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摄政王攻X皇帝受(2)
“王爷,咱接下来咋弄,我看直接弄死那小皇帝得了。”
“你在胡说什么,这不摆明的造反吗!”
柳钰的话刚说出来便被旁边的将军给否决。
除了这两位武臣,还有另外两位身份不低的文臣,四人分坐在两侧,府邸的主子楚琴歌此刻正坐在正位的一张太师椅上。
两位文臣也想开口说一说自己的观点,但那两位武臣争吵不休,他俩根本就插不上一点儿。
谁说大雍的武将只会打仗来,真该把那乱传话的人给拉过来让他仔细看看这两个嘴皮子贼溜的人。
“闭嘴,你们大清早来本王这就是为了说这个?”呜呜泱泱地着实让人心烦,“本王既然答应了护那小皇帝,就不会去碰那个位置了,更何况……本王也从来就没有去设想过那个位置。”
感受到主人的不悦,侧边的楚七很懂事地将轮椅推来,直接将他家的王爷抱起接走。
徒留几位臣子在那哀嚎,当然主要说的是那两名武将,就算是走出老远都来到了后院,还能听见柳钰那独特的大嗓门,楚琴歌直接对着楚七下了个命令。
“楚七,将他们都赶走。以后没什么要紧事别让柳钰来我这。”
等身后的人离开,楚琴歌坐在轮椅上闭上眼睛等着对方回来。
向来穿深色衣服的楚琴歌今日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
这为那本就俊美的容貌添上了些温柔。
侧边种着一排翠竹,此刻在风的吹动下,叶片发出沙沙的声音,温和的阳光被大片的叶片挡在外面,只有风吹的大些时,那阳光勉强透过层层阻碍打落楚琴歌的脸上。
片刻的宁静没等多久便又被打扰了。
“谁?”
细微的声响根本就瞒不住从小习武的楚琴歌,从闭目养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眼神犀利地望向那庭院内养置锦鲤的瓦缸后面。
瓦缸后面的人被对方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得在这紧张的气氛下屏住了呼吸。思考着到底怎样出去,还有怎么跟那人打招呼。
没等他思考多久,一枚暗器直接打破了那半人多高的缸瓮,微微划过暗中人的脸颊,死死地镶到后面的石墙上。
楚琴歌也没想到本来在宫里的人竟然出现在这,不禁直接问道:“陛下?!你怎么在这?”
楚琴歌这一下让宫辞根本就没反应过来,那缸中的水大部分都浇在他身上。
期间还被两条小臂粗的胖锦鲤给砸了两下。
就连脸上都因刚才的暗器留下了一道细微的红痕,细小的血珠从里面流出,又因水的晕染变成了浅粉色蜿蜒在宫辞白净的脸上。
白色的素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那纤细的腰肢。
本来被整理好的头发也被水打湿,有几缕没被束上的发丝贴在脸上,明明是很狼狈的样子,但是配上那楚楚可怜的表情,坐在地上、双手背后撑着身子的小皇帝成功让楚琴歌的眸子暗了一瞬。
虽然说楚琴歌是人造人,但该有的情感依然存在,如果说让楚琴歌寻一爱人的话,比起其他世界阴阳协调的说法,楚琴歌更倾向于寻一男子,当然这也可能是受上个世界的影响了。
如今见到对方这副模样,楚琴歌倒是想起了上个世界的欢愉来了。
听到声响立马赶过来的楚七看到面前的场景立马单膝跪到了楚琴歌的身旁,一字一句地说道:“是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缸里一共两条锦鲤,都砸在宫辞身上也确实是他的不幸了。
当然,此刻更加不幸地还是那两条小胖鱼,此刻正费力地在地上挣扎着,要是它们会思考,肯定也很迷茫怎么从水里直接掉到了地上。
楚七是楚琴歌捡回来的,一直跟在他身边数年。
对方本身就是不喜笑的性子,到现在在楚琴歌身边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厮杀,直接成了个面瘫脸,连带着说话都冷冰冰的。
但这种人一旦认主,那就是一心到底的存在了。
至于此刻为啥是先认罪而不是处理那侵入王府的人,主要还是因为看不上那小皇帝,觉得对方对自家主子根本存在不了任何的威胁。
“将陛下送回宫里再回来领罪。”
楚琴歌也没说‘下次注意’这样的话,在这充满权利斗争的世界,一次失误就足以让你万劫不复。
将楚七安排出去,推轮椅的活只能靠自己,但还没等着他将手落下,本来坐在地上的小皇帝瞬间起身便追了过来,就连楚七都没来的及拦下。
在楚七那面瘫脸上竟出现了一丝不明显的懊恼,显然是为自己接二连三的失误感到了羞愧。
“你不能走,你个骗子,明明…明明都说好了要一直陪着我的,可为什么等我睡着就走了!”
