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人路
“哈哈!咳~咳!生受了你这一击,龙吟这下恐怕没个三五个月恢复不了!爽哉!”
脸色惨白,只能依靠赢尘搀扶才能勉强站立的费明一边大笑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
只是不时咳出的鲜血,昭示着他此时状况很有些不妙。
赢尘沉默片刻后,按捺不住好奇,试探着询问起来。
“费公子,刚刚你口吐血雾,为何龙吟如此紧张?”
费明倒是爽快,直接就交了实底!
显然,共历生死后,他心中对于赢尘的认同感已经截然不同。
“刚刚我是以火族血祭熔炼了自身血脉,只不过经过春秋刀法加持了枯荣之意。”
“不会如血祭般马上毙命,还能瞬间补充自身双倍元气,并借此施展出搏命一击。”
“只不过一击过后,立即就会化尘身陨。”
“咳~咳!这是我费家独有的拼命招法,费家先人凭借此招,曾和无数实力强悍的敌手拼到同归于尽。”
说完,费明又猛烈的咳嗽起来,大口的鲜血从口中喷出,好一会才平复下来。
“好在血祭完成前你及时脱困,否则这会我已经灰飞烟灭了!”
说完,费明径直将禁军令牌丢给赢尘,有些惆怅的说道:
“这次我是伤了根本,已经无力再探寻第三重天,烦请帮我找个僻静之地,你接下来就去办你自己的事吧。”
赢尘接过令牌,却把它放回了费明手里。
“已经进入宋府,先解决了你的事再说!”
共同御敌的袍泽之情在碰撞着他的石心无情,这一次,无关得失权衡,赢尘只是单纯不想将费明丢弃在这里。
至于原因?
无他,唯心之所想而已!
费明眼神中迸发出感激之情,也不再推辞,直接让赢尘搀扶着他走进后宅,在一处回廊中悬挂的江山万里图前久久矗立。
直到照亮整个地宫的天外天大燧宫中一道光辉照射到这幅名家大作上时,整幅画开始了自燃。
等到画作焚烧殆尽,一块玉佩显露了出来,赢尘刚想取下,就被费明阻拦。
“这里有我家中长老留下的诸多禁制,非我费家嫡系血脉到此,根本不会显露,你若碰触,玉佩立即就会破碎成灰。”
说完他就挣扎着自行过去取下了玉佩,随后又将自己身上一块写着“明”字的玉佩放在了原本的位置。
等到大燧宫飘洒的微光散去,江山万里图在灰烬中重新恢复,仿若时光流转,枯荣只在一瞬。
但眼尖的赢尘还是看出了不同,重生的江山万里图中又多出了一座繁茂的小山!
做完这一切,费明整个人也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
“唉,这次也只能如此了!”
…
临近令牌即将失效的两个时辰后,赢尘背负着费明返回了来时的栈桥。
和龙吟这一战,他同样耗费极大,虽然面色如常,但脚下的漂浮感却越来越明显。
好在过了这里,就可以从容不迫的从直道上下来,借力巡防傀儡的威慑,避免遇敌。
两人就这样一路躲在巡逻的巡防卫身后,有惊无险的回到了费家在第二重天的庇护之地,和清儿汇合在一起。
这里有充裕的应急丹药,费明稍加挑选就一把一把的吞下大量药丸,药力上涌之下,整个人沉沉睡去。
赢尘拉着清儿走到一旁,低声说道:
“我们和国师易然的弟子龙吟战了一场,我和费明拼尽全力才堪堪得胜,他应该就是被派来杀我之人。”
“眼下他伤退败走,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出现了,我想借此机会,独自去找寻父亲留给我的东西,只能暂时将你留在这里了。”
清儿懂事的点了点头,还不忘提醒道:
“石天,我记起父亲曾经说过,大将军从清风城回归国都前,留下过一首诗。”
“天降银河不归舟,唐云低卷故国游,三重天外乘风起,何日再临天外天。”
“我只是偶然从父亲口中听他吟诵,早已忘记,但进入地宫后,听闻三重天和天外天这些熟悉的地名,才突然想起此事。”
“大将军应该不会无的放矢的特意留下一首和唐祖墓有关的诗,你可以仔细琢磨一下,是否和留给你的东西有些关联。”
赢尘默念数遍,虽然还不能想明白诗中隐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诗文直指天外天!
难道父亲留给自己的东西是在天外天上?
可第三重天若没有禁军令牌已经是难以立足,凭眼下自己的实力,登上天外天无疑是痴人说梦!
难道父亲留下的东西,是要等自己成长到能够和天榜中人一较长短,有飞天遁地之能时才能在天外天上寻找吗?
赢尘摇了摇头,事已至此,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与其惦念高不可攀的天外天,还不如脚踏实地先去探查地宫赢府。
地宫无日月,也不知经过多久,费明才醒转过来,十分大气的将禁军令牌暂借后,又沉沉睡去。
身上恢复的七七八八的赢尘也不再耽搁,告别清儿,独自一人踏上神武大道,很快再次来到第三重天的入口。
经过试探确定他和费明离开这里已经过了十二个时辰,令牌又可以使用一次后,就灌注血脉入双腿,快速疾驰起来!
第三重天占地极为辽阔,他却只有两个时辰,路上一旦发生突发状况就很容易失去探索机会。
所以他完全是心无旁顾的奋力奔跑,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的细微不同!
所幸这一路还算平静,十二座建筑风格迥异的府邸虽然只是走马观花的掠过。
赢尘也能通过以前读过的火族史书分辨出是隶属于三朝中哪一个朝代的风格。
直至最后的地宫赢府门前,他才松了一口气,观察起四周情况。
这里距离天外天和头上漂浮的大燧殿已经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了,甚至连天外天里波光粼粼的银色湖泊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虽然还未打开地宫赢府的大门,但赢尘已经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地宫封闭数百年,虽然有天外天活水催动的微风,但每一处建筑上都不可避免的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暗尘。
开放三十年来,也没有太多人能够探索到三重天的最深处,所以地宫赢府恢宏的府门前,还能够看到一大一小两串脚印。
府门前,大手推门,小手帮衬的印记依然清晰可见。
赢尘石化冰封的心,在沉寂整整一年后,突然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一种无法名状的撕裂苦痛,让他踉跄跪地!
“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