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根棍
神!
是那个曾被赤炎一刀斩断的神!
赢尘清楚记得他的声音!
而天空之上的沧溟显然也知道发出声音的人是何来历。
居然沉默了片刻,完全不复刚刚的嚣张跋扈!
一个被赢无极一刀两断,只能被迫滞留在这片大陆的神,难道依然神威如旧,无人能抗吗?
赢尘的思绪被天空中突然爆发的猛烈大笑声打断!
“哈哈哈!哈哈哈!”
“易然,你装神弄鬼,居然还真把神棍搬了出来!”
“哈哈哈!像,真是像极了一根被折断的棍子啊!”
无头无尾让人听不懂的话语中,赢尘平静的脸上突然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旁人听不懂,只是因为没有见证到赢无极断天一战的浩浩声威和那被一折两断的长虫之身。
像!
确实很像一根棍子,果然是神棍!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漫天嘲笑之声,不明所以的旁人只会觉得此人之疯癫。
而寥寥数人,如赢尘,则会由衷感慨!
羽族沧溟,真性情中人也!
但这声嘲笑,却让天衡上人挂不住了脸面。
一道银光突然从止戈侯府飞跃而出,一路时隐时现,仿佛穿梭于真实与虚幻之间,转瞬间就已来到沧溟身前。
沧溟双手合十迎上银光,霎那间手掌色变如金,撞击间有金戈之声响起,那银光径直被击飞向更高的天空。
这一击看似无功而返!
但沧溟脸上却第一次出现了凝重表情,此时的天空之中风云际会,一头独角银蟒突兀的从云层中显露出血盆大口。
这熟悉的招式,让赢尘一愣!
而沧溟则用身后飞羽将身躯团团围住,一根根羽毛如箭似雨射向银蟒周身。
但虚化的蛇身却纹丝不动,血盆大口依然直落而下,临近沧溟被翅膀包裹的身体时,突然银蟒吐信。
一道寒光穿透层层飞羽,肉眼可见的贯穿了沧溟的身体,随后银蟒仰天呼啸,消散于天地之间。
赢尘皱起了眉毛,难道沧溟就这样败了?
“哈哈哈哈!”
熟悉的嘲笑声依然回荡在半空中,被击穿的沧溟身体突然化为片片羽毛飘落而下。
而消失的蟒身之后,刚刚如雨似箭划过的轻羽汇聚在一起,随后翅膀一展,沧溟完好无损的站立在半空之中。
“就这样?”
疑惑之声中充满了对于天衡上人的不屑!
易然轻声叹气,随手挥动,半空中正在快速坠落的银光就改变了轨迹,直奔来时的止戈侯府而去。
“沧溟,你威压火族国都,倘若贸然出手击杀了火族黎民,那印天石上天地誓约的天惩必然随之而来!”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撑的住!”
清冷的女声,娓娓道来,居然真的让沧溟停下了嘲笑,难得的正色起来。
“易然,我无意和火族争锋,更没想和上神…额…切磋武艺!我来此乃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必须要带有那个女孩!”
“今天,无论是你易然,还是火族那个缩头乌龟一样的国君,亦或者是什么狗屁上神。”
“都不可能让我后退半步!”
易然依然平静如水的说道:
“沧溟,你妹妹之事,纯属咎由自取!你又何必随意找个借口就来逞威?”
“今日如果真是上神和我及国君联手,只怕你也没机会再离开火族地界了。”
软硬皆施的一番言论后,易然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我火族国君愿意昭告天下诸族,向你致歉!”
“从今日起,火族领地之中可容许你随意飞行!”
“你心心念念的那片梨花盛景,国君愿赠送于你。”
这个条件可以说既给了沧溟面子也给了里子。
只他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决的说道:
“任何人!我是说任何人!也无法阻止我带走这个女孩!”
说罢,居然直接躺回了飞毯之上,显然笃定天衡上人无法对自己造成威胁。
而易然虽是“听风者”身份,但无论是战技还是精魄神识进攻之威,却恰好被沧溟全面克制。
即便她有信心和沧溟一战,但此时战场在国都上空,一旦全力施为,很容易造成国都内大量火族黎民死伤。
如非生死存亡之际,她绝不愿意在此事上动手。
“也罢!这件事我承下了,我会亲自向费家要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沧溟却直接翻身而起,发出了大大的一声“呸”!
“易然,我只说一次,我要的是活蹦乱跳的活人,是无伤无痕,毛发不损的活人!”
“这丫头要是死了伤了,我就拉着你火族国都百万火族人一块给她陪葬!”
易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甚至开始怀疑起清儿的出身来历!
同样疑惑的还有赢尘和费孝通!
前者是因为太清楚清儿的出身来历。
后者则是和易然同样的心思!
天空恢复了平静,易然从天而降,却很有礼节的落在费府门前,拜帖求见,摆足了姿态。
到了这一步,费孝通只能发出一声长叹,他知道,这个叫清儿的小丫头,保不住了!
赢尘却通过留在赢唐体内的一丝原气将他召唤进来,看着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庭院的身影,费孝通心中一颤!
眼前之人根本看不清深浅,看样子却是听命于赢家这位公子。
显然这赢公子已经是铁了心要保住这女娃,接下来又该如何应对?
赢尘不知道此时费孝通的所思所想,他脑中所有的理性都在告诉他要顺势而为。
只有一丝一毫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觉得这件事要逆势而行!
他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清儿这里,自己的脑袋里,就像体内两股原气循环一样,总是不由自主的会产生无法压制的一丝混乱!
赢尘只能暂时把这一丝混乱归结于朝夕相处一年的习惯。
就像自己喜欢用柴刀,总觉得大虞匕用起来很不顺畅一样的不习惯。
而他的沉默,让费孝通更加难以抉择。
此时,脸戴面纱,一袭黑衣的易然已经悄然来到大堂外的庭院。
拜帖后,久久没有接到传唤的国师,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自行进入了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