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苏家稳意外罹难，苏泊水嫌疑最大
“你说的倒是合情合理啊！”李福屯听康瑞敏说的合情合理，但还是觉得不对，疑问，“那万一人性化执法，放过坏人呢？”
“有一有二，不可能有三，比如苏泊水那小子，摊上事了，昨天乐乎给村的苏家稳被车撞死了，车祸现场疑点重重，交警把案子转给刑警大队了，刑警在苏家稳身上找到了举报苏泊水私挖稀土的照片和中纪委的地址。”康瑞敏说着，喝着，全然忘了保密纪律。
“哦。”李福屯倒吸了口凉气，脑海里浮现出苏家稳穿着绿色夹克，站在八仙公园的假山凉亭里眺望烟雨的背影，便无心吃饭喝酒了。
“究竟是车祸还是刑事案件呢？”王丽萍问，她听到苏家稳罹难，也无心吃饭了。
“这个还在调查当中，查清楚了，我们会通过媒体公布，我这怀疑苏泊水，也只是个人推测啊，没有证据，不算啊！”康瑞敏又给自个倒了一杯举起说，“李书记，王秘书，喝啊，我这都喝了两杯了，你们的酒还满着呢，这酒很香，喝进肚里，感觉要脱胎换骨呢！”
“苏兄弟，我敬你一杯吧！”李福屯举起酒杯走到窗前，边说边把酒洒了出去。
“这酒很贵的哦，洒了可惜了。”康瑞敏说出这话，又觉自个太小气了，等李福屯坐下，就又给李福屯倒满。
“那些举报苏泊水偷挖稀土的照片，现在在哪里？能不能给我发过来？”王丽萍很后悔昨天没跟苏家稳要下照片的电子版备份。
“纸质照片和苏家稳的手机都归了档了，电子版的杨队给我发了三张，我看完就删了。”康瑞敏发现李福屯和苏家稳有可能认识，出于职业敏感，就说删了那些照片，其实他没有删。
“哦，那我们走吧，谢谢你请的饭。”王丽萍见康瑞敏有所隐瞒，起身就走，李福屯也就紧随其后。
“哎，李书记，你们还没动筷呢！”康瑞敏赶紧起身去追，然而王丽萍和李福屯头也不回，快步出了饭店，顺手拦了辆出租走了，剩下他站在饭店门口哀声叹气，但他有多年的办案经验，当即就打电话让刑警队的杨丽红队长抓紧时间调查苏家稳的案子。
杨丽红三十五岁，公安刑侦大学毕业，喜欢的就是侦查，公交车上，人多拥挤，有人放屁，她都能推理出谁放的，接到康瑞敏督促，中午就没吃饭，安排同事反复去现场查看，亲自在内部网查询了苏家稳最后一天的通话记录，圈住了李福屯的电话，打了过去。
“你好！”李福屯见来电尾号是个炸弹号，以为不是诈骗电话就接起。
“你好，请问昨天你见过苏家稳吗？”杨丽红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见过啊！”
“几点见过？”
“下午，具体时间我不知道，当时没看表，怎么啦？”这会李福屯才反应过来，对方有可能是刑警也有可能是杀手，要斩草除根，因为在他看来，刑警和杀手都有怀疑他、王丽萍、苏家稳是一伙的理由。
“刑警队的，杨丽红，想找你做个笔录可以吗？”杨丽红语气缓和了很多，因为她没听出李福屯有任何心虚。
“我在面馆吃面呢，你要找我做笔录，你过来吧。”李福屯和王丽萍刚下了出租，到了面馆要了面，面还没上呢。
“好吧，在哪？我过去。”杨丽萍边说边往楼下走。
“柳沙河街阳春面馆。”李福屯挂了电话，还没放下手机，又来了一个电话，这次是董栾泽的，他接起问，“董书记，有事吗？”
“李总，李书记，”会后，董栾泽左思右想，还是不死心，给李福屯打通电话，连称呼两次，问道，“我提的那个方案就不能再考虑一下？”
“肯定不行么！”
“前几年征地，就是这么个模式呢么，一半补偿，一半入股，副区长王进伟当年就以这么个模式在煤矿入的股么！”
“企业精简改革呀，那些小股东的股份也会被我们回购，挂了啊，这我说了也不算。”面上来了，李福屯挂了电话。
