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就是我
奚风的心跳快了起来。
不仅仅是紧张的缘故，还因为他内心深处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
即便如此，他不想轻易说出来。
无论是这份感情，还是他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去喜欢一个人，他需要一些时间来验证和确定。
一直没等到回答。季恒不自觉地想到那个大雪的深夜，于是难得的退了一步，“你不会还依旧讨厌我？”
这个问题奚风也没明确表过态。
“我不讨厌。”奚风几乎是脱口而出。
很奇怪，季恒做了很多让他生气的事情，可最终他也没有真正讨厌过这个人。甚至于在他都没意识到的时候，走进了心里。
奚风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季恒有些开心。
随后，季恒又听见奚风说：“我从没有讨厌过你。”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楚。
季恒怔愣住了，他没想到奚风身上这种认真的特质会这么吸引人。
“奚老师，不要对别人用这种表情说这种话。”
“……为什么？”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奚风真的不懂：“……”解释不是得真心实意？
季恒揉了下奚风的脸，指尖传来柔软细腻的触感，“反正，你记住我说的话就行。毕竟世界上的好人并不多。”
奚风漆黑清亮的眼珠转了转，在心里默默品味了下季恒的后半句话。
季恒把对方的小心思都看在眼里，不禁莞尔：“像我这样明着坏的就更少了。”
奚风：“……”怎么听都觉得，他应该是在夸自己。
明着坏还成了一种炫耀？
“你说你心里想这么多，嘴怎么忍得住不说出来？”
季恒凑到奚风面前，“快说你对我的想法，我还等着听呢。”
奚风就知道这个人不好打发。
只不过心里的那些想法，他现在还不能说出来。
“……总之，在我看来你不是个坏人。”
“……”
这下轮到季恒沉默了。
这什么回答？怎么一开头就“总之”，具体的那些他也想听。
而且，这是变相的好人卡？
人一旦松懈，就什么感想都会有，原本不想逼迫奚风的。
他说：“我不要这种答案。”
奚风：“我现在只能给你这个回答。”
季恒十分不解：“对我有没有感觉和欲望你自己不知道？一定要把事情想得复杂？”
奚风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说：“所以说，你还是没想自己的问题。”
又是这样，季恒眸光一黯。
怎么没想过，他想过。
元旦那天晚上，季恒答应了裴青樾要去接，就没喝酒。
正因如此，他坐在大雪覆盖的车里，才清楚地发现，他无法让奚风成为生活中的一段插曲，也无法用以往的生活来麻痹自己。
但要怎么再去接近奚风，他想不到。这束缚着他，久久无法走出车外。
不是说不讨厌他，怎么又再提他的问题？
最终还不是对他这个人，还有他做的事心有芥蒂。
季恒逼近奚风，唇角扯出一抹笑，“要不你直接告诉我。”
奚风蹙着眉：“……”
他已经说过很多，不知道还要怎么说。
见奚风不说话，他笑了一下，眼底也染上冰冷的笑意。
“不是你说我有问题，我这不是在问你么？和我好好说话，把你想的都说出来，有那么难？”
不知道是因为奚风那两道蹙着的眉，还是防备的目光，季恒突然发觉奚风回不回答好像也不那么重要。
以前那种百无聊赖的感觉又跑出来。
“是我毫无顾忌，肆意妄行？还是滥交，自甘堕落？”
奚风的眼睛忽而睁大了，眼前的季恒变得陌生，“我没有说你……堕落。”
“你的判断不就是基于我做的事？”季恒口气很轻松，虽然心里依旧不是滋味，但奚风的看法他迟早会习惯，然后再淡忘。
一路走来，包括季泰立在内，不都这样？
“我真的不是说这些。”奚风忙解释。
一直以来，无论是从裴青樾口中听到，还是他看到，他都没有用滥交和堕落形容过季恒。
他不是否定这些，不过是更看重季恒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样的。所以季恒由着自己性子来，不管不顾的做事习惯才让他生气。
“说哪些都一样，因为这就是我。”
季恒不想再看奚风面对他时露出的表情，冷淡神色之下总有说不出来的为难和隐忍。
他不明白为什么只对他一个人这样。
但也不用再去纠结。
“不用想着改密码，我不会再来。”
季恒脚步停了一下，又说：“好像你也信不过我，还是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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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奚风阅读过数不清的文学作品。
大概是看得多了，加上性格使然，一直以来，养成了无喜无悲的心境。
然而，那些终究是别人的悲欢离合。
真正到了自己身上，他才知道难过这寥寥几笔的方块字代指了怎样的情感。
楼梯间传来响动，由近及远。
紧接着是开关门的声音。
路灯下季恒的身影忽的出现在脑海。
车门拉开，合上。打火，引擎的声浪传来，不多时，渐渐减弱和远去。
书房里很亮，窗玻璃映着里面的陈设。
有些不真实，手被握过的地方好像还是热的，书房里依稀还有季恒的气息。
奚风木然地走出书房，关上了灯。