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秦正：我现在换人还来得及吗？
“咔，过了。”秦正满意地喊道。
林煜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腊月的青石地板砖啊，还怪冷的。
他抬手摸了摸额头，被砸的地方已经鼓起了一个小包，疼得他也忍不住呲了呲牙。
张严完全没有前辈的架子，走过来诚恳地道歉：“小林，不好意思，是我失手了。”
“我没事，张老师。连皮都没有破，您不用担心。”林煜回了一个笑脸。
这种意外，也确实怪不了谁。只能说还好剧本里安排砸的是奏本。塑料片片而已，杀伤力毕竟有限。要是剧本里写个砸金印或者镇纸之类的，冲着头这么来一下，那林煜肯定是不能好好地在这站着了。
张严又凑近看了看林煜被砸到的地方，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后，才放下了心来。
“头晕吗？用不用去医院看下？”秦正也过来问了一句。
林煜摇头，“没那么严重，就疼了一下，现在好多了。”
秦正也凑近看了下，然后道：“那就好。刚刚那场戏很不错，你保持下状态，过会儿再补几个特写。”
虽然是一个长镜头拍的，但这段长达十一分钟的戏不一定能完整地剪进正片，补特写是为了给剪辑留余地。这样的话切镜头+后期配音就可以用更短的时间把这个情节表现出来。
林煜点头答应。他现在对为什么要补镜头这种事情不太理解，但保持状态对他来说没难度。
刚刚那一场戏，林煜就是在没有代入任何感情地纯表演，全是技术活。
主要是林煜对这一场戏里的慧闵太子也完全代入不了。他想了下，如果是他前世被人诬陷说要造反，那他当时就能被吓破胆，在他父皇面前可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如果他是在慧闵太子的境况下被诬陷造反，还遇上一个满心猜忌的父皇，那他就索性把造反之事落实好了。
电视剧里的精神很感人，但一个得到大半朝臣支持，亲舅舅还手握重兵的太子，能因为被诬陷而以死自证，这也只能在影视剧里了。
“煜哥，我来给你喷点药。”徐浩然拿着一个小瓶子走了过来。
林煜低下头，徐浩然摇了摇小瓶子，然后对准林煜额头上的那个包把药喷了上去。
林煜顿时觉得额头清清凉凉，疼痛被压了下去。
“谢谢了。这是什么药？还挺好用的。”林煜随口说道。
徐浩然盖上药瓶盖子，看了眼药瓶包装，发现原本的塑料包装外面还贴了一层不干胶的标签，看不出本来面貌。
他只能无奈道：“陆哥给我的药，他看你受伤了，就让我来给你喷下。要不我去问下他这是什么药？”
陆哥？林煜目光扫过，发现演男一号林言的陆屿声正看向他这边。
接触到林煜的目光，陆屿声对他点头微笑。
林煜回以微笑，然后对徐浩然道：“不用问了，你帮我谢谢陆老师吧。”
林煜没怀疑陆屿声的动机。陆屿声十年前凭一部仙侠剧出道，一炮而红。到今天，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依旧是国民偶像。
这十年里，只要是和陆屿声合作过的，导演也好，演员也好，剧组其他工作人员也好，没有不夸他的。
结合他微博上的那些内容，林煜感觉这人就是个无差别对外送温暖的大圣父。
不排除是对外表现出来的人设，但一个人设十年不塌，那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也没什么差别了。
陆屿声是原装版林煜的偶像，那是真·看着他的电视剧长大的，而换了芯子之后，现在的林煜对陆屿声的印象也很好。
如果是单纯的圣父，那林煜对这种人无感。但就从陆屿声先把药给了和林煜关系不错的徐浩然这一点看，这是一个做事很有分寸的人，不是那种只顾感动自己，不管他人感受的伪君子。
休息了不到十分钟，秦正就把林煜叫了过去，补需要的特写镜头。
拍长镜头的时候，只要不忘词，保持情绪往下顺就好了，拍特写的时候没有完整的情节，也没有对戏的演员，林煜反而有点不自在，干脆放空自己，完全按照秦正的指令来做。
说是补镜头，花的时间比顺一条一镜到底多了很多。虽然还算顺利，但也拍了四十多分钟。
这一场戏算是过了，工作人员又开始忙忙碌碌地调整布景，为下一场戏做准备。林煜跟着秦正退到了场边。
“小林，你真是第一次拍戏啊？”秦正忍不住问。
试戏时候的情感投入也好，长镜头下的精湛技巧也好，还有刚刚补镜头时候的放空状态，秦正一次次地从这个少年身上发现惊喜。
林煜如实作答：“以前没拍过戏，但是学过一些表演。”
让林煜走艺考路线，是林家全家都支持的。林家也有这个经济条件，所以原身确实上过一些艺考训练班，学过表演。
当然了，之前学的那些，现在的林煜根本用不上。他的表演技巧，是前世每一天不间断地练习出来的。
拍电视剧的这点强度，和在皇家生存相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秦正眼睛一亮：“你今年18岁，高三是吧？准备参加艺考吗？”
林煜继续如实答道：“是的，已经报名艺考了。来这里当群演，也是想为以后积攒一些经历。”
“报了哪所学校？京影吗？”秦正急切地问道。
秦正，燕京影视学院杰出毕业生，致力于把自己发掘出的好苗子通通送进母校，人送外号京影在逃招生办主任。
绝大多数从秦正戏里走出来的新人最后都进了京影，不光是通过高考招生的本科班，还有进修班，成人函授班，研究生院等等，总之秦正的剧组向京影稳定地输送着生源。
林煜有些尴尬。他对秦正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没有说话。
秦正读懂了林煜的沉默，眼神黯淡下来。
“说吧，你报的是北戏还是沪戏，放心，我不找他们麻烦。”
燕京影视学院，北方戏剧学院和沪市戏剧学院，这三者各有千秋，也是同类中最顶尖的三所院校。
林煜保持了沉默。
秦正眼睛一瞪：“你不会那两所都报了吧？”
林煜沉默着点头。
秦正：？？？我现在换人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