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章 梅帮兄弟
早上我俩起来的时候,兰姐已经做好了早餐,米粉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猪肝小肠。两个煎蛋。
这碗米粉的料直到今天都能算得上是奢餐了,何况是八十年代中期,。
这足以证明当时的林业单位是多么的有油水。
吃完早餐我决定去卫生院看一看被我打伤的那两个“铁兄弟”。
昨晚想了下,也许他们就是自己步入江湖的第一个靠山了。
当然出于仁义也该去看看,毕竟把人家门牙打掉了三颗。
这时兰姐从一楼走了上来,对我说道。
“莫离,今天人太多了,买不到票,我俩只能站着啊”
原来她在趁我和伍道林吃早餐的时候去旁边客运站买车票了。真是一个好姐姐。
那时的交通很不发达,从乡里到县城每天只有四趟班车,相隔一小时发一次车。
从平桥乡到龙山县城大约100公里,全程都是泥巴路。坑坑洼洼的,山陡路湾,。
每每经常过大坑时车尾甩起,车上的乘客东倒西歪的,尾部的乘客更是脑袋直接撞到车顶上。过弯的时候全车人都被甩得挤到一块。
全程要五个小时遇到久不下雨,班车过后扬起的灰尘如万马奔腾般。
平桥乡是个大乡,村多人多又车又少。
班车是黄海牌大型柴油车,四十二座的,声音像打雷似的。
每趟车次都要提前买票。虽然说是提前,但也就是前几分钟的人能买到,剩下的都只能站着。
所以那时侯想去趟县城比扛一天木头还累,特别是晕车的人,下车时两腿一瘫。大病一场。
我见兰姐的神情有些沮丧,赶紧上前说道:
“没事,我还得去趟卫生院,保不齐下趟有呢,没有就站着”
“那我也去”兰姐说:
“你去干什么呀姐?”
伍道林一瘸一拐的边走边问。
“你看你不是瘸了吗,我卫生帮你买点药”,兰姐笑盈盈的回答
几个人来到乡卫生院门口,一座三层平房,白墙有点泛黄,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问了问门卫值班室的医生,才知道他们在一楼的注射室打针换药。
那时人们很少住院的,有什么磕磕碰碰自己弄个草药一敷,感冒发烧也是挖个药根熬上,有的用鸡蛋包个银子在背上刮上几次就好了。
打针也是打屁股针,一针青霉素,一包止痛散加粒去痛片,就这些常规操作,
顺着通道走过去,见门口挂着个“注射室”牌子的门,我先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宽大的房间四,五个人稀稀拉拉的坐在几排长凳子上。
房间角落旁有张长方形的木桌子,桌子旁边有张二人凳。
凳子上坐着个人,正是被我打掉三颗牙的小刚。
只见他正张开大口,一个医生模样的人弯着腰,低着头,用根棉签在他嘴里扒拉着。
昨天没被打的两个小青年也在旁边,低着头,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小刚的嘴巴,。
当我们快走到到身前时,只见小刚“啊 啊…”的几声,用手扒开医生的手,站了起来。
旁边的两个小青年也惊讶的转过头一看,怔了一下,同时往后退了退。
“你… 啊… 莫…”
他可能因为嘴巴疼,说话都不利索。
当看到后面的伍道林和兰姐时,才稍微放松点。
我走到跟前,淡淡的的说道:
“别紧张,今天不打算打你们”
刚才在给小刚扒拉嘴的那医生猛的抬起头。
“不许在这打架,”
兰姐白了我一眼。
我拍了拍医生的肩膀。
“没事啦,先看牙,”
小刚像傻了一样,乖乖的坐了下去,自觉的张开嘴,两眼紧盯着我,医生重新拿起一根棉签,给他上药。
我问伍道林:
“怎么不介绍下你的铁兄弟?”
他紧挨着那两个小青年站一起说:
“这是阿强”
接着又指了指另一说。
“这是啊国”
“不好意思哈,等你们都好了,去县里我请吃饭”
这时门口突然门口传一声:
“小刚”
我回头一看,是小福于是笑了笑,
他边走边问:
“怎么回事”
兰姐和伍道林同时叫了声:
“小福”
小福走了过来,我感觉到他还是有点紧张。
人就是这样,别看他平时喝五喝六,牛逼哄哄的,一旦被打过一次,心里对他总会有些恐慌感。
那天我还是以一打五,自己毫发无伤。
五个人都到齐了,高矮不一,流里流气,
我打量了一下他们心里突然有种冲动。
自己要重振“梅帮”。
于是我从兜里拿出一沓钱,十元一张的数了二十张递给伍道林说道:
“兄弟昨天的事过了哈,这钱给五位兄弟的,你来处理”
伍道林没敢接钱,不是怕我,是因为太突然又太多了,二百元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
那时工人工资二十多块一个月,一碗米粉才八角钱,坐100公里的班车才两块钱,。
我也是昨晚在村里用一块钱赌来的,总共赢了八百元,早上硬塞了五百给洛爷,自己留三百。
见伍道林不接,我往前递了递。
“拿着,等你们伤都好了去县城,咱们兄弟重振梅帮”
兰姐在旁边不知道多少次打量我了。
帅气潇洒,遇事冷静,沉着,还讲义气,反正就是越看越舒服,越看越想看,。
于是她脸颊微红,低着头和我走出了卫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