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为了自私地苟活不择手段
说实话，我对这一段没什么特别清楚的记忆。
我应该是融入了水中，又于水里重生。我变成了高大的青色巨人，或者，人形的巨龙。
我先用厚水反光盾破解致幻光线，再配合小幽掀起狂风，不管是触手还是藤条，我都能轻易拦下，或者扯断。可惜它好像不太理解疼痛的样子。我也很笨，不太会使用没用过的元素，只能重复物理攻击和用些风波水流掩护小幽。
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我在花芯处看清了水晶状的核心。我明白它是命脉所在。但当我右手抓住那个核心时，像孜然一样的花粉糊了我一脸。我大概是因此变回了人形，而且失去了战斗能力。
痒啊。很痒啊。
我知道小幽赢了。但是，他一定是承担着极大的风险去的，因为他没有把握对抗触手和小剂量的，短前摇的致幻光线。但是他做到了，他拿着那块战利品核心向我奔来。
不要，不要靠近我。
我那无边的欲望，正泛滥成灾。我只能不断揉搓自己的身体来调解。我不可以让小幽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呃！啊……”
暂时失去意识了吗。我竟然松了口气。我当然知道我做了什么。我不过是想装作不知道罢了。我忍不住。我又不希望小幽你知道。
黏糊糊的。
我使出来了那招。我竟然使出来那种只见过一次的招式。不过我还是逃了。我知道你不会被困很长时间，我怕你醒来后看到我的样子。
我都讨厌我自己。
……………………
我是个孤魂。
在遇到鲟姐姐之前，我不会那么享受天地的宽阔，身心的充实。我只想重整我那残破不堪的记忆。我花了很久的时间去搞明白我可以精神操控一些物质和温度等的能力，我无聊面对这位苦涩着脸沉睡的女人仿照着塑造人体。
我渴望一个肉体，并不是渴望肉身的物理能力或者神经上各种各样的欢愉反馈。我只是有些嫉妒这个女人的完美。
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我不由自主地用我不干净的手抚摸她。她确实表情不那么难受了，但一个劲地傻笑。说实话我忍不了，叫醒了她。现在有点后悔，她应该做完这个美丽的梦。
后来是我将代表光的恶魔花种种下，引发了这一切。
那时，我看到花田正中侧卧着一个赤裸的女人，她的外表除了红色眼眸以外与鲟姐姐无异。她起身对我说，要么把鲟姐姐交给她，要么献上我自己。我知道这一定是幻觉，但我还是走了上去。
对手很强大，我没有战胜的把握。我不想牺牲鲟，别的怎么样都可以。
我握住了那颗核心，进入了一片精神领域里，我们用感应交流，内容转译如下：
你赢了。我会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只要我知道。
我是谁？
虚有的异态克隆人。你的精神来自虚有一半的人格，肉体基因大部分也和虚有诞生实验的第一批相符。
虚有是，鲟么？
不完全是。ta曾经是我们的朋友。但是，ta选择了人类，我正是为了将你们收回才来到这里的。现在她是虚有的女性化个体。
你与人类为敌吗？
我本来也不想。
鲟，现在怎么了？
中了我的花粉。
我该怎么拯救她？
使她性高潮。
……
这种事我做不到。
“哈啊。”
即使接受你的幻觉光束，我也能感觉到你的痛苦。
“哈啊，哈啊。”
我想抱住你，可是我不敢醒过来。幻觉里的你是那么温柔勇敢，但我知道你其实也有脆弱的一面。
“哈啊，啊，啊。”
我不想什么都做不到。
“嗯哼！”
我还是睁开了眼睛。对不起。我不应该醒过来的。
我喜欢的女孩跑了。我残留着致幻的后劲，没追上。
她躲着我。她也在惩罚自己。
鲟。你什么都没做错，你不应该是那个惩罚自己的人。
我才该接受应有的惩罚。
我配不上你纯洁的爱。我始终在逃避。我始终在，
为了自私地苟活不择手段。
……
你还要这样等下去吗？
嗯。
为什么不去寻找？
已经都找过了。她很擅长隐遁的。她故意一直在躲着我。她给自己找惩罚。这也是对我的，不作为的，惩罚。
你可能快饿死了。
没事。她说过，让我在这里等她。
可是离开你的也是她，不是吗。她又怎么会回来找你？
你不懂。她只是…生气了，又不是断绝关系。如果当时我不醒过来，她或许不会离开我。
可是你做不到吧。说什么断绝关系，你们本来有什么关系呢？
……
相互喜欢的关系。
这么说，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又不愿意和她发生关系呢？
……
所以我说你什么都不懂。
是啊，我不懂。我只是一个记忆的投影，我连生命都没有了。如果那时的虚有还在，ta一定会照顾大家的感受，ta一定会回来，微笑着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不会。
什么？
ta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ta累了。ta也只是渴求幸福而已，ta会自己选择给别人幸福，然后共情取得一样的幸福。而如果道不同，是不会共情的。
原来，是这样么。对不起，我的肉身给你造成了困扰。请原谅我，它早已脱离我的掌控，它只为了主做事。
迟早会有这种情况，和你没有关系。我只能在这里等待。孤独的时间里我只需要搞明白一件事。
什么？
我如何实现她的幸福。
……嗯，祝你成功，阁下。
……
阴云密布，雷电交加。
狂风呼啸，大雨倾盆。
我的，鲟姐姐。
巨大的人形阴霾在雨中漂浮。
我看见你了。
一直在那里，只是从来不出现。
我不会让你走的。
细长的臂指那涌向天边的排浪，宽厚的手掌那托起太阳的大海。我要用我的手段更改这份阴霾，劈开你的面纱，直到拥你入怀。
风雨雷电，收！
鲟！
不论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承认我对你的喜欢。你不许逃。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一定要，
给你幸福！
我双臂张开，抓住了还留在海上的一只手指，一声暴喝，以数万吨之力将庞然大物摔翻在岸。
“鲟！”
我冲上去，被躺倒的巨人一把握住，只露出一个滑稽的头。
“呵呵，鲟，你打算见我了吗。”
巨人好像不会说话。
“对不起，那时我都知道。但是，我害怕责任，逃避感情，我错了！我做的不对！我不应该无所作为，那只会让你难堪。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会抱住你，和你……”
我被一个食指堵住了嘴。
轻轻靠在心脏。
幽，闭上眼睛。
是鲟姐姐的感应交流？
不要叫我鲟姐姐了。
叫我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