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配为人父
门里，一个浑身是伤疤的小女孩，在全是血的房间里爬行着。
四周都是各种人体四肢和器官内脏。
她浑身上下不着寸缕，密密麻麻的伤痕布满全身。
蒲进呼吸一滞。
那是爱丽丝。
“你们，也是和那帮禽兽一伙的吗？”
爱丽丝注意到他们，停下了爬行，随手从地上捞了一根手指放进嘴里咀嚼。
她又说道：“你们，有钥匙吗？”
蒲进大脑宕机，还没有做出回应。
只见爱丽丝身后爬出一个满脸陶醉的油腻男。
整个人疯癫一般不停呼喊着她的名字。
爱丽丝…
爱丽丝…
黏腻又恶心。
爱丽丝一脸平静的掏出刀，将男人肢解，然后撕扯下他的皮肉，大块朵颐，吃着吃着，又莫名的笑起来。
这样天真纯洁的笑容和嘴里翻滚的血肉形成鲜明对比。
谷林屿的拳头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他嘴唇紧抿，一拳狠狠砸向门板。
门后一条手臂宽的铁锁链，正牢牢紧绷着。
“该死！！这群牲口！”
谷林屿疯狂砸着，直到拳头都砸出了血，门还是纹丝不动。
罗玖上前抱住他的手臂，“没用的！后面被铁链锁住了！”
“这家人前面说的，原来就是拿他们亲生女儿做这种事，太特么不是人了！ ”
蒲进浑身笼罩着低气压，呼吸紊乱，竭力控制住心底的怒火。
他看向还在微笑的爱丽丝，轻声问：“能打开这扇门的钥匙，在哪儿？ ”
爱丽丝闻言，懵懂的眨眨眼睛，“你们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钥匙，我也不知道。”
“但是每天晚上，那个禽兽都会放我回房间…嘻嘻。”
说到禽兽这两个字，爱丽丝变得十分亢奋，不停的上下磨牙。
她甚至都不愿意再叫他父亲。
蒲进嘴唇翕动，看着她这般惨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快走吧，下一个客人要来了，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爱丽丝说着，又天真的笑起来，“我叫爱丽丝，等我出来后…一定要来我的房间。”
蒲进看着她那张印着微笑的脸，迟缓的点点头。
而后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这扇门。
罗玖跟在蒲进后面，眼眶湿润，哽咽道：
“怎么可以，这群牲畜，怎么能这样！”
谷林屿拍拍他的背，轻叹一声，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不管爱丽丝是不是杀了她弟弟，不管爱丽丝之后做了什么。
身为父母，绝对不能，不应该，让女儿以这种方式去为他们赚钱。
前方传来男人们粗糙的交谈声，蒲进顿住，立刻拉着他们躲到了楼梯拐角的视野盲区。
爱丽丝的父亲，陪笑带着三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朝着她被关的房间走去。
谷林屿见状，就要朝他们冲过去，却被蒲进猛地摁住了肩膀。
他挣扎，肩膀上施加的力气就越重，直到他彻底支撑不住，跪在地上。
谷林屿不可置信的望向蒲进。
只见后者还是一脸淡漠，无声开口：
“不要轻举妄动，这样只会害了我们。 ”
蒲进同样怜悯爱丽丝，但那是在他们自身没有受到任何威胁的前提下。
这时，爱丽丝的父亲突然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 谁！”
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扭曲恶毒。
