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生丽质和天赋异禀
这俩小孩天生丽质。
第二天大早醒过来，连昨天哭了两波的时凌眼皮都没肿，许叶更压根看不出来哭过，十分不科学。
许叶之前在陈姥姥家其实睡的一般。
昨天和时凌一起睡，一直做梦但是醒过来却记不住。
按理说这样十分难受，但是许叶竟不觉得。
反而一觉醒来心里像是卸了一卡车的石头，放松轻快的不行。
许叶真的十分满意新生活，要是不用七点半起床就更完美了。
时凌拉着还没全清醒的许叶下楼吃早饭。
给他按在椅子上，就转身去打营养餐。
等把饭端回来就看着时凌还是一脸严肃仿佛思考什么国家大事一样低垂着眼皮。
赶紧冲他耳边打个响指。
“别睡了，赶紧吃饭，一会上楼再顺一遍舞，9点就得测了。”
许叶恹恹个眉眼，又顿了半天，才拿起勺子机械的往嘴里扒拉小米粥。
时凌就往他勺子里扔凉拌青菜。
喝了小半碗，许叶终于回魂了，一低头看到勺子里是自己从不吃的菠菜，刚想皱眉。
就见时凌憋着一脸坏的冲他比划，先指了自己，又指了他，又用食指和拇指竖着比了个几厘米左右的距离。
许叶立刻没电了，大口大口的吃着菜喝着粥，一会碗就见底了。
还吃了奶黄小馒头，时凌又剥了两个新鲜鸡蛋，一人一个也分了，一副死要强的上进样子。
许叶想到那屈辱的身高差，把时凌夹过来所有东西都吃进去了。
像个复仇的鹰隼，浑身充满烈焰，抖擞着一身藤蔓叶子，期待着反败为胜的那一天。
对此驯兽师时凌十分满意，到底不敢让这叶子隼真的吃撑，差不多了就不继续投喂了。
赏了鹰隼一个夸奖的眼神后，安心的开吃两人剩下的早餐。
却换来不领情的气鼓鼓，炸毛的叶子随风飘扬。
用脚在下边蹬他开始用无理取闹消化胃里多余的食物。
驯兽师安抚的用长腿别住了这只吃饱了撑的叶子隼，完事膝盖还颤抖两下。
许叶觉得今天自己就算没被撑死也要被气死了，时凌却觉得今天是格外美好的一天。
吃完时凌先去还了托盘，就捏着许叶的脖子又把他拎上了楼。
还剩四十分钟就九点了，吃完早饭不能直接跳，先上去再熟悉下基本动作吧。
驯兽师带着他的炸毛鹰隼潇洒离开。
留下了食堂里默默注视他俩的八卦路人们脸脸懵逼。
我碗里的饭明明没有吃完，为什么感觉像被什么玩意塞饱了？？？
————
九点整，时凌送许叶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
许叶已经完全清醒带着些许认真，推门走了进去。
时凌也没走，就默默的守在门口。
屋里靠墙并排坐着五个人，他见过的只有何念，李广赫。
何念坐在正中间，背后放着一台正在运行中的摄像机。
面试测评都会留有影像记录。
新理念测评正常不会这么多人，导师们是需要排课，都是抽时间过来。
一般是何念和一两个导师单独测某一项，然后再调换。
因陈新和时凌的关系，今天大早做测评的导师基本全到齐了。为了不耽误教学，特意把时间提早。
负责仪态教学的刘熙从许叶一进门就满意的点点头。
这孩子身板挺直，昂首阔步，走路的姿势也不紧不慢不见畏缩，初次给人的印象就舒服。
许叶走到中间站定就在何念的示意下开始自我介绍。
暖暖的少年音响起，丝毫不见胆怯也没多少笑容，和昨天何念初见那乖巧的样子判若两人。
小小年纪就已经显现出独特的气场。
测评的提问模板基本都是固定的。测评老师会通过这些问题来判定孩子临场反应，性格特点等。
按照流程回答了几个履历方面的问题，都比较中规中矩。
但是问到喜欢不喜欢这个行业的时候却答到:“还不太了解，现在不喜欢以后未必。”
又问到为什么要成为练习生？
许叶认真答到：“因为我好朋友以后会成为大明星，所以我也会和他一起。”
几个导师互相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善意笑意。时凌之优秀可以说是他们几个在新理念的心里寄托了。
何念说这孩子没什么基础也想和时凌一样上单独小课，让他们注意就算不太符合也不要当面打击孩子。
看架势是宁可徇私也要塞进去了。
他们这种也怀着梦想考入艺校的过来人，初生牛犊的时候也曾做着明星梦。
现在不依然为生活所迫窝在这个糊糊娱乐公司当小娃娃们的老师吗？
他们几个都是小课时的老师，去年夏天开始就从兼职转成全职，新理念的待遇给的很高，可即便如此，如果条件不符也不是何念说说就能答应的。
要是开了这个口子，以后什么有关系都往里塞那谁受得了。
