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风水轮流转
时凌出了浴室，头发还半湿不湿的，换上真丝材质的深蓝色条纹睡衣。
许叶等时凌出来刚打个照面就进浴室冲凉。
时凌擦擦头发把毛巾放到一边，略微不开心，许叶今天怎么都不帮他吹头发了。
时凌拿过手机，放松的靠在靠垫上，开始仔仔细细的扫了眼报告，见一切都正常，这才微微真正的放心的松了口气。
又找出钱文彬导演发过来的资料继续阅读。
钱导说是给基础资料，但传过来很多是手写版的扫描，还有以前拍过电影的手绘分镜底稿。
这绝对是钱文彬私人的心得资料，时凌觉得手机有点沉手，之前因为许叶的体检报告正常而安下的心，又开始犯沉，这人情欠的可有点大。
许叶半天才洗出来，两个人身上是同款的睡衣，只不过许叶是墨绿色条纹，衬的皮肤更加莹白。
可能是洗澡洗太久缺氧了，许叶的脸有点过于红润。
时凌起来拿起吹风机靠过去，山不来就他，他只好来就山，许叶不给他吹头发，他给许叶吹。
许叶头上的毛巾被拿走，时凌的体温十分高，一身热腾的拿着吹风靠过来，明明打着空调，许叶还是觉得热。
吹风机是高级降噪款，但许叶的耳膜还是只能听见自己鼓动如雷的心跳，他坐在椅子上，时凌站在边上，从下而上的视角正好能看到时凌好看而突出的喉结。
时凌细长的手指不断的按拢在许叶的发丝里，麻麻痒痒的一如许叶刚才在浴室里独处的时光。
许叶咽了咽口水，把目光移开。
视线里出现时凌睡衣外露的手肘和膝盖，白皙的皮肤和他不相仲伯，但线条却因为健身比他的漂亮许多，连关节也微粉发红。
时凌身上的每一处都如此好看。
晚上睡觉，许叶不肯贴着时凌睡了，搞的时凌半天没睡着在那里猜许叶又怎么了，发脾气也不像，但回宿舍不久就有点躲他，莫非是在医院的时候，自己情绪不对吓到他？
时凌数着许叶的呼吸，等人真的睡着，就偷偷靠过去，把许叶拢在怀里，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却不曾想时凌刚入睡，许叶就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哪有一点睡意。
时凌身上的沐浴露味道随着鼻息钻到心底，那是他俩搬到基地以后，重新买的雏菊香味。
明明是淡雅青涩的香气，许叶却体会到躁动和热烈奔腾的交织滋味。
黑暗中时凌的胸膛起起伏伏，许叶一动不动去品尝轮流转回来的风水弯刀。
半响许叶闻认命的又把眼睛闭上，破晓前，终于绵长了呼吸。
————
“你昨晚睡很早啊，没睡好吗？”
时凌蜷起食指碰了碰许叶眼底的皮肤，怎么看起来有点青。
“嗯，太热了。”
确实热，时凌热，他也热，他们两个都知道要分开才舒服，偏偏还是不约而同的贴近彼此。
“那今天晚上空调打低些，我们换秋被盖吧。”
时凌还是没有领悟他的宝贝根本不是因为天气热，而是因为他才没睡好，开始努力提出建议。
“好。”许叶点点的小模样乖的要命，换个大被子还能遮掩一下，这样就不怕会被时凌发现了。
胡令天的检查报告也出来了，肠道多了块息肉需要手术，许叶和时凌又跟戴沛和学校请假，陪着胆小的老爷子进了微创手术室。
胡公公康复期中气十足，一看就没甚大事，与医院反馈的结果一样，许叶微微安心。
他们请了三天假陪在医院，胡公公见自己没事，差点昭告天下他病了。
让许叶给他编辑卖惨小作文发朋友圈，在医院也不好好养病净接电话和视频慰问。
“富胖子啊，我跟你讲，你哥哥我这次可遭大罪了，哎呀不用你回来，过几天就出院了，时凌和许叶在这陪我呢，你要不要跟叶子说两句？”
作妖的胡公公演技有点模式化，几乎每个老友打电话询问，他都是这套说辞。
认识许叶的就把电话扔给许叶，不认识许叶的也非强硬的希望对方认识一下。
