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现在只想看林姨娘哭的有多惨
那花旦看了苏绾一眼，上前含笑福身道：“回夫人的话，正是。”
曹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其他几位同样穿着七彩霓裳成衣坊衣服的夫人，脸上也都开始浮上怒色。
曹夫人皱眉道：“你们不过是些下贱的戏子，怎么配跟我们穿同样的衣服？”
那花旦并不惊慌，反而露出不解的神情问：“夫人难道不知道吗，这些衣服都是从南边直接运过来卖的。”
“南边的斗衣大会，各家成衣坊请的都是秦楼楚馆最有名的歌姬舞姬和青楼花魁，去展示自家的衣服，都是她们先穿，然后才会在民间流行。”
坐在苏绾身边的高夫人，“豁朗”一声打翻了手上的茶水，怒声问：“你，你说什么？”
那花旦一脸冤枉的说：“这些衣服在南边人人可穿，怎么到了京城我们就穿不得了？各位夫人不知道，南边许多成衣坊的衣服，最大的客户就是青楼女子和酒肆的歌舞姬，因为每家有新款出来的时候，总要有人替他们宣传才能卖的出去啊。”
卢夫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那几位穿着七彩霓裳成衣坊衣服的贵妇人，此刻已经羞愤难当，怒容满面了。
曹夫人更是气的浑身颤抖，哼了一声红着脸拂袖而去。
其他几位夫人见状，也都尴尬的纷纷起身告辞。
卢夫人也坐不住了，对那班主说：“你们先去后台准备一下吧。”
然后又对留下来的几位夫人说：“几位夫人且宽坐，我去去就来。”
说完面色焦急脚底生风的跑去了后院。
卢夫人恨的牙痒痒，卢珍珍可是尚书府的嫡出千金，将来联姻那也必是要去高门大户做当家主母的，岂能跟那些青楼女子混为一谈？
她急匆匆的把正在跟小姐妹一起玩耍的卢珍珍拉了回去，并命令她立刻换下这身衣服。
卢珍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跺着脚跟她急，直到卢夫人告诉她原因，这位大小姐怔了好一会，才怒然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边哭边羞愤的吵嚷道：“这事我跟她们没完，让我跟那些青楼妓子穿一样的衣服，这是拿我当什么人了？娘，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卢夫人赶忙好言安抚……
东院，工部侍郎府上的李夫人问苏绾：“我听说七彩霓裳成衣铺是侯府的生意？”
苏绾叹息道：“夫人也知道，我们府上那位林姨娘有宁嫔做靠山，她的生意我是不敢过问的。她的铺子就开在我铺子对面，当初抢了我多少生意，我也是无可奈何。”
李夫人同情的看着她点了点头，“那林氏跟宁嫔一样好强，委屈你了。”
苏绾苦笑摇头。
李夫人见她这样，也怅然道：“男人，都一个德行，慢慢熬着吧，等你生下一男半女有了指望，日子也就好过些了。你也不要太软弱，毕竟你才是正室嫡妻。”
苏绾赶忙应道：“夫人说的是，多谢夫人垂爱。”
台上，有青衣开始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好戏开始了。
而外面，几乎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七彩成衣坊的衣服是打南边过来的，秦楼楚馆的最新款……
卢珍珍的生辰宴宾客半途不欢而散。
苏绾从卢府出来之后，直接去了成衣坊。
她坐在马车上，看到林雪葭的店铺门口围满了人，地上扔的到处都是之前卖出去的衣服。
愤怒的人群将店铺砸了个稀烂，门扇挂在那儿摇摇欲坠，几个小伙计顶着满头的烂菜叶和鸡蛋液从店铺里挤出来逃跑了。
林雪葭更是被人把头发都薅乱了，衣服也被扯破了好几处，脸上还多了几道指甲抓破的血痕。
几个泼辣的中年妇人拉着她狂骂：“贱人，居然让我女儿穿娼妓的衣服，你安的什么心？”
“我们要求退钱，退钱！”
“我家小姐在家都哭成了泪人儿，倘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在这几个妇人的带动下，其他人闹的更凶了，纷纷扬言，若是不以十倍的价格赔偿，她们就将她告到官府去……
林雪葭被那些女人拳打脚踢，挤在人群里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偏这个时候，脾气火爆的曹夫人带着一队人马赶到，怒然下令道：“给我砸，就算是侯府的生意，本夫人今天也绝不姑息！”
一众男丁闯进店里，砰砰乓乓的砸了起来。
陆陆续续的，人越闹越多，连京兆尹都惊动了，衙役们飞跑着赶了过来……
苏绾放下车帘说：“走吧，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躲躲是非。”
春熙笑道：“没想到那几个婆子还挺卖力的，这钱没白花。”
之前苏绾让王掌柜去找了京城大街上最泼辣的几个婆子，使了些银钱让她们去买林雪葭的衣服，为的就是今天更方便行事。
这些人无论是散播消息还是带头闹事，都是一把好手。
在她们的带动下，林雪葭卖出去的每一件衣服至少都要以三倍甚至更高的价格赔偿……
苏绾冷笑道：“她真以为钱是那么好赚的，这可是在礼教森严，规矩大于天的京城，哪家有头有脸的官眷千金会允许自己跟青楼女子穿同样的衣服？”
“她们个个不择手段的盼着能高嫁，为的不就是一份尊贵的体面和高高在上的身份吗？”
莫说这些达官贵人，就是京城的普通百姓一听如此，都无法接受。
南边经商成风，恨不得十户九商，民风开放不怎么在意这些，可这生意在京城，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下去的。
不然也轮不到林雪葭出风头。
春熙幸灾乐祸的笑道：“得，这下看她怎么收场！”
苏绾托腮陷入了沉思。
春熙觑着她的脸色问：“小姐想什么呢？”
苏绾斟酌着说：“这件事情倒是提醒了我，南边的衣服款式，抛开别的不说，还是很受欢迎的，等这件事情的风头过去之后，我们是不是也要尝试着推出一些新款来卖卖看？做生意嘛，遵循传统很重要，但也不能一味墨守成规。”
春熙喜滋滋的说：“奴婢想不了那么多，现在只想看林姨娘哭的有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