站在旁边的男人剔着牙，焦急催促道：“ 哪有什么东西？快点的，钱都给了这么办事吗！”
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异样后，爱丽丝的父亲讪笑着挠挠头。
“ 这是什么话劳伦，我这就带你去人间天堂，你一定会感谢我的。”
说着就推开了爱丽丝的房门。
而后就是长达几秒钟的静默。
爱丽丝的父亲看清了门里的景象，顿时大声呵斥：
“ 爱丽丝！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爱丽丝痴痴笑着，没有说话。
劳伦被吓到，开始不停的咒骂，“地狱的撒旦！这是怎样一副血腥的场景！ ”
“ 你的女儿是个肢解变态，你竟然还敢收我们的钱？”
说着，劳伦照着爱丽丝父亲的眼睛给了一拳，然后落荒而逃。
爱丽丝父亲捂着眼睛，吃痛后退，蹲在地上粗重喘息。
“ 爱丽丝…你这个灾星！我要杀了你！！”
他站起身，怒吼着冲了进去。
“ 哐当！”
随着房门被重重合上，房间里立即传出钝物击打在肉体上的闷声。
罗玖眼眶干涩，他看向钳制着谷林屿的蒲进，颤声道：“ 大，大哥，怎么办，真的不管吗？”
蒲进眼神闪烁，一言不发。
房间里的击打声愈发激烈，就在罗玖快要等不及冲出去时。
蒲进缓缓松开了按在谷林屿肩上的手，然后率先大步跨过楼梯，冲过去一脚踹开了房门。
爱丽丝虚弱的躺在满是血的地板上，一只左腿已经被捶的稀烂，脸上也多了道深可见骨的疤痕。
原来，她本外脸上的疤痕是这样来的。
爱丽丝的父亲手里拿着沾血的铁斧，见是蒲进，他缓缓停下动作，诡异的笑起来。
“ 我的朋友…看来，你等不及了呢。”
话音刚落，他就将手中的铁斧扔向蒲进，然后身体扭曲，从肩膀处开始往外不停的冒出一个又一个人脸。
这些人脸丑陋又恶心，就像是一坨坨皮脂捏出来的。
蒲进侧身闪避开铁锤，可那铁斧就像有灵智似的，再次扭转方向，朝他的方向甩回。
“煌煌天雷，以血引之。 ”
蒲进直面铁斧锋利的刃，从口袋里抽一张符纸掷出去，低声念道。
刹那间，一道锐利的雷电，从虚无直直劈在斧上。
铁斧从半空中落下，彻底成了一堆废铁。
爱丽丝的父亲嘶吼一声，人脸已经从他的肩部蔓延至全身，看起来惊悚非常。
然后一个接着一个从血肉里往外蹦出来。
那些人脸落地后开始如同小人一般，伸出身体和手脚，密密麻麻得堆积在一起。
罗玖看的头皮发麻，不由得害怕的后退了一步，人脸注意到他的动作，一股接着一股朝他涌过来。
谷林屿上前用军刀砍杀着扑过来的人脸怪，“该死！你是什么鬼东西！”
“我我只是一个生意人，既然你们想多管闲事，那就乖乖成为我怨灵的养料，下地狱去吧!”
爱丽丝的父亲扶额，癫狂的笑着。
蒲进见这一地的人脸，冷笑一声，淡淡道：“这些垃圾就是你这么狂妄的本钱？”
“可惜啊……还差点意思。”
他拦在罗玖身前，咬破指尖，以血画符。
箓成，金光散。
附近的一些人脸怪顿时被金光驱散，离得近些的，甚至已经变成一堆焦灰。
一时间，如同婴啼般的尖细哭声此起彼伏。
爱丽丝的父亲看到这一幕，面色青白，“你是有些本事，不过你以为这点东西就能全部杀死我的怨灵？”
话音刚落，他的身上就又开始不停的生长人脸。
他似乎很迷恋这种血肉被撕裂的感觉，陶醉的旋转起来，嘴里高声歌唱着：
“该死的东西，我杀了你们，但那又怎样呢？”
“用你们肮脏的怨念，再为我所用一次吧。”
“挥舞你们手中的自由之杖，再为虚无的自由欢呼一次吧！”
这几句诗歌伴随着诡异的旋律，弯弯绕绕的拐进他们耳朵里。
人脸怪变得亢奋，他们逐渐融化，合成一体，变成了一张巨大的丑陋人脸，愤怒地咆哮着，腥臭液体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