时凌到医院以后又开始恶劣的心情，愣是让老爷子这骚操作给整麻了。
这家高端私人医院的器械都是世界顶尖医学前沿的新款，像胡公公这种程度的手术，就跟做肠镜那天差不多，甚至都有点大材小用。
留住院三天是院方手术呵护套餐里的，但本地的也可以麻溜走人。
胡公公自从知道住院算福利，不花钱以后，就直接住这里了，天天套上病号服显摆他身边有俩乖孙伺候。
许叶看他到底是病着又被惊吓一顿，就忍着没拆穿，但也被胡公公时时刻刻花式秀乖孙给秀累了。
后来许叶不耐烦胡公公的手机总要充电，就把沈正飞给他搞的超长待机定制手机给胡公公用。
就这也能被他炫耀，许叶服了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偏偏其他老绿叶还真的被炫耀到了，胡公公和其他老友之前只是棋逢对手这次又唇枪舌战，竟然头一次尝到胜利的滋味。
三天后，再流连忘返也该出院了。
许叶和时凌把面色红润必须擦粉才能成功装柔弱的老爷子送回家，头也不回的就无情走人。
胡公公扒着窗户砸吧嘴，心里开始不安，是不是把俩孩子烦到了？
他反思还没多一会儿，有跑腿小哥打过来电话，许叶回宿舍挑了一台新手机送过来。
刚开心的把玩一会插卡按开机，营养餐的送餐员也到楼下了，许叶把他留京城修养的这半个月三餐伙食全包了，这次根本没跟他商量，直接先斩后奏。
胡公公老脸又乐成一朵菊花，挑了瓶珍藏佳酿给老富快递到周市，没有这老伙计使坏，他还真就认识不了这俩乖孙子。
票房破了40亿的时候，庆功宴被安排在京城最顶级的一家会所里举行。
在京城的，有空回京城的，基本都去参加。
时凌和许叶穿着定制的小西装，一黑一深灰，还都是休闲款，被戴沛开车带了过去。
“堵车呢，再说，你也不能吃也不能喝，你去那么早干嘛？这回干坐着也不嫌腰疼了是吧？”
许叶的外套没穿，坐到车上不久就接到他胡爷爷的催促电话，以前下棋下不过就耍赖说自己腰疼，庆功宴7点半开始，这还早着呢，许叶搞不懂为什么要去那么早。
戴沛穿的也十分体面，开着车紧紧的握住方向盘，十分想回头对许叶吼，让他对胡老师说话客气点，可他想到上次送时凌和许叶去胡令天家，就多嘱咐时凌和许叶几句，反倒被老爷子骂一顿，就打消了念头。
“别喝酒，到了就告诉你，先挂了，有电话进来。”许叶又接起来另一通。
“你开始不是说导演不放你，过不来吗？这点才下飞机啊？等你过来黄花菜都凉了，不等，我要回家睡觉。时凌在我边上呢，我俩都要回家睡觉，谁让你磨磨唧唧的机票订晚了。”
这是胡星，开始说太忙了过不来，打视频磨叽半天想让他俩十一放假回周市，这胡公公有病根本去不成，也不知道怎么改主意突然过来京城参加庆功宴，这才下飞机，预计到会所得□□点钟。
他们从宿舍基地出发，虽然出门比较晚，但是因为地理位置先天近，没一会就顺利到会所。
胡公公竟然也等在门口，老爷子今天穿的中式西装，十分讲究的在手腕上缠了翡翠珠串，连古董大扳指都戴了出来。
许叶看了一眼就后退到时凌身后，这太浮夸了，孩子怕怕。
“胡爷爷您可是演了一辈子奸臣总管，这行头一看就是你贪墨的，光明正大的把赃物戴出来，这可使不得啊。”
许叶好好个孩子，点亮吐槽天赋后，一张嘴就能把人气死。
“哈哈哈哈哈，胡主任，这就是您的宝贝干孙子？”
爽朗的大笑声从转角处传来，又是一胖大的身板子，整个人是香奢西装滚刀肉风格。
这位有点络腮胡的大叔，还特别有自知之明的没系西装扣子，连领带也没，十分江湖义气。
许叶眯眼打量总觉得差点什么。
“屠海，这是许叶，这是时凌，干孙子我看我是认不起了，现在青少年的通病，好好的孩子非了张嘴，我看就是被他气病的。”
胡爷爷见到熟人又开始装柔弱，许叶躲时凌后边抓不到人，气的老爷子直接碰瓷。