不但新来的孩子根本上，还会耽误原来手里带的孩子的进度。
千百万怀梦的少年少女们，为自己的梦想都有半途而废的，更何况是因为好朋友的梦想呢。
流水的黄金脸蛋，可在复杂的娱乐圈能混成人尖子的能有几个。
这孩子说实话先天条件就合格，昨天群里老李也一顿夸，可是外在合格只是最基础的。
台下三年功，台上一分钟。
观众不会看你的脸就接受你上台只能是个木头桩子的事实。
心血来潮吃不了苦的在这个圈子里只能是昙花一现。
导师的责任就是保护这些小家伙的梦想，并且教导他们直到看见实现的可能。
虽然在新理念实现梦想的机会也很渺茫，但是谁让他们是何念花重金聘过来的。
于情于理，都得用专业的眼光去看待每个学生。
能培养的，就花些力气好好带，以后真的出息了，还能占一个导师的名头。
如果内在条件不适合也要给个培养方向和计划。
毕竟除了当练习生出道做偶像，新理念
还有模特部门，演员部门，网播部门。
那就让他们好好看看这个小家伙适合走哪条路。
几个人片刻就心思纷转，继续进行后面的提问，再没听到什么出奇的回答。
转眼就来到自我展示环节，这部分是学生自己准备的。
许叶自己过来没带乐器，入档的时候没提前申请使用公司的乐器，一般这样就是默认不会。
几个人用眼神鼓励的看着许叶，一般没才艺的学生，都会表演诗朗诵，唱一段歌这样的，会乐器的，会带过来表演。
他们也没期待看到太多的花样，如果不是天生走调，都能练出来。主要想看看许叶的潜能和临场的心理素质。
结果许叶提出要跳一段舞蹈，还是边唱边跳。
许叶也不是不紧张，但是只是比平时稍微有一点点紧张的程度。
他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很自信的。既然不能唱错跳错，那还紧张个什么劲啊。
带着这种光棍的念头，许叶就按照练习时的样子正常发挥了。
也可能刚才下楼前，在寝室时凌带着他又跳了两遍，这次舞感还在，跳的比之前更顺。
就是他跳完了，对面的几个人怎么没有什么反应啊？
也不对，那个叫何念的姐姐好像表情有点古怪。
时凌不是说他跳的还行吗？这全套都是他教的，他应该不能诓我吧。
何念那是激动的，她一手抠着桌子上的文件夹，另一只手在猛推刘熙的大腿根，抽搐的像个疯狂秀崽的老母亲。
还是舞蹈老师李广赫比较靠谱，第一时间从吃惊中回了神，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那个，许叶是吧，你资料上写的以前没有舞蹈经验，这段舞蹈是什么时候学的，谁教你的？”
没学过舞蹈声乐这别不是资料瞎填的吧。
他看出来这段舞没什么特别的技巧，但是许叶显示出来的协调性和可塑性才比较珍贵。
他们带的都是小初高，应该说是初中生多，这些孩子们跳舞的最大毛病是卡不到点上，就算卡到了，也会停顿的颤一下那种刻意。
哪怕简单的舞步排练很久，也能跳的很碎。
这点一般都需要靠大量的训练形成肌肉记忆才能克服，但是那种往往会有些匠气。
许叶的这种流畅和协调程度，如果不是练习了很久，那真的是天赋异禀了。
更何况还是边唱边跳都不掉链子。
“确实没有跳过，这段昨晚时凌教的。”许叶跳完也没见气喘，还是站的直直的回答道。
“昨晚？昨晚你不是才搬过来吗？一共练了多久？”李广赫还没等继续问，就被何念开口打断了。
“昨晚加今早，加一起有一个小时左右吧。我学东西快，所以和时凌一起上课我能跟上。”许叶说的极其认真。
才一个小时就可以这程度？还是边唱边跳？
导师们哗然，看小家伙那一脸不屑说谎的样子，心下戚戚，这真是后生可畏。
陈新有这么宝贝的表弟怎么不早点送过来？
“许叶，你的嗓子很适合展示这种愉悦的情绪，但是用气方面还需要调整不少不然未来变声期用气不当会伤到嗓子，以后我会是你的声乐导师，你唱慢节奏的歌曲应该也不错。我叫邓璐璐。你可以叫我璐璐姐。”
坐在最右边的一个马尾辫圆脸的女导师眼珠一转，率先冲对面的美少年练习生伸出橄榄枝。
她一定要教会他用这张脸唱情歌！！！
许叶听到这话想起来昨天时凌说他是个天生rapper，眼里终于带了笑，:“好的，璐璐姐，以后请多多关照。”
璐璐也太鸡贼了，刘熙和何念扭头直接用眼睛瞪她。
“许叶，我是王参梦，负责乐理知识和编曲曲。”一直坐着不动声色观察他半天的王参梦也开始做自我介绍。
她这边的课本身就不尴不尬，明明是练习生的必修课，可是安心肯学的真不多。
