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印天石
唐祖虚像随着篝火的燃烧殆尽而慢慢淡去，费明率先站了起来，拱手向不远处的龙吟施了一礼，但却没有向前挪动半步。
“国都传说，天音公子人如其名，擅引九天龙吟御敌，今日所见，方知所言不虚。”
龙吟低笑起来，收回一直紧盯着赢尘的目光，同样拱手为礼。
“春秋公子缪赞了，一岁一枯荣的春秋刀法才是神乎其技，龙某曾有幸见证过费老爷子传道，不知费公子得了几分精髓？”
赢尘有些疑惑的看着费明背负的宝剑，心中暗忖“这难道是刀吗”？
就听到费明高声大笑起来。
“龙公子强迈人榜前十，乃火族天骄，如皓月当空，岂是我这等无名之辈所能争辉。”
话虽如此，但赢尘完全听不出他语气中有丝毫自谦之色，显然费明对于自身同样充满傲娇。
“国运衰败，我等火族就是在这祖宗安息之地都要备受欺凌，哪有颜面以皓月自比，费公子说笑了。”
龙吟说完，又扭头看了赢尘一眼后转身离去，等到他走远，费明才长长喘出一口粗气。
赢尘有些奇怪的看着满头大汗似乎疲惫不堪的贵公子，十分疑惑。
“石天，你因何事得罪过天音公子吗？”
费明的发问，让赢尘更加诧异，一贯无悲无喜的面容上，眉角也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我幼年体弱病于卧榻，近一年身体好转后一直在清风城滞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龙吟公子。”
费明闻言苦笑道：
“这龙吟乃是国师易然的弟子，精通神识压迫，我与他对峙不过片刻，已经是精疲力竭。”
“你却能够如常应对，也难怪他要高看你一眼！”
赢尘一愣，原来这个龙吟是易然的弟子，那么这次就不大可能是偶遇了。
不过这个问题他倒没有过多深究，易然派谁来对付自己，又不是他能掌控的。
左右已经是举族通缉的身份，再如何去思虑也是无用。
反倒是刚刚龙吟曾用神识发起试探这件事，他却毫无察觉，更没有丝毫不适之感。
当日骨祖就曾说过，自己的精魄因为和洗髓丹常年抗衡，强过普通人数倍，现在看来还有抵挡神识压制之能，也算是意外之喜。
想必这个龙吟正是因为看不透自己，又没有太大把握拿下费明，所以才会选择转身离去吧！
只是出身国都费家的费明为什么看起来也很不待见龙吟？
“国师易然的弟子，那龙吟也是黑影中人了？”
对于赢尘的提问，费明却摆出唾弃的神情！
“什么狗屁黑影！不过是易然威慑火族百官，以谋逆改朝换代的狗腿子罢了！”
这个回答让赢尘心中了然，两人彼此看不顺眼，看来是涉及火族国都中争权夺利之事。
这种阵营之争，即便是在他过往的记忆中，也只有一个词来形容。
那就是无聊透顶！
现在石心无情，更是动不起丝毫兴趣。
不过由此可以推断出龙吟对自己出手之时，费明虽然不一定出手维护，但也绝不会落井下石。
只这一点就足够让赢尘放下心中诸多不安。
“烈火熄灭，恐怕会有人陆续赶来探查，费公子，我们还是尽快去往第三重天吧！”
…
能容四辆马车并驾齐驱的宽敞直道两侧，每隔一段就会有出现巡防卫巡逻的身影。
相比于平民居住的第一重天，这里的傀儡俑几乎都是十人一队出现，对于外族的威慑力显然更强。
虽然费明说过，在这里发生争斗，无论火族还是外族，巡防卫都不会插手其中，更是绝不会踏足直道半步。
但毕竟巡防卫就在直道左近巡逻，外族根本无法隐藏在两侧宅院之中，也就少了许多防备偷袭的心防。
因此，这条直道的凶险反而更多是体现在人榜间以印天石名义发起的生死决斗上。
这已经是赢尘第三次听说印天石了，能够约束下界仙神和四族谨守天地誓约，又能全知全能的映照出天地人三榜。
居然还可以作为生死决斗的见证人，甚至能够施加天惩！
这个印天石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赢尘刚想向费明讨教这个问题，直道上就清晰出现了一位盘膝而坐的人影。
似人似狼的容貌已经说明来人的种族，只是这位狼族却不像狼奔和狼嚎一样拥有轻盈的体态。
如同刺猬一样竖立的毛发，暴起的肌肉和摆放在膝前的夸张大刀，无不映衬出澎湃的力量感。
“人榜第九十九位狼族犬牙，在此求战！”
话音刚落，和赢尘目前见识过的所有狼族都完全迥异的犬牙就用刀锋划过手指，在虚空中以血为墨勾勒出一个“天”字。
说来也怪，他指间伤口的血珠在他动念勾画时，居然停驻在空中完全没有下坠。
当这个天字形成，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突然冲入赢尘脑海，这种感觉不是恐惧或者其他任何一种情绪。
而是高山仰止般的高不可攀！
就仿佛是极东之地朝水晚冰的瀚海般玄妙！
就仿佛是翱翔九天之上的鲲鹏般凌驾于尘世之外。
这就是印天石上被烙印姓名的天地人三榜上榜之人能够有限利用的以精血引动印天石旁证的生死决斗。
“唉，终究还是让我们碰到了一个疯子！”
在费明的诉说下，赢尘才明白为什么他会说碰到了疯子。
虽然只要是姓名烙印在印天石上的天地人三榜中人，皆可召唤进行生死决斗。
但印天石可不是谁家豢养的猫狗，召唤它出现，并不是没有代价，而且段位越高召唤的代价就会越大。
如火族与仙神的天地誓约，就是有战天斗地之能的高玄以自身性命作为代价召唤出的印天石。
像眼前犬牙这样的人榜召唤印天石，最少也要以承受七天连绵不绝的锥心之痛为代价。
如果是地榜中人，则要付出半条性命才行。
所以这种印天石见证生死决斗之事，只可能发生在人榜之间。
而且，生死决斗中，一方当场毙命还就罢了，如果有一方刻意奔逃出决斗之地，虽然会被天惩收割性命。
但另一方，也必然要承担更重的代价。
所以，只有疯子才会主动引印天石见证。
但又不可否认，经历印天石生死决斗磨砺的人榜，只要能踏入地榜，就会风生水起，一飞冲天者更是大有人在！
所以印天石也是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