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当一只眼
灶？这我还真没留意。
不过这人也挺奇怪的，每天弄点儿鲜猪血回去，不吃饭天天喝粥？
和老板聊了几句，从他口中我得知，那人其实前前后后也就干了几天就不干了，估计身体不太好熬不了夜。
我笑了笑没说话，可是刚点的菜吃着却没什么滋味了。
因为，我想起了昨天搞那个入职仪式的时候周大财和我说的一句话。
“其实上个星期，我招了个上夜班的，魂重七钱，三天就不干了……”
周大财那时候给我的感觉神神叨叨的，我当时没多问，觉得这可能是当铺这一行有什么特殊的规矩。
我知道有一些行当就是这样，自古流传下来的一些规矩，行业里边的人也一直恪守着。
就比如说那些拍电影的每次开机的时候，总会搞几炷香烧一下。
可这会儿随着饭店老板的这番话，我心中有点儿犯嘀咕。
难不成周大财的话说的是真的？那人是因为魂重七钱，熬不住了干不下去了？
而我的魂重八两七钱，所以周大财觉得我上夜班没问题？
从小饭馆回去的路上，我脑子里边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打算等下找周大财问个明白。
可周大财就像是躲着我一样，我回去的时候他又不在店里边。
我想起了之前那个人煮猪血粥的事情，赶紧往后院跑去，绕了一大圈也没有发现有灶，锅碗瓢盆什么的也没见。
我心底冒出个念头：他不会把猪血给生吃了吧？
想到那场景，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感觉整个当铺里边都阴森森的，温度低的吓人。
我心里边有点儿发毛，实在不想在当铺里边待着。
可周大财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我要是走了，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万一有人进来偷东西怎么办？
我坐在老藤椅上来回的挪动着，明明很舒服的老藤椅，怎么坐都不得劲儿，甚至觉得有两只手在下边不停的抓的屁股一样。
我抬头看了下摆钟，已经到了十一点半了。
周大财不会不来了吧？
也不知道是我的期盼起了作用，还是周大财这狗日的良心发现，在十一点四十的时候，他终于从外边脚步踉跄的走了进来。
“我说老板，咱好歹也都开门做买卖的，你这时不时的就跑出去，店里边也没有个看门的，丢了东西咋整？”
我强忍着怒火，和周大财抱怨了起来。
要不是他是老板，我都想过去邦邦给他两拳，太气人了。
可周大财理都没理我，直愣愣的就走了过来，然后一把推开我，坐在了老藤椅上。
我有点儿生气，这几个意思啊，可没等我开口说什么，周大财猛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一股刺骨的寒气从他的手上传来。
明明是大夏天，我却感觉自己就像是掉到冰窟窿一样。
“快！去我屋子，第三个抽屉！东西拿来！”
说着扔给了我一串钥匙。
我此刻也看出来周大财情况不对，顾不上和他计较，拿着钥匙就往后院跑去。
周大财住在后院唯一的正房里边。
我用钥匙打开房门，发现了一排很有年头的红木柜子，上边厚厚的一层包浆。
同时心中想着，周大财不会是有心脏病吧？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我见过有心脏病的那种人，随身都带着药，说不行就不行了，不过吃了药一会儿就好多了。
我脑子里边胡乱的想着，拉开了他说的第三个抽屉。
可当我看到抽屉里边的东西，不由的皱了皱眉。
里边不是什么急救药物，而是一个小锦囊，我打开看了一下，是一张有点儿破损的符。
我长长的出了口气，觉得有必要和周大财好好的聊一下了。
即便是反射弧再怎么长，也察觉到了这当铺有点儿不对。
我平时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的，可想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心里边还是觉得毛毛的。
我拿着锦囊走出来的时候，周大财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我吓了一跳，以为他死了。
试了试还有呼吸，只是微弱的很，不过他的体温低的吓人，甚至胳膊上的汗毛都结了一层细密的白霜。
他要的东西我拿来了，可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啊。
幸亏周大财这个时候还多少有点意识，挣扎着睁开眼虚弱的说了一句，后背！
我赶紧拿出符，直接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说来也奇怪！
当我把符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之后，他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白霜居然肉眼可见的融化了，很快就变成了白毛汗。
周大财此刻也好像缓过来了，不再是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忍不住问，老板，你这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周大财本来懒洋洋的听到我的话，猛然瞪了我一眼，伸出手指头嘘了一声，随即探头探脑的往门外看了一眼。
似乎没有发现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过去把门关上！”
我看周大财应该是想和我交代一些东西，赶紧跑过去关上门。
可我坐在他对面的时候，他又不说话了，只是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心里边毛毛的时候，周大财突然开口说，以后在店里边，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不该说的话？
我愣了一下，想起了刚才的事情，顿时手心里边全是冷汗。
不让说？他刚才又让我关上门，莫非真有什么东西？
我下意识的上下左右打量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下一刻就要从我身边突然冒出来一样。
周大财突然噗呲笑了起来。
“看把你小子给吓的！没啥事情，好好干！也别一个月了，能干满一个星期算你转正，这个月工资给你加一千！”
加一千？那我一个月不就有六千的工资了？我们这个专业毕业的人，熬好几年都不一定能挣这么多。
我赶紧说，谢谢老板！
我本来还想和他聊一下当铺里边的事情，可周大财摆了摆手，已经推开门走了。
当当当！
而此刻，时间到了十二点！
我也顾不上其他，赶紧收拾了下柜台，开始上班。
本来以为和昨天一样，要等很久才来个客人。
可没想到，五分钟不到，外边就传来了脚步声。
只是进来的顾客一开口，就让我浑身一僵，差点儿从老藤椅上跳起来。
“当我这只眼，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