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才俊大比
“没错，正是帮手。”李青山点点头坦然道。
沈玉连声道：“不敢当，晚辈才疏学浅，怎么能够成为李城主的帮手呢。”
“错了错了，正是因为你是晚辈，才能够帮上我的这个忙。”李青山摆摆手，完全不给沈玉谦虚推辞的余地。
“不知李城主此话是何意？”沈玉茫然道。
他伪装身份确实是为了潜伏在李家身边，不过对于李青山所说的那个忙确实是一点也摸不着头脑。
就连一旁的李云蕊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父亲所说的帮忙是什么意思。
好在李青山开始解释，问道：“你应该听闻过吴州钱家吧。”
“自然清楚，钱家乃是吴洲第一世家，大名鼎鼎，如雷贯耳。”沈玉点点头道。
他前不久才在以钱家老祖命名的钱塘江作下那首望海潮，怎么可能在此时说不认识钱家。
李青山欣慰地说道：“听说你是南州人士，能够知道这一点便不算是孤陋寡闻之人了。”
“在下虽为南州崇安人士，却也历来向往吴越风光，因此对此有一些了解，”沈玉解释道。
李青山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费功夫向你解释钱家的地位了。”
“总而言之，钱家每隔一年就会举办一场才俊大比，以此补充钱家麾下的修行者规模，选出值得培养的青年才俊。”
“每次才俊大比都会吸引吴州乃至周围州的青年修行者前来，而钱家所属之下的诸多城县也有各自的推荐指标。”
“而我的妻子正是钱家之人，所以我和我手下的姑苏城也是钱家势力的一部分。”
“可我今年却没有在姑苏发现什么值得推荐的才俊，好在看到了你。”
沈玉闻言便立刻明白了李青山的意图，他这是想要用自己完成才俊大比的推荐指标，还能够从这一次大比之中看出自己的深浅，可谓是一箭双雕。
而实际上，李青山还真是这个意思。
李青山先前探查了沈玉的底细，发现沈玉体内经脉通畅，底蕴深厚，的确是一个好苗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青山完全没有把眼前的沈玉和四个月前那个姑苏的嘉琦公子沈玉联想在一起。
不过天赋是天赋，实力是实力。
李青山因为沈玉现在的天赋而没有对沈玉不利，反而动了爱才之心，想要将其收入麾下，如果沈玉达到李青山预期的条件，那么哪怕未来自己女人与眼前之人结为连理他也不反对。
不过对于沈玉的实力，李青山还需要进一步的测试。
李青山看中的是“柳七”的价值，而他正要确认这一点。
而沈玉却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这，李城主，在下资历尚浅，恐怕难堪如此重任。”
李青山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这不是问题，所谓资历也是要磨砺出来的，更何况，才俊大比本就是你们年轻人的舞台。”
“才俊大比所谓的才俊，就是二十五岁以下，达到凝元境的修行者。”
沈玉恍然地点点头，“原来是如此，不过这么说来，令千金不也是满足条件的才俊。”
李云蕊二十岁，凝元境初期，自然也是符合才俊大比条件的。
而李青山却无奈道：“云蕊天资不算差，但她的性子就不适合修行，能有眼下还凑合的修为，还是我和家妻操碎了心的结果，让她去参加才俊大比，与人争斗，不能取得什么成绩不说，还白白丢了我姑苏城李家的脸面。 ”
“父亲！”李云蕊不忿地娇嗔道，“这还有别人呢。”
李青山皱着眉头正色道：“难道为父说的不是实话吗？”
李云蕊闻言便不好意思地低垂下脑袋。
李云蕊的确对修行并不算上心，若非父母逼着自己修炼，恐怕眼下凝元境初期的修为还不知要何时才能达到。
其实李云蕊的天赋并不差，只是不上心而已。
三年之前，还是李青山把李云蕊关在城外的洞府潜心修炼，李云蕊才勉强认真修炼到了凝元境。
到了凝元境，李青山才放松了对李云蕊的管控，这才发生了四个月前，李云蕊听说沈玉才名，强要他入赘的事情。
恐怕李云蕊被迫潜心闭关的那三年把她憋坏了，毕竟原本她就醉心于诗歌书画之类所谓的小道。
被逼着认真修炼了三年，只会更加激起李云蕊的逆反心理。
这也就是当时李云蕊如此荒唐地来到风月楼要沈玉入赘的原因之一。
见李云蕊不说话了，李青山这才再次开口：“柳公子，这才俊大比对你也有好处。”
“若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散修才对，若你想要在吴州立足，就必然要和钱家打交道。”
