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初见杨太
就这样，柯震天交代城防工作给副将后，便和墨凡三人一起策马离开了县府。
一路上，墨凡努力回想这位归天的八长老的情报。
八长老，名叫金霸虎，年龄不足四十，是杨太军中武力最强的将领，因此他的部队也是叛军中最强的。
「想不到这么年轻就中风，大炎之幸啊？」
墨凡心中窃喜，不过他现在最急切的是找到锦衣卫在军中的细作，刑明和凌涛。
……
夜里。
策马不足一日，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长沙州府城门。
城门森严，数十名士兵严阵以待。
柯震天亮出令牌，城门轰然洞开，士兵们齐刷刷地躬身行礼，恭声道：“见过，五长老。”
这就是墨凡一路跟着他们的好处，如果孤身前来，要进城恐怕又要一番折腾。
踏入城中，街道空旷寂静。
“近日长沙府实行宵禁，故而街上无人。”柯震天解释道。
八长老的丧礼就在府衙里面进行。
大家都没有多说话，钟菲儿和冯翊的神情便愈发沉重，默默地跟着柯震天在街道上缓缓策马。
墨凡自然没法感同身受，他的眼睛在街道的各处建筑上流转。
月光下，偶尔可见地面上斑驳的血迹。
这不用多想便知，叛军占据长沙时，少不了各种血腥屠杀。
随着马步的深入，前方渐渐亮起一片灯火，长沙府衙的轮廓在夜色中显现。
门口人潮涌动，皆身着素服，哀悼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进去吧。”柯震天淡淡一句。
众人便翻身下马。
府衙门前的守卫显然对柯震天等人颇为熟稔，纷纷行礼放行。
倒是墨凡这个生面孔被拦了下来，不过在钟菲儿的解释下，守卫们并未过多盘问，便放行让他通行。
一路走进府衙正堂，这里布置得肃穆而庄重，白幡高悬，白烛摇曳。
金霸虎的灵柩庄严地置于大堂中央，一侧跪坐着的是他的遗孀与幼子，一脸哀痛。
大堂两侧，数十名英姿勃发的壮汉肃立，气氛凝重。
钟菲儿和冯翊纷纷上前打招呼，原来他们都是各大长老和金霸虎的下属，唯独不见叛军头领杨太。
但有一名下属的名字让墨凡眼前一亮，那是刑明！
「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你了！」
墨凡心中暗喜，但眼下不是和他相认的机会，只好继续跟着钟菲儿和冯翊上香、跪拜，完成所有仪式，最后一脸木然地站在一旁。
守灵到凌晨后，他们三人才来到前院的凳子上稍作休息。
“钟姑娘的义父怎么没有来？”墨凡随口一问。
“义父贵人是忙，不可能整天都在丧礼里。”钟菲儿淡淡回应。
“等明天八长老下葬后，我们就带你去引见吧。”冯翊以为墨凡急着想见杨太。
这时，柯震天也走了过来，“杨公，去了善化县。八长老守卫的县府，担心那边的军队有异动。”
“以后八长老这个位置，谁来当呢？”钟菲儿好奇地问。
“可能在八长老麾下中选吧。”柯震天说罢，顿了顿，又道：“但八长老麾下能人众人，都互相不对付，恐怕会有一阵争吵。”
接着，一位长老似乎因久站而感疲惫，踱步至钟菲儿身旁，以轻松口吻调侃，“哎哟，菲儿，有一段时间不见了，似乎又标致了些许。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家儿子？”
钟菲儿闻言，脸颊微酡，“韩叔，您就别拿菲儿开玩笑了。如今战事紧迫，还是少谈这些为妙。”
“三长老，韩立文。”冯翊在墨凡耳边低声介绍，接着又补充，“他儿子才五岁……”
墨凡一脸黑线。
韩立文这时才注意到墨凡，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道：“这位文雅的公子面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
“他是墨公子，我们在旅途中结识。墨公子对家父极为敬仰，故而前来投奔。”钟菲儿连忙介绍。
然而，韩立文却面露不以为然之色，目光中夹杂着几分轻视，对墨凡上下打量一番后道：“读书人嘛，在我们军中，恐怕难以施展拳脚。”
墨凡懒得辩驳，斜了一眼。要真和我打，你未必是我对手。
韩立文似乎并未打算就此罢休，继续说道：“读书人，总是喜欢在背后耍手段，满口仁义道德，实则难测。”
“韩兄此言差矣，不可一概而论。若非墨公子智退敌军，我亦无法及时抽身返回。”
柯震天同为读书人出身，对韩立文的偏见颇为不满，出声反驳。
韩立文仍是不服气，反驳道：“读书人那套，尽是些弯弯绕绕，哪有直接上阵厮杀来得痛快？”
言毕，大家都聊不下去了，也懒得再聊。最后韩立文就悻悻然地回到灵堂。
……
翌日早上。
陪钟菲儿和冯翊守灵一夜后，墨凡实在忍不住，在院子的一个角落，偷偷地小眯起来。
“杨公！”
迷糊中墨凡听到一阵阵的叫唤声，语气充满着尊敬。
“墨公子！”钟菲儿在他耳边低语。
墨凡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接着眼前的一幕，让他睡意全无，立刻站直了身子。
只见灵堂内外，所有人肃穆地站直身子，目光全都停留在灵堂里的一个人。
那人身穿铠甲，高大魁梧，背影充满压迫感。
墨凡不用猜了。他就是叛军首领杨太。
他缓步至八长老灵柩前，面容沉毅，虔诚地燃起一炷香。
随后，他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回荡在灵堂内外。
“将军金霸虎，昔日共举义旗，起于田畴，誓破枷锁，金戈铁马，并肩作战。”
“将军英勇无双，挥剑如虹，攻无不克，数城之下，威名远播。”
“今将军辞世，山河失色，天地同悲。”
“愿将军英灵不灭，永垂青史，吾等当继遗志，守土安民，以慰将军在天之灵。”
“呜呼哀哉，尚飨！”
随着祭文的结束，众长老缓缓抬起灵柩，哀乐响起，在场众人无不低声哭泣。
……
半日后，葬礼结束。
正当众人准备各自散时，杨太将军踏上高台。
洪亮的声音如雷鸣般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诸位！金将军已逝，但八长老之位仍在。”
“为显公平，我军决定，明日起城里将举办演武大会！”
“优胜者将成为新一任八长老！”
话音一落，众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