“喂，喂，李书记！”董栾泽听李福屯挂了电话，就回了家，跟老婆大人肖彩霞汇报了整个开会的情况。
“四个区旗负责人就你提的征地补偿要求不行，其它的都行？”肖彩霞看着无能的董栾泽很生气。
“ 嗯！”
“为啥你不效仿他们的模式呢？胜利区要求二片区的按一片区的标准补偿，我就不信他肖海灵能把多要下来的钱给了老百姓，二片区的老百姓按标准领到钱就烧高香了！”肖彩霞分析的头头是道，“人是活的么，咱们缺的是钱，杜市长不同意你的模式了，你该变通了呀，你就不能和嘎巴拉旗的魏大民那样说吗？沙地按草地算，草地按耕地算，耕地附着物按土豆算，草地附着物按牛羊密布算。”
“杜市长让我先说的么！没法参考他们的说辞么！”董栾泽被肖彩霞训的跟个孩子似的。
“市长不是最后还问你了吗？你效仿一下他们，多要下的钱，还不是进咱们口袋了么，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榆木脑袋疙瘩的人呢！”肖彩霞唉声叹气。
“杜市长没同意魏大民的要求，只让热电厂建在他们旗。”
“哎呀，我的妈呀，热电厂那么大的项目，假如建在咱们旗，你就是给他们倾倒垃圾，也能赚不少吧！行了，不和你说了，我给我弟弟打电话。”肖彩霞训董栾泽训的累了，便给李福屯打电话问询情况。
“啥事呀？姐！”李福屯边吃面边问。
肖彩霞听到李福屯吃东西，便问，“你吃饭了？”
“嗯，面馆吃碗面。”
“去饭店干啥，以后中午就到姐家来吃饭，姐莜面、豆面、刀削面、拉面、扯面、剔尖等都会做。”
“姐，你有啥事就直说吧！”李福屯觉得肖彩霞今天太过于热情，肯定是有求于他。
“就是上午你姐夫和你们开会协调征地的事。”
“他先前给我打电话来，他提的那个模式不行么，企业革新呀，都准备把那些小股东往出清理呢，不可能再吸收新的小股东啦！”
“那这样，按嘎巴拉旗书记魏大民提的那个方案，行不？”肖彩霞直接给董栾泽做主了。
“一个地方和一个地方的情况不一样，提出的要求也不一样，不能生拉硬套吧，再说嘎巴拉旗提的方案杜梓桐市长都不同意。”李福屯耐心解释。
“人家争到了一座热电厂啊！”肖彩霞的认知能力比董栾泽高很多，看到大型项目就跟看到钞票如汛期的黄河瀑布似的滚滚不息。
“我们还决定在这修一座文体馆呢，至于煤矿征地补偿，土地附着物按顶格给付，行吧！”李福屯想起了肖彩云让帮董栾泽和肖彩霞的话。
“行，那把文体馆的工程给我么。”
“行，只要你有施工资质。”李福屯看见有一特别靓丽的女子站到他跟前，似乎要问话，又等着他把话说完，就说，“姐，挂了啊，有人找我。”
“你们好：我是刑警队的杨丽红。”杨丽红很有礼貌，她到了阳春面馆，环视了一下，无法确定哪个是李福屯，走了两步，听李福屯说话声，便打招呼。
“哇，长这么好看，怎么当上警察的？”杨丽红目光清澈，身材高挑，脊背板正，穿着牛仔裤裤，红色半袖，李福屯一看见她就生好感，情不自禁问道。
“姐当警察，靠的是实力，不是容貌。”杨丽红一眼看见李福屯年纪比她大很多，但还是自称姐，以表示对李福屯不屑一顾。
“快问吧！我们行程紧。”王丽萍见状催促。
“昨天你见苏家稳是什么个情况，请到我车里跟我仔细说一遍。”杨丽红见饭店人多，不方便说话，就把李福屯和王丽萍引到了她的车上。
李福屯和王丽萍配合着把见苏家稳的情况跟杨丽红说了个详细。
“哦，谢谢你们配合啊！”杨丽红问完，主动把手伸向李福屯，以表示感谢。
“不客气，我想知道苏家稳的死是否和苏泊水有关？”李福屯要和杨丽红握手，不曾想被王丽萍伸手抢先了，只好站在一旁尴尬地问。
“这个，暂时没有证据，我们会调查清楚，及时在媒体上公布，请关注我们锦绣旗公安，为我们点个赞，转发相关内容，传播正能量。”杨丽红回答的同时还做了广告。