“您别瞎说，还我气你？我气您什么？气您一次就多吃三碗饭？”时凌笑个不行，许叶这张嘴啊，他太怀念了。
屠海走过来也跟在胡令天并排站着，美滋滋的看着老少斗嘴耍宝，气氛十分欢乐。
只有戴沛停完车在一边犹豫的不敢上前。
屠海在华国娱乐圈属于响当当的实权人物，是整个云扬院线的老总，而华国的票房构成有百分数四十是从云扬控股的utc影院中诞生的。
老电影厂企业化以后出来的几位实干家，像屠海，刘金波，车松，魏储蓝等，几乎把控所有黄金档期的大荧幕，涉足的行业属于又能拍又能播的那种。
连浪潮的老总祁庆见到屠海也矮三分，现在这样的人物竟然和颜悦色的跟俩小辈交谈，丝毫没兜架子。
许叶也就算了，一直灵得很，十分招长辈喜欢，但戴沛没想到连时凌也是不卑不亢，没有被屠海的气势压下去，笑眯眯的样子反而好像很适应跟这种人物打交道。
或许是因为不知道屠海的身份而不知者无畏？
时凌当然认识屠海，他上一世签到安逸仙的娱乐公司，其实是属于沪圈，后来进入京圈，两个圈交叠还没有太多矛盾和资源挤压，屠海功不可没。
时凌后期拍戏，也会给云扬优先留档期。
他复出后十分抗票房，屠海后来陷入并购风波，涉足西方影视圈被外来资本撵的抱头鼠窜逃回国内，手里只有一个项目拿到拍摄许可。
但人人都避之不及，不肯接。
时凌惦记着这壮汉遇难遇灾没少捐钱，就让安逸仙帮他主动联系屠海这边客串，正因为有他放话说要参演，很多人聚集过来，云扬影视制作这方面又一次支棱起来。
此后屠海就一直记着他，许叶病逝前，他去国外打算捞奖的那部合拍片，就是云扬牵的线。
在他心里屠海是合作伙伴，但前世在屠海那边，可能把他当朋友，只不过他复出以后，不需要许叶以外的朋友。
许叶也知道屠海，他们之前梳理了京圈这几个霸豪，时凌也跟他讲过未来的格局和节点。
许叶看到这大汉脖子上挂的白金链子，有点不满意，是个足金的就更有那个劲了。
这胡搭乱配的自信做派，怪不得出去后水土不服被人当滚刀肉宰一顿。
这一世得益于胡老师的提携，时凌与屠海提前相遇了。
但当初的顶流天王和如今的糊糊练习生地位身份天差地远，难为屠海看在老领导的面子上一直表现的十分亲切友好。
屠海倒是没想什么糊不糊之类的，胡令天别看是老绿叶，当初那个年代有点困难，他也是时凌这么大就跟在胡主任的身边扛着器械满处跑。
胡主任年轻的时候为了任务戏上山摔倒也一声不吭，绑着夹板继续领着人接着拍，哪怕上岁数了也在周市继续发挥余热，不怕酷暑严寒。
但就这样坚强又热爱电影事业的老前辈，会因为个小手术发卖惨小作文在朋友圈，一旦被大家关心询问，就会把话题引到干孙的细心照顾上，还会单独转发两个小孩的花絮花式彩虹屁，这份溢于言表的提携之情，他很久没有见过。
听刘金波说，这俩孩子的戏份还是不轻易求人的老领导亲自开口要的，所以这次刘金波组的庆功宴一叫他，他就推了其他的应酬直接过来。
胡主任见到两个孩子笑吟吟的样子，屠海很久没见到过了。
以前他们苦哈哈的守在电影厂，胡主任把从家里带的好饭好菜分给他们吃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的。
可惜胡主任自从爱人离开，女儿出国以后，他们再就没怎么看见他这么开心过，反而成了一个孤僻的小老头，逃避别人关心和慰问，天天只和美酒与收藏品作伴。
如果这两个孩子确实是胡令天的希望和期盼，那云扬手里每年开那么多戏呢，总会给这两个少年插个角色，铺铺路，也让老爷子多高兴几年。
这家私人会所，庭院的风格古色古香，可内里的装潢十分豪奢。
刘金波派头十足，今天他和钱文彬都是主角，庆功宴还没正式开始就开始跟相熟的制片和演员喝上了。
屠海和时凌一行人一进来就与他们打过招呼，随后被十分会察言观色的服务人员，引导到一处视野绝佳又不会喧宾夺主的清净位置等候休息。