宫辞也不是那种娇弱到时刻让人陪的存在,可是自从昨天见到楚琴歌之后,就不想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最后只能归咎于父母双亡给他的打击太大,而楚琴歌在他父皇母后尸体前的承诺使他产生了一种可以依靠对方的感觉吧。
如果说此刻宫辞对楚琴歌的好感直线上升,那楚琴歌对宫辞的感觉却是在下降。
本来因对方外貌产生的那一丝微妙的好感因对方的话语而彻底消散,他觉得这个小皇帝未免也太天真了些,天真到有些傻,而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所以他恶劣地说道:
“陛下,臣在您这个年纪已经灭了三十个蛮族部队,既然陛下已经登基成帝,万不可再这般任性妄为。若失了臣心,微臣也护不住你。”
他楚琴歌若是想护自然能为这小皇帝护住这江山,但他此刻不想了。
这番话既是对那小皇帝展现自己的凶狠,让对方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惹的,不至于那般的放肆。
也是为了让小孩能有个对比,不要再去做那种天真的傻子了,天真没错,但生错地方的天真那可真的是致命的存在,
宫辞也听出了对方言语的不耐。
他不明白昨天还好好地跟他说话的人,今天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态度,本来全身湿透很不舒服的宫辞这下直接哭了出来:“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个位置,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要,就直接把他甩给我,之前父皇既然说给你,那这位置给你就是了,我不要当这皇帝了……”
他也不想再在对方面前哭了,可是眼眶里的泪水根本就止不住,想要用手去擦,但在这入秋的时候,手上的水渍本来就没干,一去擦拭眼眶,直接沙的更加难受,流出的泪水更多了。
宫辞只好背过身去,不再在对方面前展示这么丢脸的自己。
正哭的难受,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本来以为是楚琴歌,宫辞的泪水都要止住了,可转身一看,那人却是楚琴歌的护卫,长着一张冷脸的家伙。
费力挣扎了半天,宫辞也没能将手腕从对方手里挣脱出来,反而是把自己的手腕搞得红了一片。
对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身份,那手跟个宫里夹炭的铁钳子一样,怕将那黑炭掉到地上,那些太监总是用最大的力夹紧那黑炭。
现在对方好像就用了那么大的力,只不过铁钳换成了楚七的手,那黑炭变成了自己的手腕。“我不走,我不要回宫,我也不要当皇帝!”
宫辞的闹腾也让楚琴歌有些烦躁了,他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再在对方身上秏下去,直接不耐对楚七说道:“楚七,放开他。”
看着揉着自己手腕,一脸委屈地看着他的宫辞,楚琴歌觉得要不是自己还记得自己是来做任务的,要真的完全带入‘楚琴歌’的人设,恐怕真的要弄死这个小皇帝了。
这个家伙真的是个麻烦,还是一个招惹了就弄不走的麻烦。
即使文帝是他的仇家,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对宫辞简直是宠爱到了极致,他紧盯着宫辞说道:“宫辞,满朝文武都知道本王跟先帝不合,你真的想把大雍朝送给本王?你想清楚了再给本王回复。”
现在这副场景,倒像是楚琴歌为君,而本是君主的宫辞才是一名臣子。
“我想清楚了,我又不会那些东西,那位置直接送你就好了。”宫辞回答的很快,楚琴歌的话音刚落,他便给出了答案。
这回答很明显不合楚琴歌的心意,他直接提高音量训斥着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皇帝:“蠢货,你知道先帝为什么要把位置给你吗?明明大皇子、三皇子、七皇子他们中的任意一个比你更适合不是吗?”
虽然是个问句,但想想也知道这个天真的陛下根本回答不上来,索性楚琴歌直接给出了答案:“文帝在时,将所有对儿女的宠爱都给了你,被文帝护着,你自然不知道其他皇子为了得到这个你弃之如履的位置对你暗地下了多少次死手。
就连那次你踩空掉进池中都是被人设计好的,偏偏你自己还傻到以为是自己没走好路所至。
你蠢的连个宫女太监都不如,他们都知道往上爬,你却只像个幼童一般只知道扑在文帝怀里撒娇。
但明知道你不适合这个位置,文帝还是让你坐了这个皇帝。
那是因为他知道一旦他不在了,你那些兄弟姐妹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
哦,不能这么说,说不定他们会折磨你,让你苟延残喘在这个世界上。”
明面上一直维持在宫辞脑海中的那些兄友弟恭的场景被打破。
一幕幕之前他没去注意的场景一帧帧地在脑海中回放。
这么一看,他才知道他有多少次差一点儿就离开这个世界。
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每次他都恰好被人叫走或者被父皇安排其他的事情,他恐怕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明明做了那些恶毒的事情,他的那些好哥哥、好弟弟们在自己面前却能表现的若无其事,带着笑容地去叫自己‘小辞’‘五哥‘。
楚琴歌眼看着宫辞脸上的表情变换了多次,最后直接像是受不了了什么,直接弯腰呕吐了起来。
却因为文帝和皇后的死亡,宫辞根本没心思去吃东西,因此就算是吐也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是干呕了几声,然后捂着胃缓慢地蹲下了身子。
文帝不笨,皇后更是聪明人,作为他们的孩子,宫辞也不会是个傻子。
只不过之前世间的险恶都被别人拦在了外面,如今楚琴歌直接打破了那个保护罩,将人从里面拽了出来,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他所认为的那么美好,歹心和恶意时时刻刻都是存在的。
“好恶心,朕要杀了他们,他们都该死。”
刚才的干呕伤到了嗓子,现在的声音倒是显得更成熟了一些,不失少年的清澈,又带着些暗哑,楚琴歌倒是觉得现在更加顺耳了许多。
“杀了他们?那之后百姓对陛下的评价可都是暴虐无道,残害兄弟的不义之人了。”看到宫辞这副样子,楚琴歌反而没那么烦躁了,他甚至能直接点出对方的错误,也没再嘲笑对方那不过脑子的想法。
宫辞握紧拳头,起身来到楚琴歌身前跪下,稍微仰着脑袋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人说道:“皇叔,求你帮我。”
按照辈份儿来说,楚琴歌确实是文帝的弟弟。
只不过两人之前因为争斗都忘了这一层的关系。
当然,那文帝从始至终都将楚家当作威胁,至于高祖说的与楚家世代作为兄弟的说法,到了文帝这,更是嗤之以鼻。
宫辞这一开口倒是让楚琴歌愣了几秒钟,然后才伸手隔空在这湿漉漉地小狗脑袋上顺了几下这才应下对方的问题:“好啊,皇叔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