之前跟她学的好好的那孩子被挖走了让她难过了好一阵。
但是看着许叶，她心里又开始活泛了。
有个聪明的学生就算不会乐器，只学电脑编曲部分，应该很好带。
就这样许叶依次和导师们开启了正式的介绍。
最后他看向何念谨慎的开口问到：“念姐，我这样算是达标可以跟时凌一起上课了吗？如果还不够，那就告诉我还欠缺哪部分，我去学一学，再申请测一次。”
何念算服了他了，真时刻惦记这事。
赶紧冲他摆手：“不用不用，你已经达标了，你可以跟时凌一起上课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商量，你先回去休息吧。合约也会马上准备好。吃完午饭我再找你。我和老师们还有事情商量。”
许叶见她这样说，终于安下心，鞠躬转身告辞。
出门见到时凌就得意的比了ok的手势，哪里还有刚才沉稳的模样。
时凌当然也跟着高兴，他没听到里边弹琴的声音，想着许叶这次过测试应该只用了教他的那段舞。
新理念该说不说，就吃亏在背景和人脉上面，这里的导师是真的眼睛毒。
新理念的测评选的不是已经成熟的技能，而是未来的可塑性和学习方面的潜力。
许叶应该是用脑子和那各方面都不差的条件就把人搞定了。
时凌搂着许叶上楼，两个人眼里如出一辙的开心和得意。
屋子里何念已经骄傲的抖起来了。
“怎么样，我过年的时候说了今年我们新理念会转大运，你们几个还说我在说梦话。看看这条件这学习能力，不比别人费尽心思养的秀啊。”
“那你还要把他们几个都领出去，当心没捂热就又被摘桃子了。”这是李广赫在拆台，昨天的时凌，今天的许叶，真的都是未解之谜。
现在的孩子怎么了，好端端的就这么灵了，这是吃了什么仙丹？
“我去搜咱们家的广场了，快被人踩死了，说好看的被挖走了，剩下的都歪瓜裂枣，既然他们瞎就别怪我不讲道德，看我这次不把他们秀到自卑。”何念虽然也知道财不露富，但是这次也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了。
她真的仔细想的很清楚了，公司太小，想捧人太难了。
如果只是天赋普通混混边缘就开心的孩子，她也不多说什么。
孩子们走几场秀拍点广告镀个金就满足家长的虚荣心，特别有能力有天赋的才会好好学习，一心走艺考这条路。
但是时凌几个不入娱乐圈真的太可惜这条件了。
各大家挖的人有的孩子资料她也有，平心而论，真的觉得差自己手里这几个好多。
但是人家公司专业，经验丰富，现在恐怕粉丝群都组建好了。
而新理念的宝宝们顶多就能接一些小广告小秀场的业务。
她左思右想也于心不忍，总不能大了以后还拍个小网剧就知足了。
可能以后她会成为黑心的资本家。
但是现在成天跟孩子们朝夕相处，看着他们多么努力，她做不了那不管不顾的时间巫婆。
真的留在手里，就是耽误人孩子。
何念想明白那天窝囊的直哭，但是哭也没用，差距不是流点眼泪就能弥补的。
按现在的发展进度，公司就算混到能捧红他们的那天也得十年后，时凌他们等不起。
她能做的就是安心带着孩子们好好把基础学扎实了，然后转变思路让更多的圈内圈外人知道他们有多优秀。
以后努力给他们争取更好的签约条件。
既然留不住也不能留，她就要人见识见识他们新理念把娃养的多好。
何念就是抱着这个心态决定过几天去争取那个有一定国民度的群像广告的试镜。
但是她不能和公司里的人提。
她怕对大家说，养一阵就都要送别人手里，这些人能直接辞职或者再也不用心教了。
真的一天天的左右为难。
她一边要留意那几大家都风向，又得催手里好苗子好好学习，又要拉拢这些资深教师别藏私，又要总结以前谈判的失误和遗憾。
何念觉得自己最近操心操的都长皱纹了。
也可能是否极泰来了。
许叶今天表现出来的可塑性，让她手里的筹码又重了些。
本来只是想拉来充个场面去试镜的，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等留身边好好带好好教。
那几家就算看她现在显示出来的潜能，惦记她手里源源不断的好苗子，也不敢下死手得罪她的。
她想要的就是公平对话的筹码，想挖人可以，但是得按我的规矩来。
她必须要保证孩子送过去，也是被精心细养的，要不何必眼巴巴的送别人那里被别人耽误一通。
何念边开玩笑边整理好情绪，约好今晚他们小班的几个一起团建，庆祝许叶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