屠海没有去他应该在的席位，反而继续跟这两个孩子与老领导待一块，就连戴沛也会寒暄几句，让戴沛很是受宠若惊。
屠海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挪地方，只觉得和时凌与许叶聊天让他十分放松。
他们这个休息区还有茶台，屠海大手一挥就把茶宾小姑娘撵走，老少五个围着茶台坐着。
时凌左右看了一下，那三个都是爷，戴沛不会，只能认命的坐到主位，熟稔的接水烧水，清洗器皿。
许叶站在茶架子那问他胡爷爷想喝什么，胡令天回说想喝岩茶，许叶转头就让茶宾姐姐挑了口感绵润的红茶递给时凌。
惹的屠海又哈哈大笑，他这老领导竟然在小辈面前连续吃瘪。
水很快烧开，时凌开始洗茶泡茶，行云流水的动作自带韵律，不知不觉吸引了不少窥探目光。
红茶虽然在茶类里对胃还算友好，但是他依然只给许叶倒了加热后的山泉水。
屠海边喝茶边打量着时凌，越看越觉得满意，就这身皮相加上这气质可绝对是电影圈的最强敲门砖，就是有点不上相。
他之前看到胡主任发的小视频只是觉得这少年小小年纪就十分英朗帅气，骨相也适合荧幕。
但没想到见到生动的本人，视频里的反而暗淡不少，这一点有点吃亏，幸亏时凌足够帅现在也够用，等再过几年彻底长大，可能会被拍的更好看一点。
“我说，你俩天天别瞎忙，好好拍戏吧。”屠海有话直说，才不管人家经纪人跟在身边。
“我俩签了浪潮的出道约，影视这边是单独分割的，不影响的。”
时凌给戴沛满上茶，神色淡淡的开口回话，他俩太小哪有那么多合适的角色，再说许叶也喜欢舞台，还是想走老路过两年再转过来。
“那我怎么听说，《丹阳》剧组要你们去客串，你俩没干？”
原来影视约在俩小孩自己手里？浪潮怎么这么废，竟然整签没签下来，只签了组合分约？
他之前看到胡令天发的小视频就问手底下的人，手下说被其他老师推荐过这俩小演员，但是去找浪潮谈，被回绝了。
“得中考啊，再说撞了成团企划，确实抽不开时间，既然签了组合合约，还是以组合优先。”
那个时候时凌的成绩还不稳呢，文化课没全捡起来，比起其他方面的压力，他学业上的压力更大。
他守着监视器确实挺开心的，但是许叶需要处理庞大的信息进行统筹，时凌也是怕许叶累到。
戴沛听到时凌说组合优先终于松了一口气，他陪时凌和许叶就参加了两次电影圈的活动，就被挖了两次墙角，钱导演还好比较含蓄，但是屠海是有能力从浪潮把人拽走的。
“那鸡蛋也不能放到一个筐里。”
屠海江湖气重，既然把俩小的当自己人琢磨，就开始习惯性的发挥他一言堂的做派。
许叶喝着水冲天翻白眼，就不能说成篮子？非说成筐，能不能不这么糙。
“嗯，有假期，有合适的也会接着拍的，我俩打算一年参演一部，保持镜头感。”
时凌漫不经心的回着话，一点没有把眼前的金大腿放在眼里，他和许叶拍戏也是想留个影像，等老了看看当回忆。
这时大部分的演员陆续进场，看到时凌许叶和屠海坐在一起悠哉的喝茶聊天，都惊了一下。
拜影视圈的潜规则所赐，圈内宴会场合除了主办方，来的稍微晚点是代表有咖位有地位，提前早早到场的反而会被人认为是想钻营而被人看轻。
但这次庆功宴是怎么回事，主办方来的早就算了，像屠海这种圈内量级重过来捧场的，怎么也来这么早。
看左右形形色色在摇晃的人，都是想上前插话没成功的样子。
屠海是背对着人群坐的，只有时凌面对其他人等，屠海不转过来给暗示，熟悉他脾气的演咖们真的不好直接上前加入。
但不是浸润在电影圈的可能不太知道这点。
其他圈内聚会一般都会默认为资源局，只要有点交集就可以主动上前，这不浪潮的影视部一哥欧峰宇就光鲜亮丽的走过来。
茶台上的位置有限，许叶侧身坐着看到自己公司来人还是很守规矩的起来让座，被胡令天一手按在那里。
