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偶遇”裴凌
苏绾先去了成衣铺。
她站在门口，看对面林雪葭铺子里人来人往，客流量比上次有增无减。
苏绾问王掌柜，“她这铺子里，每天都这样生意兴隆吗？”
王掌柜笑道：“可不是嘛，看来这林姨娘为了挤兑我们也是不遗余力。”
苏绾但笑不语。
王掌柜便又接着说：“大少爷让人带话来说，林姨娘在南边的成衣铺子里，下了很多订单，唯独我们家除外。她的那批货，大概月底就能到京了。”
苏绾点了点头，“果然不出我所料，她一个新开的铺子，短时间接这么多订单，又没有几个裁缝，怎么可能赶制的出来，却原来真的是买人家的东西，拿来赚个差价而已。”
“南边的斗衣大赛早在她进京之前就结束了，哪家什么款卖的什么样，她比谁都清楚，她也算是有备而战。”
王掌柜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京都是富贵之地，什么都贵，不比咱们南边丝绸是原产地，同样的东西价格就差了一大截，若她生意顺利，也能小赚一笔。”
春熙闻言嗤笑一声，“那她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苏绾不屑的别过脸去。
她绝不会让林雪葭赚到一分钱，否则以后她会变本加厉的踩到她头上去。
从成衣铺出来，苏绾又去了医馆和酒楼巡视。
临近中午的时候，她经过市集，看到前面有个摊位前围着一群人。
苏绾好奇，也挤了进去想瞧瞧热闹。
就看到那摊贩面前血迹斑斑的案板上，长相粗犷的摊主单手按着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猫。
那小猫在他手底下拼命挣扎，奈何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叫声逐渐凄惨起来。
春熙在一旁惊诧道：“这只猫怎么跟在宫里看见的那只一模一样，都是双色的眼瞳。”
苏绾自然也看见了。
她正要上前问个究竟，就听有人吆喝道：“我出十两，你把它卖给我如何？”
那摊主的视线逡巡过人群，似乎在找什么人，不耐烦的说：“起开，不卖。”
有人附和道：“我出二十两。”
“我出五十两。”
“一百两！”
不远处的茶楼上，裴凌凝神望着这边。
晋安不解的问：“既然是要答谢陆夫人，那王爷直接让人把这只猫给她送过去便是了，何必费这么大周折？”
裴凌眼神清淡的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君子不夺人所爱，若说是皇后赏的，她说什么都不会要的。”
晋安歪着脑袋想了想，“也是，这种新奇玩意，若说皇后娘娘不稀罕她也不信。”
正说着话呢，忽然听到下面的苏绾喊了一声，“我出一千两。”
晋安差点一头从茶楼上栽了下去。
“我去，这陆夫人出手可真够大方。”
裴凌眯了眯眼，他就知道苏绾是真的喜欢这只猫。
喜欢的东西，她可以不惜代价。
这点跟他倒是有几分相像。
“晋安，以后不要叫她陆夫人，要叫她苏姑娘，听懂了吗？”
晋安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不想懂可以吗？
“王爷……”
“闭嘴！”
下面人挤人闹哄哄的，围观的人群齐齐转头看向她。
苏绾走上前去，又重复了一遍，“我出一千两，你把它给我。”
那摊主打量她几眼，在脑子里将那人对他说过的话迅速的过了一遍。
戴的海棠簪子，葱绿色的褙子上有金线绣的兰草图，看来是她没错了。
苏绾接过春熙递过来的银票，拿给那摊主说：“钱给你，你把它给我吧？”
那摊主愣了片刻，又想起那人交代的话，磕磕巴巴的背诵着说：“不必给钱，我看夫人面善，想来这小猫与你有缘，就送给你好了。”
苏绾尚未说话，人群已经炸了锅。
“咦，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
“就是，刚才还说价高者得，转眼就变卦。”
“你不会是看人家姑娘长得漂亮起了什么歪心思吧？我看你还是别打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念想了，哈哈哈……”
摊主狠狠的“呸”了那人一口，“放你娘的屁，滚，别在我这混嚼舌根，否则老子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说完，大手提起那只小猫往苏绾怀里一塞，“呐，它现在是你的了，赶紧拿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苏绾赶忙接了过来，将它小心的抱在了怀里。
“春熙，把钱给他，我们走。”
春熙把钱扔在了摊位上，也不等摊主推让，转身就跑去追苏绾了。
那摊主被惊的目瞪口呆，“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怎么出手这么阔绰？”
苏绾走后不久，裴凌就带着晋安下了楼。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两人在一个木匠铺门口“巧遇”了。
苏绾赶忙上前行礼。
裴凌笑了笑，伸手虚扶了一把，“苏姑娘免礼吧，本王总觉得跟你格外有缘分，总是不期而遇。”
晋安跟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
明明就是他事先派了人盯着人家侯府门口，苏绾一出门他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精心布局。
苏绾抱着怀里的猫，有些舍不得，“王爷说笑了，这京城就这么大点地方，出来逛总能遇到熟人。”
“哦对了，这只猫我看着像是那天在宫里见到的那只，本想找机会给送回去的。”
这样稀罕的品种，苏绾可不会觉得遍地都是。
裴凌点了点头，“外藩进贡的小东西，皇后娘娘不耐烦养，让它随意到处乱跑，前几天听小太监回禀说死掉了，皇后让埋了了事。”
“看来是那小太监说谎了，偷偷抱出来想卖个高价换银子。既然它与你有缘，你就养着吧。”
苏绾有些不太相信，诧异的问：“皇后娘娘真的不喜欢它吗？”
裴凌笑道：“皇后统御六宫，每天被多少琐事缠身，哪里顾得上它？莫非苏姑娘以为我骗你吗？”
苏绾脸上划过一抹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怕若是皇后娘娘的宠物，丢了她会着急而已。”
裴凌看着舒适的窝在她怀里的那个小东西，甚至开始有些嫉妒它了，“不会，你看它跟你一点都不认生，可见它或许本该就是属于你的。”
小猫身上脏兮兮的，毛都快要变成黑色的了。
原本粉嫩嫩的小爪子，此刻也沾满了脏兮兮的污泥。
可是苏绾一点都不嫌弃它，将它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时不时调整一下胳膊的高度，让它躺的更舒服些。
苏绾有些为难的说：“要不王爷还是将它带回去好好养着吧？这么珍贵的小猫，我实在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