李福屯和王丽萍便关注了锦绣旗公安的抖音，下午六点，她们回到酒店，在餐厅边吃边聊边看手机，就看到了锦绣旗公安通过抖音发布的苏家稳的死因通告：4月25日，我区机场路15公里处发生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出租车司机张某和乘客苏某某当场死亡，大货车驾车逃逸，经我局交、刑警联合奋夜侦查，查明张明望有重大作案嫌疑，今天下午六点，迫于压力，张明望投案自首。今后，我局公安会汇通城管部门联合执法，严查大货车闯禁行，为人民的安全出行保驾护航。4月26日，锦绣旗公安局。
“和我料想的不一样啊！”看完通告，李福屯的心没有舒朗，反而更加疑惑。
“我也以为是苏泊水或他指使人干的，没想到不是。”王丽萍先前也和李福屯的想法一样，但看到通告后，还是选择相信公安，尊重客观事实。
“会不会苏泊水花了钱，买通了公安？”李福屯猜测。
“别瞎想，现在我们的国家反腐倡廉持续进行，各个部门互相监督机制逐步完善，像这种有多人参与的，公众普遍关注的案件，没有哪个官敢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王丽萍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多少有点怀疑康瑞敏，因为康瑞敏曾大言不惭地公开说他的办案理念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愿我华夏大地，阳光灿烂，一片光明吧！”李福屯眉头舒展，不再多疑。
“穆智林和董栾泽签了协议了，按你跟肖彩霞说下的地上附着物按顶格计算的标准签的，你知道和原标准差多少钱吗？”王丽萍收到了穆智林发的已按李总意思与董栾泽签了征地协议的消息。
“差多少？”
“250万。”
“这么多？”李福屯惊了，连忙问，“那不会让我自掏腰包吧？”
“怎会呢？可惜这些钱十有八九进不了那些农牧民的腰包，要是进了也算，”王丽萍见李福屯还是内疚，就安慰，“也值，提前达成了协议，煤矿提前运转，几小时就赚回来了。”
“那我以后可不敢随便答应人家啦！”李福屯心有余悸，回房躺下后反复告诫自己要三思而后行。
又是一日，李福屯和王丽萍到乐乎给村看三位跟随苏树声回村种植蔬菜瓜果村民的资金需求情况，一进村，几位村民就围了上来，其中一个龅牙的大叔扛着锄头，用方言说，“你走吧！不用来我们村里了，我们村总共才374口人，你来没几天，就走了两个。”
“啊！”李福屯愣住了，没想到这些村民居然把苏家稳和苏家稳母亲的死归咎于他的到来。
“谁叫你这么说的，给了你多少钱？”王丽萍听了，非常气愤，就下车质问，但看有两人眼神不定，躲躲闪闪，就更加坚定了她的判断，“说，谁说出来，我付谁双倍工资。”
“我说，我们都是劳动力市场的日工，一个姓苏的，说是这个村的主任，今早把我们雇来的，他说活不多，苦不重，就说几句话，一天二百五，我们就来了。”一个山东口音的农民工为了赚更多的钱，果断和原雇主失约。
“好，你说了，我给你五百。”王丽萍利利索索地给这个农民工转了五百。
“那我也说。”龅牙的大叔见状也赶紧调转矛头。
“迟了，你们没说的这几个，受人唆使，阻拦扶贫干部，是要蹲班房的。”王丽萍义正词严，吓得这几个工人四散跑了。
“这个苏泊水！”李福屯预测苏泊水对他还有下一步的行动，就想起了自己很早以前，闯荡江湖的生存理念：遇到可能涉及生命危险的事件时，要果断出手，不给别人一点反击的机会，暨先发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