也没有完全封锁我的感官。
拂过流水的湿润。
还是说，这和我心里存在的风影有关吗？
那个战神之化身给我的加持？
还有一旦想起仇恨就可以快速恢复的肉身。
这强度，太变态了。
[光就是这样，只带来幻象而已。再密集的幻象光也不能封锁那些心志坚定者的诸多感受。]
噢。
谢谢你。
尖锐到刺入五指的玻璃，我知道那是胸腔内部的玻璃。
临时设计出来，保护那个东西用的。
虽然现在只有一半了。
也不对，另一半在我这里。
来吧，让光与影重新合二为一吧！
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活了。
再见！我的朋友。如果我真的命不该绝的话。
还有，永别了，所有的奈尔乌斯战士。
……………………
那天我先找到了幺儿说的被dea误伤的魔族，检查了半天伤势，虽然止住了血，却没有办法用魔法快速痊愈。可是忽然，我感觉怀里有一股暖流。
是光的核心，也是我们手里的唯一核心。我们自己的核心传给人族了，因为从大重组以后，因为它就不再限制我们。
它变成了光， 进入了猫娘体内，使她伤口愈合了。
我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原始术式，但由于那种原始魔力和现代魔力有细微差别，是不能直接使用的。
然后，我紧跟dea的行迹，来到戈尔哥特哈西边湖岸。
目睹了dea的归墟。
在碎片的融合中，看破了治愈魔法的本质。
现在，不管是不同的植物还是不同的动物，现在都可以被通用型的治愈魔法治疗了。
尽管治愈术式都是用另一种固定的术式去构造的临时的，不同的术式。而这毫无疑问是目前最有效的。
我完成了，虽然。
却是，借着朋友的尸体。
dea，我也曾以为，我能保护好你。
我真是……啊！
好吧，世上纵然有一万件伤心事，也都不必去追忆。那没有意义。
“我出发了。”
拥抱。
“早点回来。”
接吻。
现在，我向我的丈夫告别，前往精灵国，找到我发布魔法的代理人。没带孩子的话，出海直接起飞就可以了，不需要购置魔法船。小幽是魔族，不能和我一起进入精灵国。我们的关系在这边魔法协会的同事们看来也属于隐婚。
“打扰了，婆婆。我想找大魔法使海伦 诺姆。”
“哦，海伦小姐搬到城西了，你可以去那里打听打听。”
精灵是不会有老人的，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老人一定是精灵的伴侣，或者那些伴侣的亲人朋友。
除了设置所得税率高05倍以外，我没有限制人族的进出。我连签证制度都没开创。
“海伦！好久不见，还是那么漂亮啊。结婚了吗？”
“才10年而已。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大概是一男，5岁，和一女，7岁。
“阿姨好！”
赫赫，我是你们老祖宗。
“可爱吧。”
“还行吧。”
确实比我家的好看。
“你家那位呢？”
“回国了，他是个战士。国有的。”
“噢……遗憾呐。”
即便知道相守的时间不过是寿命的冰山一角，却还有那么多精灵和人族轰轰烈烈地相爱过。
因为那万分之一的基因。
“治愈魔法？”
“嗯。”
“没有后遗症或副作用吗？”
“目前看下来是没有的。”
“啊，又要让我当替罪羊？”
“别这样说，我当时是，是……”
“你就是为了个魔族，连国都不要了。”
“抱歉嘛。除了你，我找不到别的朋友了。”
“服了你了，我的老祖宗。”
海伦长叹一声。
“交给我吧！”
朝着自己的大拇指。
“一定会搞砸的。”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