许叶心说你老别无脑护孙子了行吗？他俩又不是真的要离开浪潮，这位就算没见过，按辈分也得叫师哥的。
但胡令天这里可不认为许叶的辈分应该从浪潮那边算起，许叶只能继续被按在那里，就连戴沛想起身，也被屠海眼神制止。
好在欧宇峰很识时务的推拒了，一直到离开都笑嘻嘻的看不出任何难堪，但和欧宇峰一起来的浪潮高级经纪人方广浩却没忍住变了脸色。
方广浩找遍关系才把欧宇峰塞进献礼片，刚得意没多久，时凌和许叶的特邀出演合约就摆在秦萱的办公室桌上。
在首映礼，欧宇峰都没有接到邀请函，时凌和许叶反而坐在主创的座席内，
正片欧宇峰的镜头可谓是一句台词一闪而过，但时凌和许叶的戏份不能说多，但也比欧宇峰多了不少。
本来方广浩拿着不菲的营销费打点成功后把带的艺人塞进去，正沾沾自喜没多久，这脸都快被青培部的俩练习生抽肿了。
屠海这种在京城电影圈唾个星都有人抢着去舔的人物，偏能跟两个小辈和颜悦色。
但一点也没有说给浪潮电视圈的一线艺人一点好颜色，就算是有行业鄙视链在，但那俩少年只是个练习生身份，孰轻孰重也不应该这么下成名艺人的面子吧。
更何况同为经纪人，戴沛那个小虾米都能坐在台面上，而他是浪潮的金牌经纪人，屠海连个眼色都不给撇一下，心高气傲的方广浩简直快气炸了肺。
庆功宴拖拖拉拉的正式开始，刘金波喝的舌头都大了，举着香槟开始喊口号。
愣是把这文艺雅致的场子给喊热了。
时凌他们一行四人坐在了主桌并排靠右边的席位上，与主桌隔了两个桌子，屠海这种院线老总都被安排在主桌。
他们这桌除了戴沛是个边缘经纪人，都是在剧组客串并且跟制片有一定关系的特邀演员，除了时凌和许叶最小，剩下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不喜热闹的，基本只负责埋头吃。
这部戏几乎没有女演员，都是男人戏，所以吃到后来，这个场子的主题只剩下喝和玩了。
你要是问玩什么，那可多了去了，男人至死都是少年不光是说说而已，只要为了喝的欢乐，猜拳喝，猜单双豆子喝，啥都能碰一杯。
中生影帝们只有在这种场合才会露出真性情，一个个幺五幺六的拼酒，后来不过瘾，还上了骰子。
许叶早就吃完了，开始给时凌剥虾，同桌的老绿叶不怀好意打算的口花花，他正是那种爱嚯嚯男娃的选手。
这位叫潘果维的名老演员，寒假结束才到剧组客串，没见过时凌和许叶。
但进组后真没少听说，这被安排在家属席与胡令天也认识几十年，老登西自觉算半拉自己人，看两个小孩一个照顾一个挺有意思就开口逗：
“唉，这饭吃的我这个难受啊。”
戴沛在这个场合还是嫩，天真的出头当个捧哏：“潘老师哪儿难受啊？您也没吃多少啊？”
“当然难受了，想吃虾也没人给扒一个，老胳膊老腿的没人疼啊。
看人家时凌，出来参加庆功宴还自带小媳妇儿，下次我也得给我老伴带过来。
哎呦，瞧我这记性，叶子可是男娃啊，都怪叶子你长的太好看，爷爷我总忘。
我明天克得打电话给我女儿说道说道，她要是有叶子一半贤惠，肯定早就嫁出去了。”
这话一说，时凌许叶戴沛像幼兽被拿捏住了脖颈，同时沉默了。
潘姥爷您真相了您知道不？
“好吃好喝也堵不上你这张破嘴，下部戏就得让金波给你安排个哑巴角色。”
只有胡公公虎孙心切，认不清事实。
“我的好大侄子们——叔可想死你们了——”
一个十分亢奋的男声从正门处传来，许叶把最后一只虾放到时凌盘子里，慢条斯理的用柠檬水净手。
一抬头果然看到穿的人模狗样的胡星，真是乌龟速度，都吃的差不多了，这人才过来，早知道就不等他提前回宿舍了。
许叶打着哈欠，把凳子后撤，要是一会胡星敢热情的直接扑过来，他得留出跑路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