“参加才俊大比者取得名次者，可被钱家以门客身份招揽，再不济也能在钱家面前露脸，这是其一。”
“并且才俊大比进入前二十名的参与者，都会得到来自钱家的奖励，榜首的奖励将会是一件极品法器，对于凝元境修士来说，这是十分难得的奖励，这是其二。”
“其三，如果你能代表姑苏在才俊大比上夺得好名次，我也会给予你奖赏。”
“我对炼丹之道还算有些涉猎，有不少可以给你这种凝元境后生用上的丹药。”
“如何？这三点应该足够打动你了。”
沈玉摸了摸下巴，考虑片刻后道：“的确很让人动心，不过李城主，这才俊大比究竟是什么规则，是否会伤及生命？若是我连这都不清楚就去参与，那也太莽撞了些。”
李青山的脸上露出淡然的笑容，“这你不需要担心，才俊大比就是最普通的对战，并且不允许伤及对手性命，毕竟站在台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未来钱家的门客，钱家不会允许有人在台上下死手的。”
沈玉点点头：“如此说来，才俊大比的收益如此丰厚，风险却如此小，恐怕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没错。”李青山承认了这一点。
“那代价呢？”沈玉问道。
“代价？”李青山的表情似乎变得有些诧异，他没想到眼前青年在如此诱惑面前还会想到代价这个许多人都容易忽略的东西。
这让李青山对眼前的俊美青年更加看好了，优秀的天赋以及沉稳的心性，成为强者的其中两个重要前提条件已经被沈玉满足，未来可期。
“说是代价就有些太过了，不如说是条件，参与才俊大比就意味着默认接受钱家的招揽，如果得到名次和奖励，却不愿归顺钱家，恐怕就要倒霉了，但一般来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沈玉闻言皱了皱眉，“也就是说我参加了才俊大比就要加入钱家的麾下了。”
“你似乎不愿意？钱家可是吴州第一世家。”李青山越发对眼前的沈玉感兴趣了。
“这我知道，只是我不清楚钱家的行事作风，毕竟我只是初来乍到来到吴州，万一加入之后发现合不来，那岂不是丧失了自由。”
“自由？呵，奢侈的东西。话说回来，你不是已经把自由输给了我的这位女儿。”李青山玩味地看着沈玉。
沈玉认真道：“那不一样，我与李姑娘打赌作诗，是愿赌服输，并且只是为李姑娘作诗填词而已，并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李青山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只见李云蕊痴痴地看着沈玉，于是叹了口气，“我可以给你另一条路，不需要加入钱家，就能参与才俊大比。”
“做我姑苏李家的门客，钱家便会给你面子。”
“这不是一样？”沈玉问道。
“不一样，我不会控制你的自由，只要你在原本的赌注上再加一句，为云蕊做十年护卫，你们二人游山玩水、吟诗作对我都不会管，只要能够给我展现你的价值。”李青山如此说道。
李云蕊显然有些沉不住气，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沈玉厮守在一起了，这简直就和她对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的想象一模一样。
李青山只当是李云蕊芳心萌动，认为堵不如疏，还能拉拢一个青年才俊，起码眼前颇有天赋的“柳七”不是当时那个废物沈玉。
沈玉面露难色，过了好一会才答应下来。
李青山满意地站起来，“才俊大比就在下个月，你可自行准备，一个月后前往建安，我会派人送你们去的。”
“我们？”
“是的，云蕊也很久没回建安看看了。”李青山没有多说，很快就转身离开风月楼。
沈玉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不仅骗过去了，而且效果很好。”
沈玉现在伪装的人设足够让李青山信任，甚至让李青山想要拉拢。
而沈玉表现出来的为难态度正是以退为进，如此一来，向李府复仇的计划就算是完成第一步了。
大厦往往从内部倒塌，李府也不例外。
沈玉决定以李府门客的身份作为复仇的第一个台阶，总有一天，他会让李青山尝到自己种下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