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皇帝的视线再一次落在莲瑞身上，若有所思的问：“朕听说皇后今天设赏花宴，莲瑞是你的贴身侍婢，怎么没有伺候在皇后身边？”
皇后颤声回道：“这丫头前天就病了，本宫便让她好好休息，这几天不必上来伺候，若说她要害七皇子，本宫一万个不信。”
皇帝冷声问：“那眼下的情况又该如何解释？莲瑞是皇后的人，她做的跟你做的并无两样，若非你平时嫉恨抱怨，一个婢女她哪来的胆子要杀皇子？”
这话说的极其伤人，苏绾狠狠捏了下掌心，同情的看向皇后。
却听旁边的宁贵妃也附和道：“皇上说的是，莲瑞一个宫女，居然敢对皇子下手，不就是仗着有皇后娘娘为她撑腰吗？”
苏绾怒然抬头，她想将自己的发现禀报给皇上，可看到宁贵妃那咄咄逼人的嘴脸，她犹豫了一下打消了念头。
她倒想看看，宁贵妃到底能阴狠到什么地步？也好给皇后敲个警钟！
皇后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此刻百口莫辩，“皇上，您就是这样看待臣妾的吗？臣妾在您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皇帝沉默着没有说话。
皇后眼看大势已去，眼底一片绝望。
苏绾伸手搀扶住了她，语调柔和的说：“皇上，您不如亲自问问七皇子吧？毕竟他才是当事人，孩子的话或许比较可信。”
七皇子才六岁，苏绾笃定他没有那个胆子欺君，所以才提醒皇上亲自询问。
皇帝看向她，眼底划过一丝疑惑，打量几眼问：“你是？”
苏绾赶忙福身回道：“臣妇是平阳侯的夫人。”
皇帝这才好似恍然想起什么一般点了点头，“原来是陆夫人。”
然后，皇帝越过皇后上前，弯腰问躺在婢女怀里的七皇子，“翊儿，你告诉朕你是怎么落水的？”
七皇子眼神畏惧的看着皇帝不敢开口。
皇帝温声道：“翊儿，不要怕，告诉父皇是怎么回事？”
七皇子侧眸，缓缓的抬手指向薛明海，“是，是他……”
可是才说了两个字，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薛明海眼底划过一抹慌乱，慌忙跪道：“七殿下，是奴才救了您，是奴才把您从水里捞上来的。”
七皇子还想说什么，可是一开口就咳嗽个不停。
宁贵妃心虚，急忙跑过去跪道：“皇上，您不要再逼问翊儿了，他还小又受了惊吓，此刻怕是还有些神志不清，求皇上让臣妾先将他送回宫吧？”
皇帝见七皇子小脸憋的通红，那咳嗽声似乎把嗓子都要撕裂了，也心疼不已，便点头说：“去吧，让御医给他好好看看。”
宁贵妃松了口气，心头一喜刚要起身，就见皇后快步过来挡住了去路，“皇上，求您让臣妾也问一问翊儿吧？”
不等皇帝回答，宁贵妃已然怒道：“皇后娘娘是没杀死翊儿不甘心，非得再把臣妾的儿子吓出个好歹来才甘心是吗？”
皇后急道：“皇上，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想知道真相！”
皇帝阴沉着脸色默不作声。
皇后眼神焦灼的看着他，等到的却是皇帝冷漠下令道：“把七皇子送回宫。”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皇上……”
宁贵妃脸上划过一抹得意，使了个眼色，让人将七皇子抱了回去。
苏绾沉着的拉住了皇后，“娘娘，您且不用心急。”
皇后含泪摇头。
她知道，或许在皇上眼里真相如何并不重要，他只是想要借此削弱谢家的势力。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契机，可是作为夫妻，她却感到无比的心寒。
正僵持间，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看到一身玉色锦袍的裴凌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先是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看到苏绾眼底划过一抹意外，随后视线才落在了帝后身上。
裴凌上前请了安。
皇帝不悦问：“朕不是让你去京郊大营传话，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裴凌沉着道：“父皇，儿臣刚要出发就听说七皇子出了事，心中牵挂便想过来看看，不知七皇弟他如何了？”
裴凌很会说话，他说的是七皇子而非皇后出事，这让皇帝心里很受用。
“太医说无妨，只是受了点惊吓，可怜见的。”
裴凌应道：“七皇弟无事便好，父皇每天处理朝政就够辛苦了，不如就将此事交给儿臣来查个清楚吧？”
皇帝似乎在斟酌。
苏绾此刻也已经猜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五皇子裴凌无疑了。
皇帝尚未发话，宁贵妃身边的林雪葭动了动眼珠子说：“皇上，王爷是皇后养大的，自然感情非同一般，恐有包庇之嫌，这样不大好吧？”
裴凌猛地回头，凌厉的眼神看向林雪葭，吓的她立刻躲到了宁贵妃身后。
裴凌声线清凛道：“父皇，请您相信儿臣，儿臣绝不会徇私。”
皇帝明显受了这话的影响，踟蹰片刻后说：“不如交给惠贵妃来审吧？”
裴凌皱了下眉头，明显是不赞同，可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皇帝正要下令，就听苏绾福身道：“皇上，慧贵妃审理此事，怕是会折辱了皇后娘娘的身份，若真如此做，以后无论皇后是否清白，恐都会落人口舌。”
皇帝皱眉道：“那你说该当如何？”
裴凌也诧异看向她。
苏绾瞥了眼地上的莲瑞说：“皇上自从过来之后，一直在听宁贵妃哭诉，皇后娘娘不在场，自然说什么都没人相信。所以恳请皇上也听听莲瑞怎么说吧？至少不能偏听偏信一方，那样对皇后娘娘不公平。”
皇帝转过身来，下令道：“刘太医，看看她是否还活着。”
刘太医暗中抬眸看向宁贵妃。
宁贵妃眼神阴狠的给他使了个眼色。
刘太医立刻低着头上前，先给莲瑞把了脉然后才说：“皇上，莲瑞已经救不过来了。”
裴凌狠狠皱了下眉头。
皇后眼前一黑身子往后倒去，被裴凌及时伸手托住，“母后，您要挺住。”
皇后含泪摇头。
裴凌恳求道：“皇上，宫里还有其他太医，求皇上也让其他太医来看看吧？”
皇帝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却听苏绾在一旁冷声道：“刘太医是不想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